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教務樓裡出來,何妍趕在傅慎行前面說了再見,沒有和他握手告別。甚至都沒去看他的反應,轉過匆匆往路邊自己的車子走,開了車鎖才突然發現車子的左前癟癟的,竟不知什麼時候紮了車胎。
車胎癟得很厲害,看形除了換備用胎別無辦法,明明剛纔開過來的時候還沒問題,怎麼就這麼快就沒了氣!忍不住氣惱,擡腳恨恨地踢了一腳車圈。
傅慎行的車子從遠過來,在後停下,他落下車窗問:“怎麼了,何老師?”
又下意識地驚了一下,回過來,掩飾道:“沒事。”
他歪了下頭,越過看了眼那癟癟的車,然後又回過視線看,道:“何老師,你要去哪裡辦事?我司機先送你過去。”
“不用。”想也不想地拒絕,瞧到傅慎行挑眉,這才覺察到自己拒絕得太過生,於是又解釋道:“我班裡還有事得趕過去理,您走吧,我走過去就行。”
分明是在說謊,剛纔在院辦的時候還說有急事要出去,可他並未揭穿,只淡淡笑了笑,與禮貌告別:“那好,再見,何老師。”
他示意司機開車,那輛很快就消失在校園裡。
何妍一直站在路邊,瞧著他的車子不見了,這才挽起袖子自己來換車胎。工科院校裡最不缺的就是力充沛的熱男生,很快就有路過的男生上前幫忙,也沒有客氣,指揮著兩個男生幫換了備胎。
沒再去母校找關係,也沒回家,而是開車去了南昭市公安局。
陳警接到的電話有些意外,不過倒沒拒絕的邀請,來了市局旁邊的一間茶館和見面。“有什麼事嗎?突然要見我。”他問。
何妍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說,他們其實算不上識,甚至今天來找他都是一時衝下做的決定。“您還記得我嗎?”問。
陳警笑了笑,“記得。”
他自然記得,是他四年前負責的那個案子的害人。在那個案子裡,面對三個窮兇極惡的歹徒,在遭到侵犯後,用一把水果刀殺了一個,又開車斷了另外一個的雙,逃出生天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給男朋友他報警。
漂亮的人很多,聰明漂亮的人也不,可既冷靜理智關鍵時刻又能做到心狠手辣、果斷乾脆的聰明漂亮人卻是之又。所以哪怕幾年未見,他依舊還記得。
何妍還在思考如何敘述這件事,這實在是匪夷所思,一個說不好就會人誤會神有了問題。看向陳警的眼睛,問道:“就是四年前那個案子,您最後抓到的那個歹徒,您確定他是被執行死刑了,是嗎?”
陳警被問得一愣,“嗯?”
“沈知節,就是沈知節。”直接說出了這個令人恐懼的名字,語速不自覺地加快,“我最近看到一個和他很像的人,聲音,外貌,都非常像,不,不只是像,簡直就是同一個人!”
表現出的張引起了眼前這位中年男人的同,他的眼中出憐憫,“何妍,是何妍吧,我沒記錯吧?你先冷靜一下,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沈知節已經死了,兩年前就被執行了死刑。”
何妍抿了抿脣,又問:“您確定?”
“我確定。”陳警鄭重點頭,繼續說道:“我對那個人印象深刻,不因爲他之前惡行累累,更是因爲聽說他在執行死刑前做了一件很令人驚訝的事。”
“什麼事?”忍不住問。
“他主提出了捐獻眼角。”
何妍也很意外,那樣一個窮兇極惡之徒竟然能夠在臨終之前
突然高尚起來,這的確出人意料。沉默下來,過了一會兒才又說道:“可是那個人真的很像他。”
“這世界上本來就有長得很相似的人。還有人長得像雙胞胎,而實際上卻沒有半點關係,也許,不知在什麼地方,也有個姑娘長得和你一模一樣。”陳警說道。
“可是他對我,對我……”想尋找合適的詞彙來表達自己,“他試圖接近我,他索要我的手機號碼,主和我搭訕,後來還想要我坐他的車。請您不要誤會我是自作多,我能覺得出來。”
陳警忍不住笑了,問:“何小姐,你這麼漂亮,就是走在大街上也沒遇到過異和你搭訕吧?”
他話裡的意思很清楚,就算真的有那麼一個男人,而那個男人也確實有試圖接近,那也不過是尋常的異之間的搭訕。
何妍無從反駁,長得的確很漂亮,從小學起就有小男生追,這種良好的異緣一直持續到現在,哪怕是婚後手上一直帶著婚戒,也不曾擋住過異的熱。
陳警笑瞇瞇地看著的沉默,勸:“別胡思想了,把過去的事都忘記吧。”
事進行到現在,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表明的驚懼憂慮不過是對過去的那次傷害無法忘懷。何妍也不對自己產生了懷疑,抿脣思量片刻,又向陳警提出了這次見面的最後一個問題:“您能幫我點忙嗎?”
陳警不置可否,只是問:“什麼忙?”
從皮包裡掏出紙筆來,把傅慎行的姓名、出生年月以及住址所在一一寫下來,遞給陳警,請求道:“這是那個人的信息,您能不能幫我覈實一下?這些都是真的嗎?”
陳警掃了一眼便箋,面驚訝,“你知道得這麼清楚?”
