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許婉的戲殺青了,湯全也暫時沒幫接工作,讓好好放個假輕鬆一下。
到了片場,鞏惠正在拍一場大義滅親的戲:為奪皇位,親生兒子弒母,皇被困,苦口婆心的勸阻,可兒子偏偏權利熏心,不顧母子之,手起刀落間,他被皇的暗衛割。弒母失敗反被殺,皇抱著奄奄一息的兒子,悲從心中來。
當許婉聽到鞏惠淚流,悲痛的說著:“你是我的親骨,當初如若不是我命懸一線,為保你命,我又如何捨得讓你離開我的邊?而這,現在竟然了你恨我的理由。”
鞏惠臺詞功能絕佳,配合那痛不生的表,著實讓許婉鼻翼一酸,了眼。是啊,親生母親,無緣無故,怎麼會拋棄自己的親骨呢?
驀的,突然想到鞏惠曾經說過的,的親生父母或許是不小心弄丟了,又或許,這麼多年來,他們也一直在找。
思及時,許婉從小就積在心底的怨恨散開,心豁然開朗。
*
隻聽一聲“卡”,這出戲通過。之後,劇務們正在加時間更換場景,而鞏惠,也回到片場邊休息,見了靜佇的許婉,溫言道,“你來了?”
等鞏惠坐下,許婉將新泡好的茶遞上去,鞏惠接過,說了聲“謝謝”,看的眼神,溫極了。
“惠姐,我來是跟你道別的,”許婉說。
鞏惠端著茶杯,垂眸掩去眼底的惆悵,若有所思的說,“是啊,你的戲殺青了,”轉而抬眸看,“小婉,你要去哪兒?”
“回家。”許婉淡淡的說,沒有家人,哪算什麼家啊,說,“真要算起來,也隻是個落角點。”Z市那套公寓,輕歌早已經悄悄讓人更換了的名字,既事實,倒也沒矯的說不要,不過,卻倔強的要給輕歌錢,說就當是買了的,輕歌無奈,不過隻是象征的收了一部分。
聽著無奈的話,鞏惠有些失神,到的話卻說不出口,最後說道,“以後常聯係。”
“我會的,”許婉淺淺的笑,“惠姐,能認識你,我很開心。”鞏惠的真心相待,讓到溫暖,跟鞏惠在一起,覺很自然,很舒心,雖然認識時間不長,們之間也有二十歲的差距,可們卻很聊得來,意外的合拍。
鞏惠看著,眼底溫和,“我也很開心,小婉,謝謝你這段時間的陪伴。”
這時,有人問,“請問哪位是惠姐,訂的冰鎮果送到了?”
看著那滿筐的鮮榨果,鞏惠微怔,看向娟子,“你訂的?”
娟子一頭霧水,“沒有啊。”
卻隻見許婉拍拍手,大聲招呼著忙碌的眾人,說道,“大家快過來,惠姐請喝果!”
這些冰鎮果正好解了暑,工作人員和其他演員喝著果,紛紛謝道,“謝謝惠姐。
鞏惠淡淡的笑看著那些人,而後對許婉說,“你有心了。”
“這是我應該的,”許婉說,“惠姐,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不笨,當然不會不知道,劇組突然給配了替,之後上至導演,下到場記對的態度都變得很溫和,這些自然跟鞏惠有關。
“小婉,你很懂事,我很喜歡你。”鞏惠說。
*
許婉回到Z市的當天,輕歌就發現了。
許婉住的那套公寓,輕歌隔段時間就會去看看,找人打掃衛生,開窗氣,給臺上的花兒澆澆水。那天正好過去,開啟門,便看到門口的鞋子和行李箱。
“顧太太,拜托,你是不是有千裡眼,我這纔回來,你就來了?”許婉從浴室出來,剛洗過澡的,上散發著沐浴的馨香。
輕歌跟在後,嗔道,“如果不是我恰好過來上,你是不是打算睡個三天三夜都不聯係我?”
