懷愫/文
程誌軍其實早就該出來了, 他隻是吸,東西都是他那個人搞來的。
那人怕程誌軍有了貨源就甩掉,一直沒告訴他東西是從哪兒來的, 這對程誌軍倒是件好事了。
但警察搜到他的品裡有一包卷煙, 煙裡麵就卷著那東西, 據程誌軍自己待, 他曾經把這些卷好的煙, 發給過幾個朋友。
其中就有江燁!
江燁被問話了, 還做了檢測, 問他況, 江燁實話實說:“好像給過我一,吸了幾口我就吐了,但那時候還喝酒了, 以為是喝多了吐的, 也不知道他煙裡有沒有東西,我想總不會吧。”
他就算是販,也有出來的一天, 江燁不能不防著他事後尋仇。
江燁是沒事, 但有人有事兒, 程誌軍不承認自己故意想拉人下水, 他全推到人上,說那煙是那人給他的,他也不知道裡麵有東西。
“就是平時,覺得煙也不夠勁不提神了,給我的煙, 說這煙夠味兒, 我平時就那個。”把自己完全撇乾淨。
在這一點上, 程誌軍還真沒說謊,那煙確實是這麼來的,但他給彆人煙,也確實沒懷好心。
他一出來就在周芳麵前痛哭流涕,說都是那個人害了他,他是一心想跟周芳過日子的。
林文珺臉發白:“怎麼?程誌軍……他……還敢這種心思?”他還敢用江寧來威脅江燁?
江燁看了老婆一眼,嘖一聲:“你怕什麼,我不是說他有這個意思,我是怕他有這個意思,他現在還沒到那地步呢。”
有周芳撐著,程誌軍還沒到山窮水儘,但那不過是早晚的事兒。
周芳不停的在替程誌軍補窟窿,他這麼一進去,再加上“香煙”的事,公司裡原來跟他乾的,也都不願意再跟著他了。
江燁對程誌軍是安為主,不僅好聲好氣的說話,還請他吃飯洗澡。
他拘留的時候,周芳母子的事兒,江燁也出了力,連程誌軍的老丈人都說江燁是個厚道的人,朋友到幫襯到這地步,就已經不錯了。
林文珺臉緩和下來,寧寧轉學,他們搬家,江燁都沒請公司裡的人來,除了小佟沒人知道江寧的學校和家裡的地址。
想到這個看了江燁了眼,原來他早就防範上了。
“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是他說了什麼話呢。”林文珺真有些後怕,也是周芳沒再找,要是找,肯定會去見周芳的。
“這種事外頭多了去了。”新聞不報,不代表沒有,綁架要贖金的,或者乾脆就是泄私憤的,“周芳沒找過你吧?”
“沒有,怎麼了?”
“沒有就行,他們一家住到周芳爸媽那兒了,周芳想把原來的房子賣掉。”還想賣給江燁,江燁可不敢接手,他說家裡剛買了房和車,還在還貸款呢,沒錢再買套房子。
林文珺歎口氣,周芳提前知道了程誌軍的事,程誌軍還沒把最醜惡的一麵袒給看,還沒完全失,但這東西說戒,哪有這麼容易呢。
“反正你最近注意點,再忙也得去接寧寧。”
“知道了。”林文珺當然先把兒放在首位,寧寧的安全快樂才是第一位的。
“也跟老師打個招呼,除了你誰不能接孩子走。”
林文珺這回沒答“知道了”,站起來,走到玄關,從掛著的包裡拿出一張“家長接送證”,在江燁麵前晃了一下。
“看到嗎?一個孩子,發兩張家長證,持證接人。”夢管理很嚴格,每到放學時間,都是一個班一個放出來,家長接送都得有家長證。
江燁還以為原來的學校呢,校門一開,孩子們就湧出來了。
小區保安也很負責,雖然不像對麵外銷房小區那樣二十四小時有巡邏,但進小區還是要登記的。
林文珺的工作量跟原來差不多。
江燁沒話說了,他確實沒接兒放過學,他還“嗬”一聲。
那意思就是,兩萬塊,沒白。
江燁坐著等了一會兒,沒等到茶,也沒等到吃的,他站起來自己走到茶水櫃邊,從茶葉桶裡抓一把茶葉,自己泡茶喝。
扭頭看見林文珺又寫又畫,還把兒的蠟筆拿出來用,問:“你乾什麼呢?”
拿著茶杯走到餐桌前,低頭就看見林文珺麵前擺了盒名片“珺寧禮品公司”:“林經理?”反過來一看,還有業務範圍和聯絡方式。
還私人定製?
一口茶燙到了,江燁“嗞”一聲:“你……”
“我忙著呢,你自己煮點麵條,冰箱裡有茭白。”林文珺可不理他,“大學生”了一陣,看按時去上課,每天跟兒一起背書寫作業,自己覺得沒趣不了。
這“林經理”估計也得一陣。
“你真要乾這個?”
林文珺闔上的策劃文案本,以為江燁是覺得乾這行賺得,用上輩子很火的電視劇臺詞來回江燁。
“兩張一百塊,你告訴我哪一張上臺麵,哪一張不上臺麵?”
“你就沒吃過外麵的苦,這種公司全是靠人脈,你一個人,你是能跟人拚酒?還是能低三下四給人賠笑臉?”
