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傍晚,吳郎君與尼南都被押解到了城外義莊,關進了一間黑咕隆咚的房子,隻等到三更天,纔有差役來開門,帶了他們去停房:「夫人說了,今夜正是詐的好日子,這種兇殺案的冤魂都是厲鬼,死後怨念強大,若是真兇在旁,定然會來找真兇。既然你們倆都不是真兇,想來在停房裡呆一夜也沒什麼關係吧?」
老楊頭難得懂尼南這族的夷語,在旁充當翻譯,尼南立刻點頭表示:就是讓我在停房住半個月都沒關係!隻要能洗清冤屈!
至於吳郎君,臉就不那麼好看了。
差役隻作不見,將這二人送進了停房,用一道大鎖嘩啦啦鎖上了房門,一陣腳步聲遠去了。
停房一片黑暗,窗外月郎星稀,著約一點月,可以瞧見這房裡五個床上都被白布蓋著,從高型判斷,當是賀家一家五口。尼南進去之後便選了個牆角靠牆坐了下來。吳郎君朝著他旁邊靠近了幾步,見他倏然轉頭,雖然瞧不分明他的表,也知他十分厭惡自己,便又小心退後了幾步,也靠牆坐著。一時房間裡安靜已極。
過了大約有半個時辰,本來很安靜的房間裡忽然之間響起輕微的咕嚕聲,就好像斷了的氣管在沉重的垂死工作,聲音十分的駭人。吳郎君立刻轉頭去瞧尼南,見他安靜坐在那裡,心裡便有點發慌,小小的往他邊挪了一點點,怕他發現,又不敢靠太近。
漸漸的,那聲音似乎越來越響,好像斷了的氣管續接上了,開始重新工作,初始有幾分不順,慢慢的那氣管便工作的順暢了。第三張床上的了一下,又了一下,緩緩的坐了起來……
吳郎君尖一聲,往尼南上撲去,卻被這夷人漢子一把推開,也不知道說了句什麼話,反正就是非常生氣的意思,還往旁邊退了幾步,大約是要他保持距離。
那停床上的坐起來之後,臉上上蓋的白布便落了下來,隻出一頭黑瀑長發,將整個臉都遮住了,看形是個年輕婦人,不用問也知這是賀娘子了。
賀娘子真的詐了!
吳郎君就跟被定住了似的,眼睛定定看著停床上正在活脖子的,似乎是脖子被人擰斷了,詐之後不太好掌控脖子,便一下一下笨拙的慢慢活,似乎想找個舒服的角度,最後卻仍然失敗了,就那麼腦袋向著一邊歪歪的垂下來,緩緩移著準備下床。
吳郎君這下再也忍不住了,著停房的門猛拍,「救命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真不是故意要殺他的真不是故意的啊!救命啊倩娘你別過來別過來,求求你瞧在我們往日的份上別過來……」
賀娘子從床上緩緩下來,不是用走的,而是用一種詭異的雙腳並齊跳著的姿勢筆直的向著吳郎君跳了過來,嗓子眼裡的咕嚕聲還在繼續,整個停房森森讓人骨悚然,吳郎君拚盡了全的力氣捶門,隻恨不得捶開了門奪門而逃,慘聲驚天地:「倩娘你別過來你別過來……真的不怨我啊,我若是不殺賀郎,他肯定要殺我啊他發現了咱們倆的事……倩娘別過來別過來……」
停房狹小,那賀娘子沒跳幾下便到了吳郎君後,兩隻手緩緩垂下來,到了他溫暖的脖子。的雙手冰冷骨,就好像是從地獄裡爬上來似的,帶著死氣的冷,激的吳郎君一下子跳了起來,拚命拿頭去撞房門,隻求房門能瞬間開啟。
那冰冷的似冰塊一般的雙手還在吳郎君脖子上眷的了兩下,發出一聲嘶啞的「嗬嗬」的笑聲,就好像一個人嚨破了以後隻能發出那種不甚清楚的音節,模糊的令人崩潰的音節。
吳郎君連喊救命的力氣都沒有了,停房裡本來便有的味道,瞬間一濃濃的大小便味道空襲而來,「賀娘子」捂著鼻子朝後退了兩步,忍不住罵了句:「臥槽!這也太臭了!」
房門嘩啦啦開啟,新鮮的空氣撲麵而來,門口站著四名差役以及老揚頭,還有一名筆吏,正黑抱著文房四寶。
吳郎君一下癱在地了。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縣令大人回來,知道老婆的功偉績,不知道會有何想啊!!!!
人都說薑家四姑娘是一等一的美人兒,可惜被安國公府摘走了這朵鮮花。然而薑似出嫁前夕,未婚夫與別的女人跳湖殉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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