“給你點個贊!”許婉拋了個眼,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
“去你的。”輕歌笑罵著,手推推的胳膊。
打趣之後,許婉順手拿了本雜誌當扇子,“Z市真熱。”秦城影視基地那邊雖然熱,但早晚涼快啊,不像Z市這裡,連呼吸的空氣裡都覺是熱浪。
“許小姐,這都盛夏了,能不熱嗎?”輕歌嗔道,繼而發現了什麼,“對了,我記得去年你客廳好像裝了空調的,怎麼又沒了?”
許婉微怔,“空調啊,”就這樣,烏靖又毫無征兆的闖進的腦海裡,“有段時間手上有點,就賣了。”
“你這蹩腳的話,連昊然都騙不過。”輕歌笑道,昊然,顧昊然,就是那個又可,又萌萌噠的小顧同學的大名,現在小傢夥已經三歲啦!
許婉緒有些微恙,語氣平靜,“空調是他送的,分手時,我找人拆了還給他了。”說到分手,心裡,怎麼還覺堵得慌?
他,許婉當然知道,是指烏靖,聽了後,有些詫異,“你呀,太較真了,跟個小孩似的,難不,你連他的牙刷,牙膏,巾也還給他了?”
許婉微微點頭。
“天啦!”輕歌嘆息,“許婉,你這麼不理智,一條後路都不留,讓我怎麼說你好呢?”
“手都分了,還留後路做什麼?”許婉說罷,又覺得煩得慌,拿了支煙點燃。
輕歌更是詫異,將裡的煙手,掐滅,“分手後學會了煙?”
“早會了。”許婉幽幽的說,“十幾年前就會了。”
十幾年前?才十幾歲就學會了煙?想到當年的那些遭遇,輕歌沉默,絕口不再追問了。見又拿了支煙,這一次,輕歌沒再阻止,倒是岔開話題,“你嫌這裡熱,乾脆搬到我家去住。”
“顧太太,你家難道還缺電燈泡?”許婉了口煙,吐出煙圈。
“城出差去了。”輕歌說。
“哦,”許婉看著,笑了,“我真幸運,竟然了顧太太無聊時的籍品了。”
說笑歸說笑,許婉到底還是婉拒了,雖說客廳沒有空調,可臥室裡還有個小空調,倒不會真被熱到。這不,翻箱倒櫃的,找了個臺式小風扇出來,上電,扇葉飛速轉運,吹出來的風裡夾雜著熱浪。
可風扇轉著轉著,突然停了,許婉拍了拍,又弄了弄,扇葉紋不。
“是不是停電了?”輕歌突然說。
許婉一檢查燈,果真沒電,“可能是跳閘了吧。”開啟門時,剛好遇見鄰居吳姐,才得知,是真停電了。
“我剛打電話問過了,說是咱們這條街的變燒壞了。”吳姐熱得直冒,“正在搶修,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修得好,唉,這三伏天停電,還要不要人活了?”
*
到了晚上九點電都沒來,又熱得不得了,許婉沒再矯,就借住到了輕歌家。
兩人去了嬰兒房,隻見小顧同學早已經跟周公做遊戲去了,他的臉上嘟嘟的,還有些嬰兒,睡著的樣子也萌萌噠的。
“這小傢夥,長得越來越像你家顧總了,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許婉輕聲低語。
輕歌抿笑著,看著小顧同學的眼底一片溫,低頭吻了吻小傢夥的客額頭,然後又查了房間的溫度,再掖了掖被子纔出去。
許婉睡二樓的客房,輕歌沒睡主臥,偏偏著要跟睡一起。兩人說了大半夜私房話,已近淩晨三點時才睡著。
許婉這一覺睡得特別好,等醒來時,輕歌早已經不在房間裡了,聽見了鳥聲,還有院子裡的說話聲。
走到窗邊,手指挑開窗簾,隻見小顧同學抱著球在花園裡跑著,玩著,不亦樂乎,索幸拉窗簾,笑著喚了聲,“小乖?”
