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煉看上的是季鳴的野與狠, 但讓他掃興的是，今夜的季鳴比他先前的那些通房還要無趣，通房們好歹會邀寵, 季鳴卻似木頭一般, 閉著眼睛默然承，頂多皺了幾次眉頭，彷彿伺候他隻是一件差事。

曹煉草草了事。

季鳴睜開眼睛，看到男人坐在床邊正在穿, 寬闊的脊背上有些陳舊疤痕。

“世子準備何時送我出城？”無心探究男人的過去, 季鳴拉起被子蓋住自己, 輕聲問。

曹煉冷笑, 背對道“等你讓我滿意為止。”

季鳴皺眉, 一把拉住起想走的男人“請世子言明，如何纔算讓你滿意, 難道我的清白還不夠嗎？”

曹煉這纔回頭，諷刺道“我若想要尋常子，或買丫鬟或收用他人所贈, 不費吹灰之力, 何必費心替你善後？”

季鳴手心攥，盯著他道“你到底想怎樣？”

男之事，嫁給死人牌位的季鳴毫不懂。

曹煉想了想, 忽的笑了，看著道“我要你把我當新婚丈夫, 你如何待他，便如何待我。”

季鳴咬, 哪知道要如何對待丈夫？

不過，季鳴略微猜到了曹煉的意思, 反正清白都沒了，季鳴不在乎陪曹煉玩些花樣，但……

“半個月，如果我讓世子滿意了，請世子守約送我出城，否則世子隨便將我丟在京城哪個角落便可，放我自生自滅。”攥曹煉結實的手腕，季鳴提出要求道。

曹煉看眼的手，問“放你容易，但若你被袁家抓回去，你供出我該當如何？”

這回換季鳴冷笑了“世子放心，我雖是子，卻比你更懂守信二字，真若袁家抓住，那是我註定命苦逃不過此劫，世子能容我做一段時日的白日夢，我已知足，絕不會連累世子與四姑娘。”

想逃，想活得像個人，曹煉兄妹幫實現了第一步，剩下的該自己走，曹煉要的子是索取報酬，人之常，隻要曹煉守信，離開曹家之後，與曹煉兄妹便再無關係，隻當從未見過。

曹煉沒想到會這麼說，但，也確實是能說出這種話的人，否則現在還困在袁家。

雖然心裡信能說到做好，曹煉還是故意刁難道“口說無憑。”

季鳴苦笑，除了一張，還剩什麼？

低頭，眼是留了多年的長發，托曹煉的福，今晚洗了一個香噴噴的澡，如今頭發都是香的。

“請世子借我匕首一用。”季鳴垂著眼簾道。

曹煉看一點，遞出匕首。

季鳴出鋒利的匕首，然後毫不猶豫地將長發從中間剪斷！

曹煉微微皺眉，下意識地認為子短發會減損姿，然當季鳴提著斷發抬起頭，出一雙明亮的眼睛，裡麵的堅決如破釜沉舟，曹煉忽然覺得，短發的季鳴比長發的更，更有味道。

“現在世子可信了？”季鳴冷聲問。

曹煉重新坐回床邊，接過那截斷發看了看，終於道“中秋夜，我送你出城，或是送你離開侯府。”

季鳴攥了下手，要求的是半個月，曹煉卻一下子拖了一個半月。

但人在屋簷下，隻能同意。

曹煉現在的職無需上朝，吃過早飯去金吾衛當差便可。

一夜好眠，曹煉神清氣爽，離開前對床上的季鳴道“這是你的藏匿之所，不想被人發現的話便休要走，需要什麼去外麵敲門，自有人伺候你。”

侯府修建之初，父親一共修了兩室，一在父親那邊，一便設在他這裡，兩條室分別經由地道通向兩條街外的鋪子，一旦哪日侯府發生必須逃跑的意外，府之人好有退路。

曹煉將季鳴安排在室，卻絕不希讓季鳴知道更多。

季鳴點點頭，在曹煉的地盤，屋裡屋外都是牢籠，並不好奇。

曹煉最後看一眼，走了。

順著道，曹煉回了他的臥室。

“世子，四姑娘來了，說是做了新學會的鮮花餅，請您嘗鮮呢。”丫鬟春月笑著道，自打主子因為四姑娘便將另一個通房丫鬟碧荷趕走後，春月就再也不敢怠慢四姑娘了，而且提到四姑娘必然帶笑。

曹煉往日有耐心哄妹妹，今日卻頭疼。

在妹妹心裡，他一定是個正人君子吧，可天底下哪那麼多正人君子呢，便是徐潛都道貌岸然，一邊把父親當平輩，一邊又惦記平輩貌人的兒。

曹煉願意當個好哥哥，但他不可能像對待妹妹那樣對待枕邊的人們。

頭疼歸頭疼，曹煉還是來了廳堂，走進來，就對上了妹妹迫不及待要與他商談大事的天真眼神。

曹煉咳了咳，看向桌子上的食盒“你何時起來的？有那閑功夫多睡一會兒，何必折騰這些。”

聽著哥哥關切的話語，阿漁更急了，明顯是借送吃食之名來打聽季鳴的，哥哥怎麼就惦記吃呢？

“大哥當差辛苦，我心疼大哥。”阿漁好妹妹似的親手將鮮花餅端到哥哥麵前，笑著道“快趁熱吃吧。”

曹煉隻好接過緻漂亮的鮮花餅，吃下他並不喜歡的甜膩糕點。

阿漁趁機小聲問道“大哥，你將安排在什麼地方了？你準備何時送出城”

曹煉遞給妹妹一個“我自由安排小孩子不要多打聽”的眼神。

阿漁猜到哥哥會這樣，認真道“大哥，我昨晚夢到這事了。”

曹煉麵意外。

阿漁便把上輩子真實發生的事當夢說了出來“我夢見逃走後被袁家抓了回去，年底大哥去袁家赴宴，又想求大哥幫忙，結果……”

曹煉聽著聽著就忘了吃餅。

別說，妹妹這夢夢的太像模像樣，不過，夢就是夢，首先袁家不會抓到季鳴，就算抓了，就算季鳴反悔還想糾纏他，就算被袁家發現了是他帶走的季鳴，他曹煉會怕區區一個袁家嗎？會因為一些閑言碎語就娶不到名門之？

放眼京城，風流好名聲稀爛卻照樣娶貴當賢妻的權貴子弟比比皆是。

曹煉毫沒把妹妹的夢放在心裡。

但妹妹的關心讓曹煉心了。

沉默片刻，曹煉對妹妹保證道“我會想辦法調走袁勝，等他帶著家小去外地赴任了再送出城，這樣阿漁可放心了？”

阿漁驚訝地著哥哥，短短的功夫，哥哥居然想到了這麼妙的應對之策？

看出妹妹的佩服，曹煉笑道“小事而已，何需阿漁費神，安心繡你的嫁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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