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導主任這次原本也沒有想要真的訓斥他，如果換了旁的同學見義勇為，一定是寬加表揚為主。但是對於這個天呼朋引伴不老實的顧平生，自然是時刻警醒他，不能讓他覺得打架能被讚揚。

下午放學後，校霸同學堵住溫知夏，拽住的後領說讓請自己吃飯。

見要拒絕，當即板著臉：「幹什麼，小書呆。這麼大一個鍋我都給你頂了，你不意思意思請我吃一頓？你這是人的扭曲，道德的淪喪，我白疼你了。」

「我，我隻有十塊錢。」溫知夏低下頭，老老實實的把自己的口袋掏空，白皙的手掌張開，還是那兩張五塊的。

不是不想要請他吃飯，今天是應該謝謝他的，可是……窮。

顧平生一噎，雖然知道不該笑，但還是忍不住笑出聲，出手的腦袋，「我去，你他媽……咳咳，要不要這麼可。」

紮起來的馬尾，被他弄散，不高興的躲開，慢條斯理的整理著自己被他弄皺的領。

「走吧，不坑你錢，吃頓便宜的。」他隨手拿走的書包，挎在肩上，裡麵的重量給他重重的了一下，「你這裡麵裝的什麼東西？這麼重，小心不長個。」

溫知夏沒搭理他，覺得這個校霸有點聒噪。

「你還給我，我自己會背。」今天多裝了兩本練習冊。

顧平生隻當自己是沒聽見，大步流星的往前走，他拿著的書包，就不信不跟自己走。

他帶請客的地點，就是這家「城中往事」，那天剛開張，所有飯菜打半折。

他大手一揮，「這個這個這個這個，快點上。」

溫知夏當時以為自己已經提前給他打過預防針，沒有錢，他會悠著一點，可他好像本就沒有當一回事，抿了下，「……你帶了多錢？」

顧平生眉頭一挑：「不是你請客麼？我帶什麼錢。」

溫知夏：「……」所以，他沒帶錢，那……他還點那麼多！！

把錢攤在桌子上，憤憤的說道：「我隻有十塊錢，你，你點那麼多，自己看著辦吧。」他自己留下洗盤子吧。

但是最後，顧平生也沒有留下洗盤子，因為當天，第66號上桌的客人免單。

談及往事，溫知夏的角不自覺的就帶上了笑意，沒有兵荒馬的青春，以至於學生時期的很多事都忘記了，如今能記住的畫麵，每一幀，都跟那個鮮怒馬的年有關。

張之彥看著角的笑意，眸暗了下。

顧夏集團。

顧平生接到趙芙荷的電話，聽著淒淒切切說溫知夏已經離開，「……那我以後，是不是就不能住在這裡了？」

顧平生：「新開盤的雅居，你搬去那裡。」

雅居比現在住的香山路73號要高階大氣不，他這麼安排，是不是說明，自己的地位比最初要高了不？

從搬進香山路73號就已經打聽清楚了，就在住進來之前，這裡原本住著另外一個人。

「……那今晚，學長能來陪陪我嗎？」說，「我這幾天照顧哥哥，一直都睡不好，心裡總是七上八下的，有學長在，我就能安心一些，睡個好覺。」

彼時有電話進來，顧平生一句「再說」，切斷了通話。

陳安泰手中拿著資料，總裁辦公室的門半掩著，他抬手準備敲門，聽到裡麵傳來說話聲，思索著換一個時間點再來，卻聽到——

「……香山路的事，還要多謝周總。」

「一點小事，顧總客氣了。我也是當時偶然經過，聽到張總跟小溫總的對話，順耳一聽。這男人麼，哪有不吃腥的，顧總說是不是？小溫總就是太較真了，這種小事也值得生氣……」

顧平生站在落地窗前，抿了口咖啡，「一個不上檯麵的人罷了，的確不值得生氣。」

周總：「……哈哈哈，顧總說的是，養在外麵的人不過就是玩玩，上不了檯麵，我聽說……還是君悅的雉？什麼時候有機會，顧總帶出來看看？」

咖啡杯放在吧檯上，修長的手指敲擊兩下杯子的邊緣，「周總好雅興。」

話語莫名的一句，聽不出喜怒。

陳安泰將手收回來，準備過半個小時再來。

隻是，香山路？

李月亭看著沒有進門轉離開的陳安泰，便多看了一眼。

手中拿著份檔案，準備進去找顧平生簽字，敲門進之後，尚未來的及說話，就看到拿著手機的顧平生臉大變的站起。

「請問是溫知夏的家屬嗎？這裡是市第三人民醫院，溫知夏目前人在急診室，請你儘快到醫院一趟……」

「喂？你在聽嗎？」

「喂？喂？有人在聽嗎？」

「怎麼了？沒有人接？」一旁的同事問道。

護士疑的看著電話，「接是接了，可是沒有人說話。」

同事：「可能是訊號不好，掛了重新再打。」

護士點頭，準備按斷的時候，那頭傳來了一道沙啞的聲音：「我馬上到。」

「顧總。」

李月亭看到腳步踉蹌了一下的顧平生，連忙上前扶住他。

顧平生手指按在桌麵上，「司機，把車開到樓下。」

李月亭並不知道電話那端發生了什麼事，隻是好像聽到了「醫院」兩個字，「司機今天請假了，我送顧總去吧。」

不知道是不是的錯覺，扶住顧平生的手，到了細微的。

是擔心？

還是恐懼？

顧平生推開扶著的手，拿著車鑰匙，長邁開，大步流星的朝著外麵走去，隻說了一個字「走」。

李月亭跟上。

市三人民醫院，急診室。

張之彥正站在走廊上反覆徘徊，聽到一陣淩急促的腳步聲，回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