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0.深謀遠慮

410。深謀遠慮

距離飛鴻關百里外，飄揚著黑旗幟的墨家軍正在以飛快的速度往飛鴻關前進。墨修堯策馬走在隊伍的最前方，一頭雪白的髮將他整個人襯得更加冰冷似雪。雖然剛剛全殲了一支西陵的兵馬，但是墨修堯的眉頭卻依然沒有展開。

“見過王爺！”一匹快馬從飛鴻關的方向疾馳而來，衝到墨修堯跟前才停了下來也不及下馬直接在馬背上行禮。見他匆匆而來的模樣，墨修堯心中一沉道：“不必多禮。飛鴻關怎麼樣了？”男子沉聲道：“屬下無能，王妃…王妃不肯離開飛鴻關。”

“你說什麼？”墨修堯俊的容瞬間變得冰冷如鐵，眼中的煞氣清晰可見。

男子道：“昨日飛鴻關一場惡戰，駐守的將士折損近半。另外還有…留在飛鴻關的六隊麒麟，幾乎全軍覆沒。王妃…王妃堅決不肯先行離開飛鴻關。”墨修堯瞇了瞇眼，冷聲問道：“那小世子呢？”男子道：“數日之前，王妃就將小世子送回璃城去了。”

聽完暗衛的稟告，墨修堯的臉變得十分凝重難看。半晌，方纔厲聲道：“黑雲騎，隨本王先行一步。務必在今天中午之前趕到飛鴻關！”

跟在墨修堯後的黑雲騎將士齊聲應是。墨修堯代了冷淮和何肅負責後面的兵馬。便帶著三萬黑雲騎朝著飛鴻關的方向飛奔而去。

談並沒有持續多久，當葉璃回到城樓上時，等待著的三等人都不由得鬆了口氣。他們其實很擔心雷振霆會狗急跳牆，對葉璃不利。對上衆人放鬆的模樣，葉璃心裡卻沒有毫的輕鬆。是不明白雷振霆專門找去說那些話是什麼意思。但是對雷振霆攻破飛鴻關的決心，和之後的打算卻是真正的明白了。所以，他們真正困難的確還在後面。

這一次，雷振霆果然不再手下留。幾十萬西陵大軍毫不停歇的猛烈攻擊。只剩下區區十萬人的墨家軍自然也不能再出城迎戰，只能死守著城牆。但是雙方人數實在是相差的太遠，何況墨家軍的將士連日苦戰，可說是疲憊之極，而西陵大軍卻因爲兵馬衆多，而可以流上陣，所以並不十分疲憊。如此形下，快到午時的時候，飛鴻關上的墨家軍將士就有些支撐不住了。

但是即使如此，也還是遠遠的超過了雷振霆預期的兩個時辰必破飛鴻關的計劃。

很快，一個西陵士兵攀上了飛鴻關的城樓，接著第二個第三個…雖然有很多都被守城的將士砍落下去，但是卻有越來越多的西陵士兵攀上了城樓。於是，原本只在城樓下和城垛上的廝殺開始轉向了城樓上。葉璃揮刀劃破一個西陵士兵的嚨，剛要轉時後一道刀閃過。葉璃連忙擡手去擋，甚至卻被人往旁邊拿了一下，那個揮舞著大刀一臉猙獰的西陵士兵砰然倒地。韓明月站在葉璃後，依然是一白如雪，風度翩然。

“你怎麼還不走？”看到韓明月，葉璃微微蹙眉問道。他們這些人肩負著守城的責任必須留下。但是韓明月本在墨家軍中並沒有任何職位自然也沒有什麼義務。更何況韓明晰在前些日子也被以公事爲名派回璃城去了，韓明月就更沒有留在這裡的理由了。韓明月淡淡一笑道：“我想看看，王妃和墨家軍到底能做到什麼程度？”

葉璃無奈的苦笑道：“你現在看到了…不住了…”葉璃有些無奈和失落，這麼些日子的堅持最終卻還是這樣的結果。更重要的是，他們的失敗不僅僅意味著失敗，還有失敗的代價。一旦雷振霆揮兵關，後果不堪設想。

