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愫/文

圓圓在家裡有陳姐楊霞帶, 江燁隔天送兒去藝學校，他等不了這幾小時, 送完就走，讓小佟去接。

小佟要麼送回家，要麼就接到公司來。

江寧跑出校門：“小佟叔叔！”

小佟逗：“今天沒有肯德基，我給你買雪糕吧。”

江寧拍拍自己的包：“我有錢，我買雪糕。”爸爸給的，爸爸一給就是十塊！媽媽要是多出差幾天，就發財啦！

藝學校門口的娃娃臉比較貴的，要一塊五，但江寧最喜歡吃娃娃臉，給自己買了一，想了想又給小佟叔叔買了一。

請客讓有點心疼。

坐上車拆開雪糕包裝，的這就是包裝上印的, 完的娃娃臉, 不是化過之後再凍起來的那種, 像化到一半的醜雪人。

“今天早, 你爸爸在公司呢，我帶你回公司。”

江寧在車後座著雪糕點頭。

每天都很忙, 偶爾才去爸爸媽媽的公司玩, 到了公司一看, 爸爸不在，江寧溜到樓上, 媽媽的公司去玩。

一進門，前臺姐姐就站起來：“寧寧來了, 是跟爸爸來的嗎？”又問, “吃不吃雪糕？”

原來媽媽公司的茶水間冰箱有雪糕！

竟然還有娃娃臉, 江寧瞬間後悔了，早知道就忍一忍，就不花三塊錢了，返校日的時候就能請周元柏吃個冰淇淋杯了。

媽媽說，周元柏送的娃娃很貴的。

江寧在樓上玩了一圈，下樓爸爸還沒回來，鑽進辦公室裡等爸爸回來。

坐在辦公桌前，拿了一疊紙畫畫，畫著畫著鋼筆沒水了，拉開屜，想找支原珠筆。拉開第一個屜，就在裡看見了幣，有一塊錢的，還有一錢的。

江寧把畫畫扔到腦後，開始屜挖寶，每天都掏爸爸的子口袋，掏出來的幣全是的，運氣好的時候能有一把錢，全喂進奇奇儲蓄罐了，奇奇每天都吃得很飽。

一兩，一個屜裡就挖到了三塊錢，娃娃臉的損失一下就補齊了，接著挖下一個屜。

翻了三四個屜，差不多就把零錢全挖出來，桌麵上一共有十幾個幣，是兩周的零花錢呢。

因為放暑假了，最近都沒有零花錢的。

發財嘍！江寧從背包裡拿出小錢包，把零錢都放進小錢包裡，不死心的又看一眼屜，被剛剛翻出來的一封信吸引了目。

信封口是撕開來的，從裡麵掉出一角花花綠綠的照片，江寧手出來，是張人的照片。

是江寧不認識的阿姨，手指頭向那封信。

門“呯”一聲被打開，江燁一隻手握著大哥大，一隻手拎著包：“有數有數，你一句話的事。”

江寧一下把屜推上了，照片在手裡，來不及藏塞進包裡。

江燁看見兒翻出一堆幣，一付要挖寶的樣子，一邊繼續打電話，一邊衝兒點點頭，示意可以“挖寶”。

江寧低頭數幣，爸爸的屜裡為什麼會有不認識的阿姨？

“找到多啊？”江燁不怎麼有整理的習慣，有時候口袋裡東西多了，隨手掏出幣扔在屜裡。

“十六塊三。”還有分幣，還沒來得及數呢。

“下午王叔叔帶，我們一起去遊泳館。”

江寧心不在焉的點點頭。

跑去遊泳館，王太太也在，一看見江寧就問：“媽媽出差啦？你帶泳了嗎？”一看就知道沒帶，“你們男人，帶出來遊泳，泳也沒有啊？”

“走，大媽媽帶你去買。”遊泳館裡就有賣泳的，還有賣小鴨子遊泳圈，王太太給江寧買了一件帶子的泳。

又帶去衝涼：“怎麼啦？你爸爸今天批評你啦，一直不講話。”

江寧看了看大媽媽，沒說話，看過電視劇的，有彆的人的照片，是件壞事。於是說：“我想媽媽了。”

王太太笑個不停，出來就跟江燁講：“還是小姑娘好喏，走到哪裡都想媽媽，榔頭有啥用啦，隻曉得皮。”

早就被爸爸帶著在水裡撲騰了。

江寧不會遊泳，跟爸爸走到泳池邊，江燁先下去，在下麵對說：“跳下來，爸爸接著你。”

江寧搖頭，不敢，這水好深啊。

但大人小朋友都泡在水裡，這麼多人，好像沒有怕水的。

江燁鼓勵兒：“爸爸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都能遊過河了，快點，跳下來。”

江寧邊另一個小孩也下水了，看樣子，比還小一點，鼓起勇氣，住鼻子跳了下去，一下子耳朵就聽不清楚聲音了。

下水一秒，被爸爸拎起來：“怎麼樣，一點不嚇人吧。”

江寧提不起勁，都比蹬得快，江寧隻蹬了一會兒就累了，問爸爸：“媽媽今天能回來嗎？”

