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黎沉默了半晌,終於哼了一聲算是聽進去了屬下的建議。這個時候跟雷騰風開打沒有任何好,墨景黎怎麼會不知道?但是剛剛被定王府狠狠地刷了一把,回頭又被鎮南王府給涮了,這口氣墨景黎卻是怎麼也咽不下去的。
又過了許久,才聽到墨景黎沉聲道:“集中所有兵力,三天之,朕要看到雲霆的腦袋!?”怒氣無可發泄的墨景黎只能遷怒到正在關外駐軍的雲霆上。
“末將領命!”底下的衆將領都悄悄的鬆了一口氣。比起雷騰風,自然還是雲霆好對付一些。而且無論從局勢還是從目前的戰況開看,雲霆都是他們首先需要剷除的對象。
揮退了衆人,沉寂的大帳裡墨景黎獨自一人沉默著。臉上的神也越來越難看,這幾天的事太多,現在回過神來他終於明白了,所謂的沐侯府的背叛,從頭到尾都是定王府的一個計謀。而他,卻因此折損了手下最得力的兩個人。想必墨修堯和葉璃此時也正在暗嘲笑著他吧?
“!”墨景黎手一揮,桌上的擺設全部揮落了一地。在帳子裡伺候的人卻誰也不敢上前去收拾,只是畏畏的跪在地上不敢彈。
“墨修堯!葉璃…朕絕不會放過你們的!”墨景黎的聲音冰冷鷙的彷彿從地獄中發出的一般。
沐侯從昏睡中醒來,眼前的景讓他有一瞬間的晃神。這裡明顯並不是他呆在楚軍大營中的監房。而是一間沉的地牢。不由的淡淡苦笑,皇上將他移到這裡來,是擔心還會有人來劫囚麼?未免太過多心了一些,他將沐侯府的實力都給沐揚帶走了,哪兒還有什麼人會來救他?
睡得太久了,渾有些僵。沐侯了子坐起來,卻在看到邊不遠的人的時候愣住了。
一瞬間,沐侯的臉變得慘白,蒼老而微微下垂的脣角不停地抖著,怔怔的著不遠的牢房外的那個“人”。準確的說,那是一。沐揚無神的雙眸大大的睜著,腹部大片的鮮已經了暗黑。還有脖子上那一道猙獰的上傷痕,一再的說明了他早已經失去了生命。
“揚兒!”沐侯厲聲驚呼道,蒼老的以完全不符合他狀況的速度撲到了牢房邊上。只可惜,被牢房的鐵柵所阻,無論如何他也不到那個靜靜的躺在那裡的人。沐侯頓時老淚縱橫,“揚兒…揚兒!是誰…是誰殺了你?!”
空的牢房裡,只有他淒厲的聲音在迴響。沐侯無力的跌倒在牢房邊上,呆呆的著兒子的。片刻間,他的腦海裡閃過了無數的念頭。沐揚是他唯一的兒子,也是他唯一的希。失去了沐揚,一瞬間彷彿這世間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了意義。沐侯府…完了…
他這一生汲汲於名利,只希沐侯府在自己的手中發揚大。但是如今,沐侯府卻毀在了自己的手中。自己唯一的兒子也死在了面前,他真的錯了麼?
“揚兒…爲什麼?爲什麼不將我這條老命拿去?!爲什麼要殺我的兒子!皇上!皇上!沐侯府忠心耿耿啊……”
“沐侯的皇上…是墨景祁還是墨景黎?”一個略帶冷意的聲音從外面想起,原本閉的地牢大門嘎吱一聲從外面被推開。一個著黑的俊男子走了進來。
“秦風?!是你們殺了揚兒?!”沐侯大驚,他原本以爲沐揚是被墨景黎擒下,原來在不知不覺間他已經落了定王府的手中。也是…回想起自己醒來之前的突然昏迷,如果是墨景黎的話,完全沒有必要。
秦風並不否認,淡然道:“沐侯既然明白,想來也知道自己爲何會落得如此地步吧?”對於沐揚的死,秦風或許還有一些慨,但是對於沐侯的下場,秦風卻沒有毫想法了。墨家軍最重忠義,沐侯在墨景祁剛剛病倒還沒死之前就和墨景黎勾勾搭搭,當年沐侯害的王妃和小世子險些慘死的事更是定王府上下的大恨。或許站在沐侯的立場他是聽命行事。但是站在定王府的立場,特別是在定王墨修堯看來,這卻是罪該萬死。這或許無關對錯,強者有權利置自己的仇人。
沐侯忍不住抖了一下,痛苦的閉上了眼睛。看到定王府的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一生小心翼翼,在外人眼中看來便是趨炎附勢之輩,有失爲將者的骨氣。所以,當年定王府沒落之後他便一心一意的投靠墨景祁,既不像南侯一樣不管政事,也不像華家一樣暗中偏幫定王府。皇帝要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他是臣子不是麼?爲臣子聽從君王的命令是天經地義的事,即便…那是錯的。
但是他這一生做的罪錯的一件事卻是當初帶兵圍困定王妃。因爲這件事,便斷送了沐侯府的後路。所以他在看到墨景祁快不行了的時候,只能立刻投靠墨景黎。他不能像南侯和冷家一樣投靠定王府,也沒有勇氣像華國公一樣賭上華家滿門與大楚共存亡。他想活著,權勢在握,讓沐侯府一代一代的流傳下去。但是現在…這些年的掙扎和努力,終於還是白費了。
“定王府…定王府…爲什麼?!我當年只是聽命行事啊!”沐侯怒吼道,他不甘心。當年的事,如果可以選擇,難道他會自不量力的跟定王府爲敵麼?或許…偶爾他曾經有過一的想法,如果定王府徹底覆滅,沐侯府是否能取而代之…但是,那也只是一念頭而已。
秦風平靜的道:“出來的時候,王爺讓在下給沐侯帶一句話。”
沐侯著他,只聽秦風道:“王爺說,本王經歷過的徹骨之痛,必然百倍報之。當年王爺饒了沐揚一命,如今收回。”
沐侯默然。當年出了那樣的事之後,最後墨修堯還是將沐揚放了會來,他曾經也有過一僥倖。原來,墨修堯只是覺得那樣給他的打擊還不夠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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