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傾城舞（上） 文 / 輕

11。傾城舞（上）

傾城舞（瑤姬x沐揚）

瑤姬爲舞姬的時候年方十歲，十歲之前的雖然算不上什麼金尊玉貴，卻也是四品員之。不大不小算是個名門千金。只是朝堂之上各種傾軋，當的父親犯下重罪滿門抄家而落教坊之後，便不願意在提起自己從前的名字了。

十三歲那樣，瑤姬正式迎客。傾城坊裡一舞傾城從此爲了楚京第一舞姬。同樣也是在哪一日，瑤姬認識了沐揚。

十三四歲的正是竇初開的時候，即使是在傾城坊這樣的地方也是一樣。雖然纔剛剛開始見客，但是瑤姬在傾城坊中卻已經有足足兩年有餘，自然也看夠了坊中的姐妹爲了男子肝腸寸斷的模樣。隨意第一次看到沐揚的時候瑤姬並未容。

彼時，沐揚也不過十八歲。白年意氣風流，正是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的時候。那一日，剛剛一舞之後瑤姬有些微微的息和忐忑。今天是第一天出場，也是關係著未來數年的生活的時候。功了，會爲傾城坊新秀的舞姬，從此做個清清白白高高在上衆人捧著的清倌人。失敗了，即使貌若天仙，也只能跟許多沒名氣的姐妹一樣去做那下等的皮生意。子對於這方面，總是格外的天真而執著，明知道到最後都是一樣的，卻依然想要抓住這幾年的時。或許…會不一樣呢？

“姑娘，你沒事吧？”在一邊喝彩聲中，瑤姬匆匆的下了臺便往後院自己的住所而去。因爲太過聰明，與一個男子而過一時沒有站穩險些往旁邊的牆上撞去。就在瑤姬以爲自己要毀容了的時候，一隻手環住了的腰，將帶了回來，低聲問道。

瑤姬一怔，一擡頭便看到眼前的男子一聲白翩然，神俊朗氣度非凡。看著自己的眼睛裡帶著淡淡的笑意，卻並不像許多賓客一樣總是帶著一讓人厭煩的神，只有淡淡的擔憂和溫暖。

“我沒事，多謝公子出手相助。”瑤姬推來他的手，微微一福淡淡道。

“在下沐揚，姑娘的舞跳得很好。”男子笑道。

瑤姬有些恍然，沐揚的名字他自然是聽說過的。沐侯府的世子，也是京城裡極有名氣又肯上進的世家子弟。傾城坊中的姐妹們雖然經常提起但是卻也是隻聞其名罷了，因爲沐揚本就從來都不涉足煙花之地，瑤姬自然也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見到他。看著眼前俊逸男子，瑤姬微微蹙眉，雖然許多人都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但是這樣一位看起來月朗風清的年卻是煙花之地的常客，總是讓人更多幾分失。

似乎明白了瑤姬的目，沐揚的笑容有些發苦，道：“跟幾位朋友一起前來的，這傾城坊當真是不小，不知道常雲閣在哪裡？”

常雲閣是傾城坊中最出名的花魁常雲姑娘住的地方，瑤姬點點頭給他指了方向。沐揚是爲什麼來的原本就跟沒什麼關係，那一瞬間的神變化也不過是因爲聽到的消息和現實不同有些驚訝罷了。

“喲…這不是咱們的沐世子麼？”一個帶著些吊兒郎當的調侃的悠揚男音在後響起。兩人回頭，便看到一個紅男子迎面漫步而來。

“三公子。”年輕的沐揚脾氣並不壞，十分有修養的跟紅男子打招呼。三公子是風塵之地的常客，瑤姬雖然未見過他卻久聞其名。三是楚京首富家的庶子而沐揚卻是沐侯府的世子，以沐揚的份能主跟三打招呼絕對算得上是有禮了。但是三卻顯然並不領，劍眉一挑，似笑非笑的看著沐揚道：“正是難得啊，沒想到沐世子也有這樣的雅興。這不是…瑤姬姑娘麼？姑娘一舞傾城，三真是十分仰慕。”

三這話說得有些輕挑，但是在這樣的地方卻並不過分。沐揚本已經算是風流倜儻的男子，但是三的容貌比起他來卻更加俊無儔，脣邊那一抹似笑謔似嘲諷的笑容，更讓他多了幾分不羈之意。不只是三的容貌的原因還是別的，雖然他的話裡有些刻意的輕挑瑤姬卻覺得並不討厭。紅翩然的三公子也確實是一個很難讓人討厭起來的人。

沐揚也沒有跟之遙爭論，只是淡淡一笑道：“在下還有事，先行告辭。瑤姬姑娘，告辭。”

“世子慢走。”瑤姬淡淡道，看了一眼沐揚往常雲閣而去的影，轉拋到了腦後。

那日之後，瑤姬與沐揚並沒有什麼集，倒是很之遙漸漸地悉起來了。在傾城坊，很難跟三不。因爲三公子每個月至有半個月差不多是住在傾城坊的。傾城坊裡，甚至還有一間專門爲三公子留下的房間，而這樣的房間在京城裡其他的地方也不。和三接的多了，瑤姬漸漸地也明白，三公子其實並不像是外人眼中的浪子，中惡鬼。因爲私下相的時候，之遙看的眼神總是清醒而寧靜的，沒有一波。

因爲三公子的經常捧場，也因爲瑤姬的舞技的確是京城一絕，不過兩個月時間瑤姬便穩穩地坐住了楚京第一花魁的稱號，一時間風頭無兩。

再一次與沐見面卻已經是第二年初的事了。那時候沐揚依然是沐侯府最值得驕傲的世子，而瑤姬卻已經是聞名楚京的第一舞姬。甚至連京城裡許多權貴宗室王府都曾經請前去獻藝，想要單獨見一面更是需要一擲千金的豪。

