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愫/文
進了家門, 江燁還在問林文珺:“你怎麼跟搭上話的?”
江寧睡得像隻小豬,迷迷糊糊坐在床上,困得腦袋都抬不起來, 林文珺問:“還能洗澡嗎?”
“不…洗…”江寧搖頭都搖不了, 林文珺給換服鬆辮子, 讓趴在的小青蛙枕頭上。
這個枕頭是母倆一起逛嬰兒用品商店的時候買的, 是個寶寶枕。
買的時候江寧就特彆喜歡, 問:“這個枕頭我能睡嗎?”
林文珺就又買了一個, 兩隻一樣的青蛙枕, 江寧用一隻, 另一隻收在櫃子裡,等待它的主人出生。
“噓!”林文珺噓江燁一聲, “彆把寧寧吵醒了。”
江燁就到客廳裡等, 林文珺一出來, 他就看著, 半天也沒等主提。
“嘖”一聲, 還拿喬了, 江燁捺著子再問:“說說呢, 你們到底聊什麼了?”
林文珺換下服, 洗了把臉,剛剛在酒店本沒吃好,那些菜好是好,就是太油膩了, 出門燜好了一鍋魚片粥。
盛出一小碗,慢慢吃著暖胃。
江燁眼看就盛了一碗, 沒有他的份, 自己進廚房去盛, 端著碗坐到林文珺麵前:“你還當商業機了?”
“我請蔣太太給我公司的禮盒做設計。”這隻是一個想法,蔣太太同意看也隻是第一步。
“答應了?”
“也許能,也許不,就算不,我又不會掉塊。”林文珺就是這麼說服自己的。
腆著臉皮求上門,難看嗎?難看的。
但不主,難道乾等著蔣太太“下凡”?
“好好好,就算不也彆斷了聯係。”江燁連想都沒想就這麼說,他連沈主任那排不上號的小四小五都肯供著,何況是蔣太太
沈主任手上有工程,蔣經理有人脈和資本,這關係值得長期保持,再說他馬上就是蔣行長了。
江燁喝了一半粥,又怕說不好:“哎,你打算怎麼說?”
這還是江燁第一次主關心林文珺的“小生意”。
“你不是不讓我推銷嗎?”林文珺喝完最後一口粥,這回到似笑非似的盯著江燁的臉了。
不是不想告訴江燁,是自己都還沒想好,找蔣太太完全就是臨時起意。
也本不是想請蔣太太設計禮盒,是想把禮盒推廣進銀行。
林文珺洗完澡躺在床上,肚子已經很大了,睡覺翻都困難,請馮蘭做了一個特殊的枕頭,墊在另一邊的腰背後側,讓能輕鬆一些。
江燁推門,站在門口:“哎,就是走不通銀行的路子,也要讓設計,花錢就花錢,多給設計費。”
林文珺雖然什麼也沒說,但江燁門清,不就是想走通銀行的路子麼。
林文珺翻個白眼,這還用他來教!
江燁說完就想把門帶上,林文珺住他:“哎,周六我要去蔣太太家,你帶一天兒。”總不能把寧寧一個人放在家裡。
江燁皺起眉頭:“我周六有沒有事,還不一定呢。”但當然是蔣太太那邊更為重要,“那行吧,周六我帶。”
“那我把周六要乾的事列在表上給你,你就照著表格做。”他不是覺得帶孩子容易嗎?就讓他帶一天試試看。
第二天,林文珺就把江寧周六要做的事列出來,拿給江燁:“喏,全在上麵了,你照著單子送,千萬不要遲到。”
江燁拿在手裡一看,這單子就跟林文珺那本小筆記本上一樣,全都寫滿了。
9:00—11:00,藝學校(一節表演課,一節舞蹈課,舞蹈課要帶舞鞋和舞)
1:00—2:00,鋼琴課(秦老師上門教學,這周要結錢)
鋼琴課結束之後,江寧也沒有休息時間,除了寫作業之外,還要做三本一課一練的期中測試卷。
“這個我跟寧寧說好了,自己定鬨鐘計時,我回來給對答案批分數。”
三本測試題寫完,大概就到晚上了。
“我也不會呆一天,可能兩三個小時就回來了。”林文珺越說,江燁眉頭皺得越深,這麼點大的孩子,怎麼要學這麼多東西!
“這麼多?”江燁每天在家的時間不長,要麼早出,要麼晚歸,他本不知道兒一天要學多東西。
“你以為呢?這不多了,平時的練字我都給排到考試後了。”
江寧穿好校服,吃完早飯,背著書包準備出門,江燁突然招手:“過來。”手了兒的頭,從口袋裡掏出十塊錢,給寧寧當零花錢。
江寧一天隻有一塊錢零花錢,突然多了十倍!
下樓了才悄悄問:“媽媽,爸爸為什麼突然我頭啊?這個錢我可以用嗎?”