做廠家直銷也就算了,國企那些工會裡小領導,再貪也不敢過分。
這些就是江燁每天都在乾的事,賠笑、捧場、付帳,挖空心思討好,拿到工程先給回扣,一筆還不算完,源源不斷的送禮。
就算沒工程,馬屁也不能停。
林文珺不說話,知道江燁在外麵是什麼樣,生意又是怎麼做起來的,但不能什麼也不乾。
“有舒服日子不過。”江燁把名片放回去,自己去廚房裡煮麵條去了,一邊搖頭一邊燒水,賺錢哪有這麼容易,“你去試,試試你就知道了。”
試試就知道什麼是舒服日子,安心呆在家了。
就得要試試!
林文珺屏住一口氣,低頭繼續在本子上寫想到的容:保險公司,銀行。
這兩個是能想到的,需要大量小禮品的行業。
上輩子是收禮的那一方,保險公司和銀行沒給送過禮,除了實用的購卡之外,疫的時候,銀行還給送蔬菜上門。
但現在是送禮的一方了,林文珺咬著筆頭,男士禮盒裡:保溫杯、茶葉、汽車裡掛的檀木保安牌。
士禮盒:珍珠手鏈或者項鏈、小巾、檀香扇,要是規格更高,就用宋錦圍巾……
越想越迷,把能想到的東西全寫在紙上,先寫下來,再分類。
直到江寧從房間裡出來:“媽媽,還不給我檢查作業嗎?”說完就發現媽媽也有壞習慣,“不許咬筆頭!”
林文珺一下回神,都已經八點半了,快到江寧上床睡覺的時間了。
把東西收拾起來,進房間給寧寧檢查作業,先表揚抄寫的字跡端正,再批評又了標點符號。
“齊老師上次就跟媽媽說,要是有張語文卷子,分數很高但寫了名字,肯定要先看看是不是你的卷子!”
“我以為我寫了。”江寧小小聲。
還有一次卷子上寫了江丁,江寧把寶蓋頭給丟了,因為名字寫錯,齊老師狠狠扣了三分,江寧哭喪著臉回家。
三分呢!那次小測驗隻拿到九十四分,掉出全班前五名。
林文珺看著卷子怎麼也想不明白,怎麼會把寶蓋頭丟了呢?怎麼連名字還能寫錯?
那次罰寫自己的名字,寫了整整一頁紙。
“還不心了?”林文珺看兒把標點給補上。
江寧認真歎口氣:“媽媽,我不是故意心的,一不小心就心了。”
差點兒把林文珺都逗笑了,這不是廢話,哪有人是故意心的,還不全是不小心的,忍住笑:“那你以後就仔細點,認認真真檢查一遍。”
“我檢查了。”江寧真的檢查了。
“那你認真仔細了嗎?”
江寧噘不回答,但覺得自己真的很認真檢查過了,那寶蓋頭是怎麼走丟的呢?
檢查完作業,每一項後麵打上勾,林文珺在家校聯係冊上簽字,看到下麵有齊老師表揚江寧作文寫得好。
“哪篇作文啊?”
江寧自己鋪被子,聽見媽媽問,很不在意的揮手說:“《完的一天》,齊老師說會把二班和五班寫得好的作文都寄給《小主人報》。”
還在課上讀了的作文呢。
二班兩篇,五班兩篇,一共四篇作文。
“真的呀?那要不要媽媽謝謝齊老師?”林文珺很驚喜。
但江寧很鎮定,瞥了媽媽一眼,小臉嚴肅認真:“齊老師說了,不一定呢!彆先開心,萬一沒選上才不丟臉。”
那麼多學校,這麼多小學生,萬一沒選上呢。
送選的作文,齊老師都替他們改過,有的是改錯彆字,有的是改形容詞,所有作文裡,江寧的作文是改最的。
林文珺笑了,真是跟爸爸一個樣,心裡得意,還不好意思說。每次考試95分以下,就隻讓媽媽簽字,98分100分的卷子,就一定要留著,讓江燁回來簽字。
在江燁的眼裡,他兒除了98、99、100分,那就沒考過彆的分數。
“那寧寧也很厲害,一個班級有四十個小朋友,隻選了兩個,也很優秀。”
江寧抿著笑,還沒告訴媽媽呢,齊老師覺得的作文是其中最好的,看見齊老師替寫送選理由了。
林文珺給兒蓋好被子,關燈出來。
就看見江燁拿著水杯往房間裡去,一掃桌麵,寫東西的紙被過了,走過去仔細一看,確實被翻過。
“你看我的資料了?”林文珺跟進房間。
江燁已經躺在床上,這人夏天的時候不肯開空調,到了秋天又不肯撤席子,他搖頭:“沒有。”
他明明就看了。
林文珺嫌棄得看他一眼,扭頭回去繼續寫,想起田跟說話。
“你這個禮品公司,跟我們超市質一樣,就是有市場,但還沒行業,一定能做起來。”這是田去企業部培訓的時候聽來的,覺得特彆有道理,專門記下來,抄在兩人聯係的小本子上。
林文珺把這句話寫在了第一頁,江燁肯定看見了。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江燁問:“你準備怎麼跑業務?”
林文珺看他一眼,又看了眼窗戶,江燁看這模樣:“你看什麼?”
“我看這天上是不是下紅雨了。”不就是諷刺人麼,林文珺也會,說完又說,“先定樣品,再做宣傳手冊,江老板要不要給建築公司也定製一批禮品盒呀。”
江燁站起來走到門口,拎著包一邊穿鞋一邊說:“行啊,賣不出去我也能送人,反正也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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