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8.生死戰

408。生死戰

“我帶人去救他們！”冷皓宇焦急的道。

葉璃側過首來，淡淡的看著他道：“去救？爲了五百人，再填進去五萬人？”

冷皓宇啞然無語，心中驀地覺到一涼意，但是更多的確實愧和疚。麒麟是葉璃親手建立親手訓練出來的，雖然定王妃可以統領整個墨家軍，但是事實上一直以來葉璃都十分有分寸的很手墨家軍和黑雲騎的事。麒麟可以說是定王妃親手締造也是最忠於的親兵，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以王妃的格有怎麼會明知道必死還將這些人派出去？

戰爭中，爲將領的人註定揹負著尋常人所不能承之重。的一言一行都可能決定了千上萬的士兵的生死，而在這個時候，抉擇就變得十分重要了。取捨之間，很可能關係這一場戰事的結果甚至一個國家的興亡。所以纔有了那句話——慈不掌兵，義不理財。而葉璃，儼然早已經爲一個合格的指揮者。這樣的選擇或許冷酷，卻是別無選擇。

“王妃大義。”元裴老將軍著遠見見被西陵大軍淹沒的黑影，低聲道。

葉璃脣邊勾起一極淺的微笑，低聲嘆道：“一將功萬骨枯……”一滴明的悄然的從清麗的眼角輕輕花落，片刻間便不見蹤影。

“一將功萬骨枯……。”冷浩宇低聲輕喃著，突然長嘯一聲從城頭上一躍而下，衝向軍之中，“殺！死守飛鴻關！”城樓上，很快又有數道人影落下，加了軍之中。城樓上，只剩下了元裴和葉璃和卓靖。

五百麒麟在幾十萬的西陵大軍中不過片刻見便被淹沒再也不見蹤影。原本正在與金衛短兵相接的黑麒麟中發出一陣尖銳的嘯聲。當最後一個金衛被斬落在刀下之後，所有的麒麟齊齊的朝著城樓上的葉璃右手齊行了一個獨屬於麒麟的軍禮，然後不約而同的朝著後方那五百麒麟消失的方向衝了過去。戰友沒能完的任務，將由他們繼續。

戰場上，比剛剛更加龐大的一支黑的利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西陵大軍的後方。看到他們的作，城下的墨家軍和黑雲騎中突然有人高聲道：“黑雲騎！爲麒麟的兄弟們開路！”

“墨家軍！上！”

無數著白的騎兵和步兵開始有志一同的衝向西陵大軍之中。黑雲騎的鐵騎如白的龍捲風衝大軍之重，爲跟在後面的麒麟衝開了一天道路。跟在後面的墨家軍步兵立刻跟著撲了上來跟被衝的七零八落的西陵士兵廝殺在一起。這一刻，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守城了。原本，進攻纔是最好的防守。但是墨家軍和西陵兵馬人數相差太大所以只能死守。但是當所有人都殺紅了眼的時候，不會有人再在意防守還是進攻。他們的眼中只有一個詞——與敵偕亡！如果我不能活，你也要一起死！

此時站在遠的人就會看到一個奇異的景象。全軍縞素的墨家軍和黑雲騎護著一小羣黑的麒麟在西陵大軍中衝刺向前，直著向西陵大軍後方帥旗和王旗所在的地方而去，所向披靡。沒有人在意後越來越多的西陵大軍，也沒有人在意越來越難以前進的道路。只要他們還有一口氣在，他們就要一直往前。

“這些傢伙瘋了！”西陵大軍後方，雷騰風驚怒的等著眼前已經一團的戰場。誰能夠想象得出，這樣面對面的鋒，數十萬人的西陵大軍在氣勢上竟然會被不到二十萬人的墨家軍所制。無論如何，今天這一戰西陵已經輸了。士氣這東西，我強彼弱，我弱彼強。一旦在氣勢上被制了下去，這一站西陵大軍無論如何只怕也是攻不破飛鴻關了。

雷震霆微微吐了一口氣，沉聲道：“墨家軍…黑雲騎…麒麟，不愧是名震天下的百戰兵……”

“父王，您先撤吧。”雷騰風擔憂的道。

雷震霆搖頭，“不，這一次一定要將麒麟和黑雲騎全部剷除！擊鼓！”