“爸爸覺得寧寧厲害,獎勵你的,當然可以用了。”
那就能買小熊頭的自鉛筆了!那支筆掛在小商店裡,紅白相間,小熊頭還會一一,江寧一直在存錢。
直到到進校門,江寧都蹦蹦跳跳跳的。
周六那天,江燁一早就老婆被拍醒。
“哎,快點起來,給兒做早飯。”今天換林文珺當甩手掌櫃,忙著呢,小呂趕了份設計要求出來,把他們公司的產品和禮盒規格都列清楚,得最後再順一遍。
上門談合作,得有個談合作的樣子。
江燁起床就看見老婆在挑服,他打著哈欠走進廚房,早飯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昨天晚上的冷飯,青豆胡蘿卜火丁,還有幾個蛋。
“你做個蛋炒飯!”
江燁開鍋倒油,把東西全放進去,大火炒,要盛出來才想起來沒加鹽,他撮把鹽,又翻兩下,就算炒好了。
蛋黃蛋白一塊一塊的,有的米飯焦了,有的還黏團,江寧吃第一口小臉就皺在一起,吐出舌頭。
“怎麼樣?”江燁問,“蛋炒飯,火一定要大。”
江寧看著小碗裡炒飯,決定鼓勵爸爸:“還可以。”
爸爸做的飯,難吃!
林文珺那一碗呢,又太淡,但還是吃了滿滿一碗,每到這種時候,都想吃點實足的,頂的東西。
江燁帶兒出門,林文珺換上挑好的服,深深吸口氣,把資料放進包裡,出發去蔣太太家。
蔣家跟江家離得並不遠,就在一個區裡,隔幾條馬路,他們住在彆墅區,江家才剛一隻腳踩進來。
林文珺按響門鈴,出來開門的是保姆阿姨:“太太在樓上做臉,馬上就好了,你等一會兒吧。”
林文珺是上門求人的,沉沉心在客廳裡等著,再次跟自己說,就算蔣太太不同意,那也沒什麼。
一樓客廳的牆上掛著許多油畫,全都用鍍金的木雕相框框起來,每幅油畫的落款都是相同的。
難道這些都是蔣太太畫的?
蔣太太下樓了,穿了條款式很簡單的連:“不好意思,耽誤了。”
“沒事的。”林文珺從包裡拿出打印好,用文件夾裝起來的設計方案,“這是原來廣告公司給的建議。”
蔣太太接過去,纖細手指著頁角,漫不經心翻閱著,目本沒在方案上多停留,不興趣。
林文珺不明白既然不興趣,為什麼又要答應這次見麵?
“林經理準備怎麼跟我合作呢?”蔣太太飛快翻完方案,把文件夾往茶幾上一扔,看著林文珺,的眼神明明白白告訴林文珺,知道林文珺來是想要什麼。
“每個由你設計的禮盒,都從售價中1%。”不是利潤中的百分之一,是售價的百分之一,禮盒賣得越貴,蔣太太收益就越高。
蔣太太的表不變,拿起咖啡杯喝了口咖啡,這話沒有打。
大概是不了,林文珺決定再坐一會,就找借口告辭。
“你……吃不吃點心?”蔣太太手指挲著杯上的花紋,突然開口問,“應該有糖果禮盒什麼的。”
林文珺有些不著頭腦。
說完蔣太太就放下杯子,去廚房拿了盒餅乾點心出來。
林文珺來的時候也帶了點心餅乾,托小佟去國際飯店買的,蔣太太拿出來這個,是日本帶回來的,包裝,每樣點心外型都更致。
“你嘗嘗。”蔣太太又拿起咖啡杯。
“謝謝。”林文珺把方案收回包裡,拿起一塊餅乾托在碟子上,和氣的笑了笑,“蔣太太有什麼想說的想問的,就說吧。”
蔣太太紅微抿,是有話想問,但才剛認識林文珺,不好意思問出口。
“林經理,你大著肚子為什麼要開公司呢?”吃飯的時候,都聽見了,林文珺不是懷孕之前就在工作,是懷孕之後才去工作讀書的。
又不愁吃喝,為什麼還要看人臉,這讓跟桌上彆的人不同,蔣太太覺得林文珺是個有追求的人。
這也是放在蔣太太麵前的人生選擇,丈夫將要被公派到新加坡拓展業務,想讓跟著一起去。
要是一起去新加坡,就得放下音樂。
在響樂團拉小提琴,的目標一直是首席,拳不離手曲不離口,一天不拉琴,自己知道,三天不琴,整個團都知道了。
就算能繼續苦練,回來之後團裡還會有的位置嗎?
蔣譽讓彆心這些,打個招呼而已,沒人能替換,可不願意。
而且蔣譽快要四十了,人生上半場他贏得很漂亮,現在他想要孩子了,讓休息,正好生孩子。
“你懷孕開公司,是出於自我實現的目的嗎?”
“就是因為……”林文珺沒說漂亮話,實話實說,“手心朝上的日子,不好過。”
蔣太太目凝住,看了林文珺一會兒:“你把那個設計圖拿出來,我再看一看。”
“謝謝蔣太太。”
“彆蔣太太了,我鐘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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