小顧同學好像沒聽見,正埋頭踢著球。
“小乖!”許婉的音量稍大了些,笑看著那個小小的影,可驀的,看見一個頎長的影從那叢海桐樹後走出來:他,他怎麼會在這裡?呃!當與他目相遇後,有些窒息,口覺悶悶的。
卻像是條件反一般,立刻側躲到屋墻邊,呼吸有些起伏,卻又無意看到梳妝臺上的鏡子,鏡子裡的,臉略有些憔悴,長發也是糟糟的披散著,還穿著淺的大睡,那樣子,邋遢又糟糕。
沒等緩過來神,卻聽見輕輕的拍門聲,同時傳來的還有小顧同學稚的聲音,“乾媽!乾媽。”
許婉心有點慌,隨手整了整頭發,理了理睡,纔開啟門,小傢夥立刻撲進來抱著的大,黏著撒,“乾媽。”
門口,除了小顧同學,再無其他人也不知道是鬆了一口氣,還是有點失落,許婉悻悻的。抱起小傢夥,著他的鼻子,逗著。
小顧同學嗬嗬嗬直笑,“乾媽,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我都不知道。”
“我來的時候你正在呼呼睡覺呢,”許婉親了親他的額頭,然後問道,“那個……烏叔叔來乾什麼?”
“不知道,”小顧同學說,“他跟爸爸去了書房。”
許婉沒說話,可怎麼就這麼巧?想想自己剛剛糟糕的樣子……又覺得尷尬不已。
“乾媽,”小顧同學看著,很認真的說,“讓烏叔叔做我乾爹,好不好?”
呃!許婉滿頭黑線,“誰教你說這麼的?”
“沒人教我,”小顧同學說,“我就是這麼想的……乾媽,你說好不好?”
許婉輕聲細語的說,“這啊,還得問問你爸爸媽媽,知道嗎?”
“為什麼要問他們?”小顧同學歪著頭,說,“你隻要跟烏叔叔結婚,他不就了我乾爹嗎?”
許婉有些尷尬,隻得說道,“小乖,以後別再說這種話了,知道嗎?”悻悻的說,“要是你這話讓你烏叔叔的朋友聽見了,會誤會的。”
“烏叔叔沒有朋友啊。”小顧同學說。
許婉微怔……他跟鐘嘉沒在一起嗎?
*
等許婉收拾妥當下樓來時,並沒有看見烏靖的影,吃著早餐,有些心不在焉的。
“城回來了,”輕歌說,“烏靖也在,他們現在在書房裡談公事,小婉,你要不想見到他,就待在房間裡,等他走了你再出來。”
許婉握調羹的手微微一滯,“不用了,”之前他們已經見到了,“輕歌,我公寓那邊電來了,我吃完早餐就回去了。”
“你難得回來,就住在這裡多陪我幾天吧。”輕歌挽留。
許婉嘻笑道,“有你家顧總在,得到我陪你嗎?”說,“輕歌,你就饒了我吧,我可不想見著你們夫妻無下限的在我這孤家寡人麵前秀恩。”
輕歌啞然失笑。
許婉放下調羹,拿了紙巾,“好了,趁現在還不算太熱,我收拾收拾趕離開,免得太升到頭頂,曬得慌。”
帶來的東西簡單,隻有一套換洗服和睡,三下兩下就收拾好了,當走出客房時,竟然在樓梯口遇見了烏靖。
心沒由來的一慌,手足無措間,手裡的紙袋掉在了地上,裡麵的東西散落出來。趕蹲下去撿,都撿得差不多了,卻見的口紅滾落在他的腳邊。隻得悻悻的走過去,可他卻先一步俯撿起來。
烏靖把口紅遞給。
“謝謝。”許婉的嚨有點啞,從他掌心拿過,間,依稀能覺到他掌心的溫度。
他深深的看了看,沒說話,轉就下樓,他走在前麵,在後麵,這一前一後的往下走,他突然問,“要回市裡?”
應了聲,“嗯。”
“我也正好要回去。”他沒有回頭,語氣平靜如常,“你要不要搭車?”
“不用了。”立刻說到。
烏靖腳步突然停了,毫無防備,直接撞上他的背,腳底一,就在失重快要滾下樓梯時,一隻強有力的手摟住了的腰。
被嚇得不輕,驚魂未定,雙手本能的攥住他前的服。
呼吸有些急促,近在咫尺的眼眸相遇,都有瞬間的失神,誰也沒有移開目。他有些心猿意馬,慢慢的,慢慢的靠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