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知道你討厭這些，但是我卻寧願將這些最殘酷的東西撕裂在你面前給你看。因爲這就是墨修堯…墨修堯不是霽月風的世家公子，也不是清氣出塵的世外仙人，墨修堯是從山海裡爬出來的地獄修羅。雖然阿璃從來就不是養在溫室裡弱不風的貴小花，但是阿璃的心底深卻永遠都是那樣的善良和。怎麼會喜歡這樣雨腥風的殘酷算計和流河的戰場呢？可是…怎麼辦呢？墨修堯只想要你陪著。

“修堯……”葉璃輕聲嘆息，擡起頭進他溫卻又充滿了固執堅持的眼眸。擡手輕他雪白的髮，低聲道：“不是你錯，我爲什麼要怪你。我只是…有點難過而已。我很想說服自己，他們的犧牲都是有價值的。即使飛鴻關二十萬守軍全部戰死了，至也可短數年的戰時間。這期間…犧牲的將士和百姓何止二十萬？何況…我這點難過算什麼？甚至大多數人我連他們的名字都不知道，又能爲他們難過到哪兒去？這麼多人，就算我難過到死，一個人能給他們的連半刻鐘都不到，而我的這點難過，對他們來說有算得了什麼？只是…他們每個人都是有家人，有親人孩子的，他們的傷痛卻是一輩子的。所以…修堯，我沒事。我真的只是有一點難過而已。很快，就會好的。”

墨修堯低頭，輕的拍著葉璃的背心無聲的安著。將一切看得這麼徹的葉璃更給人一種從未有過的脆弱。墨修堯將摟在懷裡，有些單薄的脣邊帶著固執的堅持和痛惜。

“抱歉，阿璃。”墨修堯沉聲道。他對到抱歉，但是他不會認錯。與葉璃一樣，爲墨家軍的最高統帥，他並沒有做錯任何一個決定。即使今天墨家軍來不及救援，整個飛鴻關的將士全數戰死，甚至西陵士兵闖飛鴻關肆，也沒有人能說定王的這個決定是錯的。他率領人數低於敵人數倍的墨家軍連續面對三個國家的圍攻，這一次更是畢其功於一役，將戰的時間大大的短了。爲一個上位者，他是正確的。

他對不起的只有他的妻子，他的人。讓承了這麼多原本就不應該由來承的痛苦和抉擇，讓親自葬送了由自己一手訓練一手組建的麒麟。從頭到尾，他墨修堯對不起的，只有葉璃一人——他最摯的，曾經決定要永遠呵護讓快樂無憂的妻子。

“沒關係。”葉璃輕聲道，心中腸百結。無論他做了什麼都會原諒他的，葉璃在心中淡淡的微笑。原來早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如此的他。

“阿璃，以後再也不會了。”

“好，我知道了。”心中那些的痛楚或許永遠不會消失，但是卻會漸漸地淡去。人生從來沒有什麼十全十的事，而現在，已經很好。一個能夠睥睨天下翻雲覆雨卻爲了你的心好壞忐忑不安的男人，幾個聰明可乖巧機靈的孩子，一羣真心誠意永遠爲你著想的親人，還有一羣忠肝義膽的朋友和下屬。這樣的人生，還有什麼不滿足的麼？或許和墨修堯的有些想法永遠都不會一樣，比如不喜歡謀詭計而他卻最擅長死人不償命。又比如一直認同的生命的可貴，而他並不介意拿不相干的人的生命當籌碼玩弄。但是，他會爲退讓，會包容他。這就夠了。

“王爺，王妃。屬下求見。”門外響起之遙的聲音。

不一會兒，墨修堯和葉璃便相攜出現在外面的花廳裡。來求見的並不是只有之遙一人，冷淮，韓明月，何肅，就連早上昏死過去的元裴將軍也都在場。看到兩人相攜而來，之遙暗暗鬆了一口氣。

之遙不僅是墨修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好友，這些年來也算得上是葉璃的好友了。三公子對這兩個人自然比一般人都更瞭解一些。原本以爲這一次回來兩人之間必定會有一些矛盾，卻沒有想到竟然什麼都沒有發生。之遙不由得多看了葉璃幾眼，心中對葉璃的評價更高了幾分。

接收到墨修堯警告的眼神，之遙才輕咳了一聲收回了打量的眼神，笑道：“王爺，王妃，打擾了。”

墨修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道：“你還知道啊，這麼晚了來幹什麼？”

葉璃無奈的擡手拉了拉，含笑對元裴道：“老將軍，可好一些了。”

元裴連忙道：“多謝王妃關心，末將還好。只是年紀大了，有些不中用，倒是讓王妃見笑了。”葉璃微笑道：“老將軍哪裡話。這一次多虧了老將軍坐鎮。”

“阿璃說的是，元老將軍，請坐吧。”看到葉璃掃向自己的目，墨修堯也從善如流的含笑道，“大家都還沒有用晚膳吧，不如一起用？”

之遙默默翻了個白眼：是你和王妃還沒有用晚膳吧？

定王親自相邀衆人自然也不好拒絕，片刻間，丫頭便送上了準備好的晚上。都是一些極爲清淡的食，這些天大家都累的不輕，誰也沒有認真用過一餐。一時間倒也胃口大開，十分愉悅的用了一頓盛可口的晚膳。

等到丫頭們將殘羹都撤了出去，墨修堯才問道：“這麼晚來，是有什麼急事？”

冷淮起道：“啓稟王爺，我們是想問…西陵那些俘虜應該怎麼置。”其實這原本並不是什麼急事，不過他們被之遙扯過來，之遙這會兒卻一副吃飽喝足裝死的模樣，冷淮無奈只得拿出這件事來說說了。

雖然不急，但是這卻並不是一件小事。被俘虜的西陵士兵足足有近十萬之衆。這麼多人，無論放在哪兒都是一個大問題，無論怎麼置都很麻煩。

聞言，墨修堯眼眸一閃。正要說話卻在看到邊的葉璃的時候頓了一下，沉了片刻道：“派人送回去給西陵。咱們也不要多了。一個士兵五十兩白銀。”

冷淮猶豫了一下，“西陵人會同意麼？”五十兩並不多，但是十幾萬人加起來就很多了。更何況，這念頭想要徵集十萬兵馬並不是難事。至絕對用不了五六百萬兩白銀，對於西林來說這並不是一樁很劃算的買賣。

墨修堯冷笑一聲道：“你將此事公告天下，他們不同意也得同意。是在不同意…就將人全部送到北方去種地。”北方被北戎人糟蹋的不樣子，正好缺人開荒種地。

冷淮一想，不由得也是一樂。果然還是定王足智多謀，“末將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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