“他給我看過他的份證,當時只掃了一眼,份證號碼沒能記下來。”回答。
陳警又忍不住笑了,“掃一眼就記住這麼多,你的記已經夠好了。”
記的確是很好,不然也不會對那夜的事記得如此深刻,他的面容,他的聲音,他看的眼神……一遍遍地在的噩夢裡重現。提醒自己不要去想這些,只是可憐地看著陳警,“可以嗎?您能幫我這個忙嗎?”
漂亮姑娘的請求總是很難男人拒絕,陳警笑笑,把紙條夾進了自己的小記事本里, “行,有機會我幫你查一下。”
他是個熱心腸的人,沒幾天就給何妍回了電話。
“何小姐,我幫你查過了,傅慎行確有其人,份信息也都是真的。怎麼說呢?”他頓了一下,笑了笑,“不怪你嚇一跳,看照片我也嚇一跳的,不過和那罪犯的照片一對比,就能看出區別來了,是兩個人。”
何妍這才到如釋重負,向陳警道謝:“真的是非常謝您。”
陳警又問:“那人有沒有再聯繫你?”
“沒有。”回答。
“嘿,小夥子沒準也只是想追求漂亮姑娘,自己可能都覺得奇怪呢,明明自己長得這麼好,怎麼就會被姑娘當賊防著!” 陳警和開玩笑,再一次鼓勵:“何妍,忘了那件事,好好生活吧!”
是真的很激這位警,不免又說謝謝。
“以後遇到別的麻煩事可以找我,不用客氣。”陳警笑,最後又說道:“如果那小子再糾纏你,找我幫忙也行!”
其實公平來講,之前那兩次也算不上糾纏,何妍在確定傅慎行和沈知節是毫不相干的兩個人之後,看待問題就理智客觀了許多,明白完全是自己的原因,纔會這樣疑神疑鬼。
傅慎行再沒聯繫
。
有一次在學校裡遇到教務的那位同事,同事很是失落地告訴何妍說傅慎行沒來,給他打了電話,他也接了,只是沒來。來學校取表的是另外一個男人,高高壯壯的,一臉的橫。
這樣一說何妍就知道那是上一次給傅慎行開車的男人,像是他的保鏢。
何妍安了同事幾句,心中卻更覺輕鬆。的生活像是一下子又恢復了平靜,傅慎行突然冒出來,給了一個莫大的驚嚇之後,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報了母校的博士生,導師找的就是原來讀碩時的導師,老人家做了一輩子學問,爲人正派治學嚴謹,雖然很喜歡這個學生,卻明確表示要自己憑本事考進來,他不會給開任何後門。
何妍在網上給老師發一個“笑哭了”的圖片,來形容自己既悲傷又無奈的心。
父母並不怎麼支持讀博,家裡雖然算不上富貴,可錢財上卻也不缺,覺得輕輕鬆鬆過日子即可,沒必要這樣辛苦自己。幸好還有樑遠澤的支持,查資料跑樣樣不落,何妍只恨他與自己不是一個專業,隔行如隔山,沒法幫輔導。
這裡學海無涯苦作舟,家裡人倒是頻頻遇到好事。先是何父何母撞大運中了旅遊大獎,老夫妻兩個攜手出門去遊歷祖國大好河山,接著,樑遠澤也得到了一個出國培訓的珍貴機會。
何妍既羨慕又妒忌,給樑遠澤收拾行李的時候都忍不住泛酸,把他行李箱往地上一丟,恨恨說道:“不管了,我馬上就要做怨婦了,還裝什麼賢妻良母!”
樑遠澤忍不住笑,撲上牀把住,“你要不喜歡我就不去,爸媽又不在家,丟你一個人在家我正不放心。”
這話也就是說說,又不是小孩子,邊非得有個監護人時刻陪著,而且他這次機會也實在難得,對日後發展很有好。手揪著他的領子,半真半假地說道:“放心,爲妻我關鍵時刻絕不絆你後。夫君你且放心去習夷長技,妾我也自回學校埋頭苦讀,日後咱們夫妻二人好比翼雙飛。”
樑遠澤被逗得哈哈笑,低下頭連連親,鬧著鬧著就來了興致,他手上剝的服,口中逗:“待爲夫臨走前再給你撒些種,等明年也能有個好收。”
兩個人在牀上翻滾,多數時候是他制著,可有時候也能佔上風,把他在下,囂張地問他:“服不服?你服不服?”
怎麼可能不服呢?他氣吁吁,目卻溫似水,答非所問:“妍妍,我你。”
俯下來,吻上他的脣,迴應他:“遠澤,我也你。”
也他,很很。
送走了樑遠澤,就真的收拾了書包去學校複習功課,每日裡和學生們混在一起去圖書館佔座位,經常會有人把誤當作學生,沒兩天,還有不認識的男生主提出可以幫佔座位。
給樑遠澤打電話說起這事很是得意,“哎呀,遠澤你娶我纔是賺到了,我長得這麼面,等你快五十的時候,我撐死像三十出頭,到時候一定會有人認爲你是功人士,不然怎麼能泡到這麼年輕的妹子!”
樑遠澤笑著附和,又囑咐照顧好自己,“要是覺得辛苦就辭職吧,今年考不上咱們明年接著考,我又不是養不起你。”
“去去去!烏,誰說我今年考不上?你瞧不起我智商啊?想當初我可是有名的天才!”啐他,卻又怕他不放心,“其實學校裡沒多事,現在的學生都的,很給我惹事。”
人常講說打,這話說了才第二天,不想班上的一個學生就給惹了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