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花錢的覺就是痛快。
很快,郭家人就從客棧搬了過來。
偌大的陌生城鎮,轉眼就有自己的家了。
三進的大院子,他們再也不用幾個人一間房。
銀子花去大半,有了落腳的地方,清啞的心輕松了些,悲傷淡了些。或者說,因為腦子清醒了,心裡的計劃也有了眉目,也知道下面該怎麼做了,就無暇分心想江明輝了,所以悲傷自然淡了。
先請大哥帶著半匹織錦去錦署衙門;接著,又讓二哥去街上買了筆墨紙硯和剪刀等回來,讓兩個嫂子裁紙,自己寫傳單;又請爹娘找街上小花子來等候使喚。
很快,寫好一張傳單。
傳單標題是:拍賣
容是:竹畫圖稿
拍賣時間:六月二十九日申正(下午四點)
拍賣地點:田湖南街槐樹巷郭家(可先觀圖稿和真品)
寫完了又拿起來細端詳。
想了一會,在“圖稿”後用括弧加了幾個字:和織錦設計有異曲同工之妙。
添加後,覺得還行,就照著這張底子抄寫起來。
越寫越快,一氣寫了二三十張。
寫好摞起來,給二哥,說道:“他們拿到街上去散。給有錢人。最好是錦商。”停了下又補充道:“就說江竹齋原先用的這稿子。”
這就是借勢了。
這圖稿到底如何,看傳單的人不清楚,未必有興趣來;然江竹齋已經豎起了口碑,說江竹齋用的稿子,誰不想看看?想發財的只怕都要來看看。
郭大全眼神一閃,點頭道:“我知道了。”
他出去後,把那些小乞丐都集中在院子裡,先一人給了五百文。
小乞丐們嘩然,都不敢相信天上掉餡餅。
一個十二三歲的男娃壯膽問:“你想我們幹什麼?”
郭大有揚了揚手中的傳單,微笑道:“把你們找來。是想請你們幫忙做件事。——我們付工錢的。這五百文是先預付,表示我們的心意,我們不是騙人的;等事辦好了,每人還有一兩銀子拿……”
還未說完。小乞丐們再次嘩然,一個個眼放。
一兩銀子啊!
郭大有忙提高聲音道:“別吵!聽我說:我要你們把這些單子拿到街上去散給人。不是隨便散的,要散給看上去有錢、有份的人,最好是錦商、賣竹的東家。你們一人跑一條街。我到時候把單子編個號,你們一人領一樣號數去散發。回頭有人拿這個號的單子來找我們。來的越多,散單子的人得的錢就越多。可都聽明白了?”
小乞丐們有的喊“聽明白了”,有的說“沒聽明白”,有的問“我散給了人,他們不來怎麼辦?”糟糟的吵一團。
郭大有便又解釋了一遍。
並叮囑他們,散發傳單的時候,別忘了跟人說江竹齋用的就是這畫稿,原來兩家是親家,因為江掌櫃昨天被謝家姑娘拋繡球招做婿,和郭家退了親。所以郭家才要把原先準備給江家的畫稿對外拍賣。
反複強調了幾遍,眾乞丐才都記住了。
隨即,郭大有進去,讓清啞給傳單編號。
二十多個乞丐,共編了十個號,每兩三個人一組,共用一個號。
清啞給他們都寫了雇傭字據,他們也摁了手印。
然後,這些乞丐便像小魚兒似的,拿著傳單轟然散往霞照城各個角落。
郭守業也沒閑著。在院門口栽了兩大竹。
一竹上懸掛了一幅水鄉圖畫,用竹編織的。
另一竹上則掛的是意匠圖稿,標注繁複。
那竹畫跟江竹齋的畫比起來,顯得糙許多。因為。這是郭守業編的。他的手藝當然無法和江家專業的比。但是,這圖只是樣品,讓人看個概略。重要的是那圖稿,若有手藝湛的篾匠,憑著那圖稿就能編出不亞於江家的竹畫。
郭家來霞照怎會帶著這個呢?
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郭守業和吳氏見江家半年都沒人上門,心裡氣怯。生怕和江家較勁誤了閨的終。和兒子兒商議後,想借著這次來霞照,帶幾幅圖稿給江明輝。解他燃眉之急,順便也向江家老兩口展示:這東西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弄出來的,江家要知道好歹。
可惜,東西帶來了,卻沒用上。
清啞便想到了拍賣。
賣了圖稿,就斷了對江明輝的念想。
當然,順帶幫家裡籌一筆錢也是好的,他們如今很窮。
這些圖稿比江竹齋以前用的任何一幅都更複雜。
有信心能一舉名。
果不其然,不過半個時辰後,就有三三兩兩的人來到郭家新買的宅子前,仰頭看那竹畫,一面指指點點。
郭守業就站在門口,負責向人解釋。
為了解釋清楚,難免要告訴江竹齋的生意如何好,又扯出和江家的恩怨,然後扯出謝家拋繡球招親、奪人婿、人退親的事。
這麼一來,聽的人就更有興趣了。
聽完了,轉頭又當新聞向親朋鄰裡說。
加上那些小乞丐散發的傳單,不到一個時辰工夫,霞照城大街小巷都傳遍了謝家奪人婿、郭家含憤拍賣畫稿的事,然後就有更多的人湧到郭家新宅前。
郭守業滿面悲苦,不厭其煩地對每一個來的人解釋。
郭大有則忙著布置拍賣場,就設在院子裡。
時間太了,只能買了棉布來隔斷,形一個個小隔間;又去好幾個木行,將各式桌椅送了幾十套來;瓷茶也買了許多。
為什麼要這樣趕呢?
因為他們怕謝家出手暗算,要打他個措手不及。
正忙著,郭大全從錦署衙門回來了。
見門前圍了這許多人,不一愣,還當自己走錯了門呢。
正疑地張,郭守業踮著腳在裡面他。
郭大全大喜,用力過人群,來到他邊,在他耳邊低聲道:“拿到帖了。天字號!”
郭守業強忍著笑意,道:“快去跟清啞說。”
郭大全卻看著眼前人群問“這幹什麼呢?”
郭守業推他:“進去問大有。這兒你別管。”
郭大全忙就進去了。
他之前走的匆忙,所以不知清啞後來的安排。
他去了錦署衙門,了半匹織錦。
這是織錦大會的規矩:凡來參加大會的錦商,必要拿出自家織的錦緞,展示技和實力,才能確保皇商地位和名,在大會上簽訂大量訂單;不然的話,就算再有頭臉的錦商,連續幾年無進展,也會被淘汰。
參加織錦大會需要帖。
那些有名的錦商自然不難弄到帖,其他的則只能靠自實力,或者鑽營拍馬,使盡渾解數弄帖。
郭大全以半匹織錦叩開了錦署的大門。(未完待續。)
PS:紅七十加更。新一對峙開始了。看完了快洗白白睡去吧,孩子熬夜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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