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並不是南浩俊給秋茵安排的歸宿。

在京城最下賤的娼館裡，有一天突然傳出裡麵竟還有一個細皮的人，販夫走卒都爭著花點小錢，在人上馳騁。

這種最被輕賤的窯姐，本就沒任何決定自己命運的權力，隻是終日被關在一間簡陋的屋子裡，與那些渾酸臭味的壯漢滾在一起。

不了的棒加，也讓秋茵的記憶漸漸模糊起來。

哪怕是在青樓裡，與風流才子們不見真心的風花雪月，都已化做秋茵記憶裡的幻象。

可能，自己生來如此下賤，永遠擺不了這卑賤的命運。

卻早已忘記，曾經有人把別的選擇放在眼前，隻是被貪婪矇蔽了雙眼。

帶著兜帽的紫月與菱兒一起走在京城的大街上，街邊的玉蘭已經張開的花瓣，吐出新蕊，距離南浩言出征已經過去一年又半。

齊詩桃風嫁人，與自己的夫君舉案齊眉，由南浩俊幫置了秋茵，紫月的心中早已不復初知真相時的暴躁。

站在橋頭，兩人影倒映河麵，有不被人喂慣了的小魚，爭相張討食。

菱兒撒些饃饃碎屑下去，引得水裡一片歡騰，紫月卻是眼見著一個頭裹藍頭巾的婦人氣籲籲的跑到河邊，就因為讓河擋著，被後麵追出的一個壯碩男人，一扁擔掄倒在地。

「喪門星！看你往哪跑！讓你害老子倒黴！讓你害老子倒黴！老子打死你！」

接著一連串集的暴打都招呼在那個婦人上。

看清男人長相的紫月，素來清冷的眸子驟然一。

那一刻緒的變化之大，就連菱兒都有了覺：「姑姑，你可是看不慣那個打人的莽夫？」

「嗯。」紫月點頭，「等回去以後差人來問問吧，看看能不能幫幫那個婦人。」

「好。」菱兒一邊答應一邊把這件事暗暗記下，然後見紫月未走，也就陪一起看著。

菱兒幾次側頭，都沒法從紫月線條完卻繃著的側臉上看出姑姑此時的心緒。

倒是婦人被打的滿地打滾的慘狀，更讓菱兒於心不忍。

好在，婦人終是被人救下，但那兇神惡煞的男人將上那僅剩的十來個銅板走時，還惡狠狠地威脅：「等回家老子再讓你好看！」

「走吧。」紫月的一聲喚，輕若落花。

「哦。」菱兒步追上，卻又回頭多看那婦人一眼，心裡倒是希真能幫幫。

回府之後的菱兒未忘此事，但是第二天得了訊息時，菱兒震驚的都不知道該怎麼給自己的姑姑說。

因為打人的男人竟是死了。

男人是個屠戶，好賭嗜酒，昨日和姑姑看到時，正好是他賭錢輸了，把氣都撒在了自己的人上。

可那屠戶在河邊打完人之後，又去酒肆裡喝了一個迷酊大醉，竟稀裡糊塗的被一條狗給撞下河裡淹死了。

菱兒唏噓不已的給紫月講著事的經過。

「那婦人家裡還有什麼人嗎？」紫月未提本是一家之主的屠戶，隻是關心了一下婦人。

「屠戶家裡隻留下了婦人和剛剛一歲的兒子。」

「這樣的話，給些銀兩安置一下那對母子吧。」紫月的一句話，也算是給了孤兒寡母一個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