“王妃後悔麼？”韓明月好奇的問道。

葉璃搖搖頭道：“我只做我該做的事，何況，無論結局如何，發生過的事都無法改變。後悔又有什麼用？”

看著寧靜從容的模樣，韓明月頓時覺得自己的心緒也平靜了不。笑道：“我之所以留下，是因爲我覺得說不定會有奇蹟發生。”

“但願如此。”葉璃淡笑道，顯然並沒有將他的話當真。

這個世上確實是有不的奇蹟，但是很顯然這一次的奇蹟卻並不是發生在他們這一邊的。當衆人看到原本應該重傷未愈的雷振霆以絕高的輕功飛上飛鴻關的城樓的時候，不得不對此到震驚。同時也在心中慶幸，幸虧剛纔王妃下去的時候雷振霆沒有出手襲，不然的話只憑秦風幾個還真未必能夠抵擋的住。

雷振霆一臉閒適的站在城樓上，面對著葉璃。城樓上此時已經是一片流河。但是明眼人都明白，即使墨家軍再怎麼驍勇善戰，在敵人數倍於自己的況下，失敗幾乎是不可避免的了。雷振霆含笑看著葉璃道：“王妃是否奇怪方纔在城樓下本王爲何沒有出手？”葉璃的搖搖頭道：“比起這個，本妃更好奇，這麼短的時間鎮南王的傷是怎麼好的？”沒有人比葉璃更清楚雷振霆的傷，在西陵的軍醫理失當的況下，雷振霆的傷只會比預料的更重絕不會更輕。

韓明月站在葉璃邊，笑容溫文爾雅，“這個倒是不用奇怪。在下記得有一門功法，是可以將人的潛力在最短的時間飛速提升的。即使重傷，也可以在短時間發揮出更勝於本的勢力。”

雷振霆淡淡的看了韓明月一眼，道：“明月公子果然是見多識廣。”

韓明月上前一步，不著痕跡的將葉璃擋在了前面。嘆息道：“我寧願我不知道。”這世上沒有什麼是可以完全不用付出代價的。韓明月所說的這種功法效果如此逆天，那麼所需要付出的代價也就不言而喻了。雷振霆會做出這樣的事，擺明了就是沒有打算再活下去了。一個武林高手或許不可怕，但是一個不想活了的高手卻絕對是可怕的。看著眼前一傲然的雷振霆，韓明月搖搖頭道：“鎮南王也是一方豪傑，何必如此想不開呢？”

雷振霆並不怒，甚至連一緒的起伏都沒有。他走到現在這個地步，可以說已經走到了末路了。雖然他一直不太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被墨修堯算計了的，但是敗了就失敗了，他並不是沒有承認失敗的勇氣。但是在這之前，他還是可以再爲西陵做一些事，或者說…可以再狠狠地刺墨修堯一刀的。

“鎮南王應該知道墨修堯的脾氣。如果…定王妃出了什麼事。你手下這幾十萬大軍……”韓明月淡淡提醒道。

雷振霆含笑點頭道：“多謝明月公子提醒，不過…他們從跟著本王留下開進攻飛鴻關開始，就沒有打算還能活著了。所以…明月公子的好心本王只怕不能領了。”韓明月嘆氣，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跟雷振霆手。以他的武功，再過十年或許能夠跟雷振霆打平手，但是現在確實沒辦法的。何況，雷振霆所用的那種逆轉功法本就是一種在短時間聚集自所有力量的逆天的功法。現在這種況下，二十四個時辰，雷振霆的功力是平時的兩倍，別說是他了，就是墨修堯親自來了只怕也有點懸。

雷振霆打量著站在韓明月邊的葉璃，有些好奇的問道：“王妃真的一點都不怪墨修堯？”

葉璃擡眼，秀眉微蹙，“本妃不明白鎮南王的意思。”

雷振霆大笑道：“王妃是聰明人，又豈會不明白本王的意思？若不是墨修堯的算計，飛鴻關這二十多萬守將還有王妃的麒麟又何至於被本王困在飛鴻關，如今眼見便要全軍覆沒。王妃心中難道一點怨懟都沒有麼？”葉璃垂眸，思索了片刻方纔淡淡道：“本妃雖然對取捨之道並不擅長，但是卻還是知道何謂以最小的代價贏得最大的勝利。以定王府的立場，他所做的決定有百利而無一害，本妃爲何要心生怨懟？”