“明天就回來了。”

一直到回家，江寧都很笑，江燁覺得奇怪：“你就這麼想媽媽啊？妹妹都沒這麼想媽媽，還吃呢。”

江寧有氣無力看爸爸一眼，那怎麼能一樣呢，的小包裡還藏著呢。

林文珺跑完食品廠回來，先去公司，一路上不停接到兒的電話：“媽媽你還沒到家嗎？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江寧都快急死了。

林文珺還以為是出門四天，兒想了呢，笑著在電話裡安：“馬上就回來了，你讓陳阿姨接電話。”

江寧圍著電話轉，等陳姐把電話掛掉，問：“媽媽說什麼了？”

“讓我買點麵回來，今天晚上吃螃蟹。”陳姐把孩子給楊霞，跑去菜場買菜，心裡列著單子，做個蔥燒芋艿，再一盒桂花糖藕，再燉隻鴨子，螃蟹最後吃。

江寧盯著門，盼啊盼啊，終於把媽媽盼回來了。

一聽見走廊裡有聲音就跑到門邊看一看，林文珺打開門，被兒一把抱住，兩隻手張開，把包往鞋凳上一放：“媽媽還沒換服沒洗手呢。”

江寧幾乎掛在媽媽上，林文珺隻好被兒抱著換鞋，陳姐在廚房燉鴨子張頭看一眼：“兒就是跟媽媽好。”

楊霞抱圓圓出來，看見江寧這樣子，就想起過年回家兒子也是這麼抱的，心裡一酸：“小孩子想媽媽，都是一樣的。”

接下來江寧就變媽媽的小尾，林文珺洗澡洗頭換服，都跟在一邊，問怎麼了，又不說話。

林文珺抱著圓圓，親一口小兒嘟嘟的臉，江寧也還靠在肩上，平時可不這樣，要麼吃醋，要麼搶著親妹妹。

圓圓被媽媽姐姐一起親，親得咕咕笑。

“你是不是，闖禍了？”

江寧搖頭，才沒闖禍，終於鼓起勇氣：“把妹妹送到床上去，我有事要告訴媽媽！”

這麼鄭重？林文珺挑挑眉，把圓圓抱給楊霞，自己跟兒到的房間去。江寧把門關上，指著床：“媽媽坐。”

林文珺坐下，皺起眉頭：“你在藝學校跟小朋友打架了？”不在，肯定是江燁去理的，他們父倆，難道又瞞著了？

“不是！”江寧跺腳，就打了一次架，怎麼媽媽說的好像天天打架！

江寧吸口氣，打開大櫃，從櫃裡翻出一個已經不用的舊書包。

從舊書包的夾層裡，拿出一張照片，手腳拿給媽媽看：“媽媽，你認識這個阿姨嗎？”江寧惴惴，說不定是媽媽也認識的人呢。

林文珺接過照片一看，問兒：“你哪兒來的？”

江寧咬著，但很快就招供了：“爸爸屜裡。”

“信呢？”林文珺記得應該有一封信的，這照片是夾在信裡的。

江寧眼睛亮起來，鬆了口大氣，肩膀都放鬆下來，往床上一坐：“我沒拿信，就拿了照片，是什麼信啊？”

“不是什麼信，是……”林文珺哄兒，“是應聘的信，這個阿姨想工作，所以寄信來。”

原來是這樣！江寧笑起來，這個，瞞著爸爸在心裡藏了兩天了：“那爸爸給工作嗎？”好奇起來。

“沒有。”

“哦~”江寧不追問了，已經知道公司招人沒這麼簡單，都是要看學曆的，就像小呂叔叔，他是大學畢業生。

許姐姐是院畢業生，他們都有自己的長。

媽媽也是念了大學之後，才又重新工作的，以前媽媽不能在公司裡工作，在工廠裡工作。

江寧放下心中一塊大石，輕如氣球，開門飄出去玩。

兩天都沒開的個人演唱會了，把圓圓抱到床上，讓靠在被子枕頭裡，起音樂，今天還是小魔。

林文珺把照片拿走了，事實當然不是像說給兒聽的那樣。

這張照片是江燁手下一個工頭給他的，老家的表妹，十七八歲，沒結過婚。

除了照片，還有一封信，信上寫如何仰慕江燁，知道他妻子二胎給他生了個兒，願意“為大哥生個兒子”。

上輩子江燁拿到這封信，就帶回來給看，當笑話講給聽，那個十七八歲的孩寫了滿滿一張紙，來表明自己有多願意替有錢大哥生個兒子。

那封信後來就在林文珺這裡，信最後麵還有地址，連那個工頭，林文珺也認識，在公司裡見過幾麵的。

當麵“老板娘”，背後獻表妹。

上輩子江燁當笑話，林文珺可不覺得這是個笑話，那封信一直收在首飾盒最下麵，後來也是江寧翻出來了。

信紙都發黃了，江寧就看一眼：“媽，你留這個乾什麼，扔了吧。”

林文珺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手指頭著這張照片晃了晃，這回江燁為什麼不告訴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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