雷騰風無奈，只得吩咐擊鼓。震天的戰鼓聲在戰場上響起。西陵將士們皆是一振，剛剛墨家軍突如其來的瘋狂撲殺讓他們有片刻的慌以至於了陣腳。這時候纔回過神來，立刻再一次衝上去與墨家軍廝殺起來。

飛鴻關城樓上，葉璃站在比人還要高不的巨大的戰鼓跟前。拿起放在旁邊的兩個鼓槌，重重的敲了下去。

“咚！咚！咚！”戰鼓聲越來越集，很快的便蓋過了西陵大軍的戰鼓聲。許多人匆忙間回眸去，便看遠那高高的城樓上，一個形纖細的白子正揮著鼓槌，敲打著巨大的戰鼓。一下一下彷彿打在了每一個人的心頭上，戰鼓聲中有金戈鐵馬之聲。

“多謝各位兄弟！麒麟，手！”軍中，衝在最前方的秦風高呼一聲，旁邊的林寒和衛藺同時躍起，原本被黑雲騎和墨家軍夾在中央的麒麟一分爲三，以比剛剛更快的速度超越了邊的佔有朝著西陵大軍的後方而去。黑雲騎和墨家軍將士已經完了他們的使命，再往後就真的是有去無回了。

領軍的黑雲騎將領隨手砍翻一個襲的西陵士兵，朝著麒麟遠去的方向無聲的道了聲保重。舉起手中長劍高呼一聲道：“回防飛鴻關！”

依然是黑雲騎開路，剩餘的兵馬再一次反往西陵大軍的外圍衝去。

秦風和林寒衛藺各領一路麒麟朝著雷震霆的方向殺去，一路上不停地有人戰死，但是誰也沒有功夫管這些。所有人黑的衫幾乎都被鮮浸溼。恍如一羣來自地獄的惡鬼，讓許多西陵將士還未罩面就更不住本能的想要後退，但是很快便爲了刀下的亡魂。

原本一千多人的麒麟，衝到快要接近西陵大軍後方的時候已經不足三百人。但是這剩下的三百人卻已經讓所有的西陵將士到膽寒。秦風朝著林寒和衛藺打了個手勢，兩人同時點了點頭，就在西陵衆人以爲這三百人要拼死向前刺殺鎮南王而開始收防的時候，秦風帶著人依舊向前，衝向鎮南王和雷騰風所在，而林寒和衛藺卻一左一右衝向了另外兩邊陣的左右兩路將領所在的地方。

“不好！”雷騰風驚呼一聲，“快放箭！殺無赦！”

可惜他醒悟已晚，羽箭還未出，這些黑的麒麟已經衝了軍中。遠遠的，雷騰風看到林寒對他出一個嘲弄的笑容，於此同時，林寒手中的劍已經斬落了左路將軍的腦袋。

雷震霆臉鐵青，幾十萬人攔不住一千多人……“鳴金收兵！”即使雷震霆再不願意承認，這一戰還是西陵輸了。輸的不僅是戰機，戰績，還有西陵士兵的戰意。從此以後，除非西陵也能有同樣甚至更出的戰績戰勝墨家軍。否則墨家軍將爲所有西陵士兵心中的噩夢。

這一戰，誰都沒有贏。

雷震霆想要以最快的速度攻下飛鴻關的計劃破滅，西陵將士士氣大落，金衛全軍覆滅，西陵將軍以上將領兩人陣亡，副將五人被殺。墨家軍再一次守住了飛鴻關，然後原本不過二十萬的大軍，折損了半數。號稱墨家軍戰力最強的麒麟最後或者回來的不到一百人，六個小隊統領五個戰死一個重傷。秦風衛藺輕傷，林寒重傷。

但是，這一戰卻真正的就了麒麟的名聲。據事後西陵統計，這一戰中直接死在麒麟手中的西陵兵馬人馬就超過了兩萬七千人。其中包括五千金衛銳，和校尉以上的將領共計七十多名。西陵的將領可說是死傷大半。從前麒麟的名聲更多的是襲，暗殺，報等等的地方，這一戰真正讓人世人明白了以一當十的軍隊並非傳說。在面對面的戰場上，一千人的麒麟就足以剿滅西陵的兩萬兵。至此，世人皆稱之爲“麒麟”。

