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自己設想過的那些為難,紫月被俞伯引去書房的時候,房裡隻有一個人在等著。
齊鴻熙背對著進門,並沒有因為有人進來而回頭。
紫月看著他略略悉的背影,員外帽下出的髮,不已經花白,眼眶不由自主的就有些發酸。
多年了,這是第一回來到了自己的親人麵前。
「老爺,表小姐來了。」俞伯為通報了一聲。
齊鴻熙依舊背對著他們揮了揮手,俞伯應了一聲,就倒著躬退出了書房。
轉瞬間,偌大的一間書房裡就剩下紫月和齊鴻熙兩人。
鎏金的高山流水意境的香爐中,煙氣裊裊,味道雅緻深沉,平和雋永。
齊鴻熙並沒有急著轉過頭來看紫月一眼,而是聲音低沉,帶著滄海桑田般的沉重問道:「月兒,你可是在恨著外公?」
哪怕不是被人盯著問出這個問題,紫月依舊垂下了頭,好好想了想纔回答。
原主本來是恨齊鴻熙的,但從二孃那裡知道事的真相後,又有何可恨,若是齊鴻熙知道自己破釜沉舟之後,仍能東山再起,怕是也不會將孤苦無依的外孫送人。
他是怕再次一敗塗地,家族之中無人能容下齊紫月,纔想著將送到親生父親的那裡養。
其實齊鴻熙在翻之後,也是去尋過齊紫月的,但在那時卻再也尋不到的音信。
更何況在原主將自己下嫁給一個屠戶之後,齊鴻熙更是刻意將齊府一些小莊子的食都從屠戶那採買,可惜狠心的屠戶隻覺得自己是了天大的好運,卻不知自己娶的竟是首富齊家的外孫。
承了這樣的關照和恩,紫月不可能不為原主來還。
除了南浩言之外,對這個外公,沒有什麼是不能答應的。
隻是這一場私奔到底狠狠傷了齊家的臉麵,就像當初齊鴻熙雖仍對原主有所照拂,可是否還願意承認自己還有這麼一個外孫呢?
於是,紫月怯生生地問:「月兒做了這樣的錯事,您可還願意讓月兒再您一聲外公嗎?」
「月兒,你這傻孩子,你還不快過來讓外公看看。」聽這麼問,齊鴻熙終是回過來,帶著眼角微微的痕,對著紫月敞開了懷抱。
他遲遲不敢回頭,也是害怕看見自己兒留下來的唯一脈對一臉怨恨的模樣。
「外公。」紫月鼻頭一酸,幾步上前撲進了齊鴻熙的懷裡。
他上那種淡淡的煙草香,悉的小時候的味道,終是引得紫月的滾滾淚下,不一會兒就把齊鴻熙的前襟洇了一片。
「月兒,這些年是外公讓你在外麵苦了,還讓你在門外跪了那麼久,別哭了,抬起頭來讓外公看看。」
「嗯。」紫月鼻子,狠狠地點了點頭,掛著淚的小臉,已經在齊鴻熙懷裡,對他綻開瞭如花的笑。
不同於晉安王見時的輕視,不同於二孃對待的愧疚,在齊鴻熙這裡,紫月隻到了一個老人對自己久未見麵的外孫深深的疼。
「傻孩子。」齊鴻熙拿出一塊雪白的絹帕,略顯乾枯的手,細細地著紫月臉上的淚,勾劃著的廓。
哪怕紫月的長相與的娘親並不相似,老人隔著水花的眼中,還是到了自己兒那俏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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