雷振霆上下打量了葉璃半晌，最終只能無奈的嘆息道：“本來還想著…罷了，若是王妃也和天下尋常子一樣的想法，那便不是定王妃了。王妃…本王得罪了。”說完，雷振霆不再廢話。向葉璃的目瞬間充滿了殺氣，一迫人的氣勢朝著葉璃這邊了過來。雷振霆本就不是喜歡廢話的人，之所以還跟葉璃說這麼多話不過是因爲他確定墨修堯沒辦法這麼快趕回來，另外還想要挑撥一下墨修堯和葉璃的關係罷了。如果定王妃帶著對定王的怨恨死去的話，對於妻如命的定王來說，那將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打擊呢？只可惜葉璃的心智卻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堅韌和沉穩，毫不爲他所。雷振霆只好略有些憾的打消自己的計劃了。

不用雷振霆開口，葉璃等人也知道目前的勢已經無可避免。葉璃平靜的取出兩把手槍左右一把，指向了雷振霆。雷振霆好奇的看向手中的東西，“就是這個東西傷了本王麼？”葉璃淡笑道：“王爺還可以再試試。”話音未落，只聽兩聲巨響，兩顆子彈已經向了雷振霆。雷振霆形一閃飛快的讓開了。兩槍落空，葉璃並沒有沮喪，手下沉穩的繼續追逐著雷振霆的影，手中手槍發出巨響不斷。子彈的速度很快，但是雷振霆的速度卻似乎更快，衆人只看到彷彿一道虛影在城樓上肆意騰挪，等到葉璃停了下來的時候，雷振霆也重新出現在了城樓上的一個牆垛上面。低頭看了一眼披在後的戰袍，戰袍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小孔。雷振霆不由讚道：“好東西。只可惜…如果再多一些這種玩意的話，本王說不定還要忌憚三分。不過看起來，王妃似乎也沒有太多了。”

葉璃也不瞞，點頭道：“不錯，本妃手裡確實只有兩件。原本也沒指拿來對付鎮南王。”不過是想要看看雷振霆現在的實力罷了。現在他們看到了，雷振霆現在的實力只怕是還在墨修堯和凌鐵寒之上。雷振霆點點頭笑道：“既然定王妃已經出過手了，現在就到本王了。”說完，雷振霆手中長劍出鞘，朝著葉璃的方向揮了過去。雷振霆這一招十分的平實普通，也不見任何花俏。但是在場的人無比到其中的殺氣和可怕的力量。韓明月臉一變，手中長劍同時出鞘，斬向雷振霆的劍氣。葉璃邊秦風卓靖衛藺等人也同時出手，想要攔下雷振霆這一擊。

葉璃側閃開，經過與凌鐵寒那一戰之後葉璃就已經明白了，在面對真正絕頂的功高手的時候，本並沒有什麼優勢。從前之所以沒有遇到什麼危險，但是因爲從前從未遇到過與雷振霆凌鐵寒這樣級別的高手。葉璃深吸了一口氣，回頭了一眼不遠依然廝殺在一起的墨家軍將士和西陵士兵。此時雙方已經是面對面的搏，你死我活，不死不休了。

雷振霆此時的功力絕非韓明月等人所能抵擋。幾乎是以燃盡生命爲代價的換，讓雷振霆的武功修文頓時到了他人生最巔峰的狀態。一擊之下，韓明月和卓靖被震飛十幾步遠，秦風和衛藺撞到了城牆上，雙雙吐了一口鮮。

雷震霆一招撂倒了韓明月四人，當下不再理會他們。乾脆利落的一劍對著葉璃劈了過去，葉璃連忙往後急退數步，然後雷震霆的劍氣去彷彿有意識一般的如影隨形。眼見已經無路可退。葉璃一咬牙，手中一道寒劃過，不退反進朝著雷震霆衝了過去。雷震霆脣邊掠過一笑意。似在嘲笑葉璃的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