這一仗，雙方同樣損失慘重只得暫時休兵。飛鴻關外的戰場上恢復了往日的寂靜，但是空氣中濃濃的腥味確是久久不散。

飛鴻關的一小院外，葉璃站在大門前駐足不前。秦風跟在邊，有些擔憂的低聲道：“王妃，是不是先回去歇息？”今天這一戰所有人都心疲憊，王妃這些日子更是一直沒有好好歇息過。葉璃搖搖頭，問道：“小寶送走了麼？”

秦風點頭道：“今早就送走了，屬下估計，最晚明天上午小世子就該到璃城了。”

葉璃點點頭道：“那就好，你留在這裡，我進去看看。”這只是一間極不起眼的小院，原本就是給駐守飛鴻關的將士住的。現在住在這裡的卻是剛剛從戰場上退下來的倖存的麒麟們。

進了小院，便見院子裡屋檐下橫七豎八的躺著許多人。許多人連服都來不及換，隨意的包紮了一下傷口便坐在地上睡著了。沈揚正指揮著手下的人替衆人包紮傷口。墨家軍同樣傷亡嚴重，所有的軍醫都過去照料去了，沈揚便親自來了這裡。

看到葉璃進來，沈揚連忙起行禮。葉璃搖搖頭，示意他不必多禮。沈揚這才轉繼續爲跟前的一個傷兵上藥包紮。

不願打擾這些傷兵歇息，葉璃和沈揚走到裡間的屋裡說話。葉璃問道：“沈先生，他們的傷沒有大礙吧？”沈揚搖搖頭道：“只有幾個傷的很重，以後只怕無法完全恢復，其他人都沒什麼，養一些日子就能養好。”葉璃鬆了口氣，點頭道：“那就勞煩沈先生了，有需要什麼的沈先生直接派人告訴卓靖一聲就是了。”

沈揚鄭重的點頭道：“王妃儘管放心，老夫保證他們的傷勢絕對不會有事。這些人…都是真正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雖然沈揚沒有親臨戰場，但是戰場上的事卻還是知道的。對於這些捨生忘死的將士，即使爲醫者，沈揚也不得不佩服。

“林寒幾個怎麼樣？”葉璃又問道，剛剛收兵的時候看到林寒是被人擡著回來的，傷的絕對不清。沈揚嘆了口氣道：“衛藺和秦風都是輕傷，只是林寒傷的很重。屬下建議等他醒過來之後轉移到清靜的地方靜養，以後應該不會留下什麼太大的問題。但是他的武功…只怕是……”

葉璃沉默了半晌，方纔點頭道：“我明白了，沈先生儘管安排吧。沈先生好好照顧他們，本妃還有事，便先行告辭了。”沈揚看著葉璃嘆了口氣道：“屬下看王妃的氣也不太好，還請王妃保重。這些事…並不是王妃的錯。”

葉璃淡淡一笑，笑容卻帶著一說不清道不明的苦。微微點頭道：“多謝沈先生。”

看著葉璃遠去的背影，沈揚無奈的嘆息了一聲搖了搖頭轉繼續忙碌去了。這麼沉重的力別說是一個子，就是一個大男人也未必能夠承擔的起。其實，王妃也不過是一個才二十多歲的子而已啊。如果不是嫁了定王府，說不定也只是一個溫婉優雅，養尊優的閨中婦而已。如今卻要負擔這飛鴻關數十萬將士甚至是整個墨家軍整個定王府的興亡。對於一個子來說，這樣的人生真的好麼？

葉璃回到將軍府中，揮退了跟在邊的人獨自一人在書房中坐了下來。怔怔的著眼前的書卷微微閉眼，一滴晶瑩的淚珠從眼角落下來，滴落在寫滿了字跡的書卷上飛快的暈開了。葉璃連忙手抹去上面的水跡，在已經不甚清楚的自己旁邊重新添上了一個字。這是麒麟所有士兵的名冊，但是現在，這其中有大多數人都已經不在了。而葉璃永遠都不會忘記，他們並不是真正爲了執行任務而死的。從一開始…就註定了那是一個無法功的任務，從一開始…那些人就是被舍下的炮灰。爲一個指揮者，知道自己所做所爲是對的。但是爲一個軍人，永遠也無法原諒自己。那些被拋棄的人甚至連他們從一開始就註定了是炮灰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