再一次與沐見面是個意外，瑤姬爲楚京第一花魁，自然便搶了原本傾城坊的花魁常雲的風頭。被人嫉恨也是在所難免的事，所以瑤姬素來也是十分消息的。們這樣的出本就沒有單純的資格，但是瑤姬卻沒有想到常雲居然會撐著傾城坊的姑娘們一起外出踏青的時候一人合謀意圖壞了的清白。

清白這種東西，對們這樣的人來說看似一個笑話但是卻又至關重要。如今的可以死高高在上的花魁，陪人聊聊天說說話就價值千金，但是一旦失去了這個，很快便會淪爲跟普通的風塵子一樣的境了。

瑤姬自然不想這樣，所以在察覺到不適的第一時間便強忍著痛苦躲了起來。

“姑娘，你沒事吧？”淡淡的嗓音，帶著一有些悉的擔憂從藏的假山後面傳來。但是這份關係對於現在的來說卻無異於砒霜劇毒。

“我沒事！”沒有看後的人，瑤姬直接起踉蹌著往前方走去。

“瑤姬姑娘…。”沐揚有些擔心的一把拉住了瑤姬，在看到紅的臉頰是才恍然大悟，“你這是…你這是怎麼了？我讓人請大夫過來？”

瑤姬本就搖搖晃晃的有些站不住了，被沐揚一拉直接跌倒在了他的懷裡。瑤姬只覺得腦海裡一片混，一把抓住沐揚的手，咬牙竭力保持住最後一清明道：“來不及…來不及了。我記得前方有一個水潭，你把我扔進去！”

“但是…”沐揚皺眉，現在雖然已經開春了卻也還是二月末，水潭裡對於男子來說都有些冷，更不用說子了。

“沒關係，我會水！求你了……”

沐揚也是世家子弟，私的手段並非沒有見過，見瑤姬如此堅持只得點頭道：“既然如此，得罪了。”

那一日，傾城坊花魁瑤姬落水中被沐侯府世子所救，足足病了有一個月之久。但是瑤姬卻也就此就住了那個溫和爽朗的年。他…不僅幫了，更救了的命。

之後的數年裡，瑤姬的名聲越來越盛。有三公子，沐侯世子等等一干京城中的權貴子弟捧場，也沒有人敢在傾城坊鬧事。瑤姬二十歲那樣，正式爲了傾城坊的主人，從此不再接客。只在京城的權貴甚至宮中需要獻藝的時候偶爾跳舞，其餘時候總是獨自一人坐在傾城坊的二樓，淡淡的著樓下的喧鬧繁華。

“姑娘，沐世子來了。”門外，小丫頭低聲稟告道。

瑤姬回過頭來，妖嬈麗的容上擔著淡淡的倦意，道：“請世子回去吧。瑤姬不見客。”看著小丫頭有些驚訝的告退，瑤姬淡淡的苦笑。轉眼間認識模樣竟然已經快十年了，瑤姬已經記不起來他們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的。自己的之遙曾經含笑嘆息道：“瑤姬，喜歡上沐揚這樣的人，你當真是自討苦吃，於於理，你也應該選本公子纔對啊。”

瑤姬當時只是淡淡一笑，何嘗不知道沐揚這樣的份們之間本就不會有接過，反倒是出富商家的庶子的之遙力還要更小一些。但是面對俊過人的三公子，卻從未有過心的覺。因爲知道三公子其實心中早就有人了。而沐揚…眼中只有。

但是這樣的日子卻也無法長久了，模樣早已經年過而是卻遲遲不肯婚，但是在兩個月前終於還是頂不住沐家的力和孫家的小姐訂了婚。而之後爲未婚妻的孫小姐找上門來這種事瑤姬也不到意外了。

想起昨天在風華樓那位定王妃所說的話，瑤姬淡淡苦笑的絕豔容上劃過一堅毅的芒。雖然只見過定王妃兩面，但是瑤姬卻不得不承認無論哪一方面，那位王妃都是羨慕的對象。高貴的出，一心一意能夠爲遮風擋雨的丈夫，還有豁達的心和不同於一般子的能力和聰慧。

當放手就放手…或許，真的敢該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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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姬低頭，了依舊平坦的腹部淡淡一笑。定王妃說的不錯，只要想要好好過，總能夠過好日子的，何況現在也不止是一個人了。

“瑤姬！”門外響起一陣混的腳步聲，很快沐揚便出現在了房門口，神有些難看的看著。傾城坊的下人擔心的跟在沐揚後，顯然也不敢很出手攔這位沐侯府世子。

瑤姬揮揮手讓下人退下，方纔看著模樣淡淡一笑道：“世子這是什麼意思？傾城坊雖然是煙花之地，但是瑤姬已經多年不接客了。”

“瑤姬！你還沒鬧夠麼？”昨天在風華樓的事讓沐揚很是不悅，但是跟瑤姬這麼多年的也不是假的，所以一消氣他就立刻來傾城坊找人了，沒想到卻被拒之門外。

瑤姬嗤笑一聲，道：“鬧夠了，也請世子以後別再來傾城坊了。免得什麼時候在大街上又跟孫夫人和孫小姐偶遇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沐揚皺眉道。

瑤姬擺擺手搖頭道：“沒什麼。世子請回吧。”

看著瑤姬神默然的模樣，沐揚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道：“瑤姬，我也是爲了咱們的將來。你知道的…沐侯府…本不可能讓我迎娶你做正室。難道你就不能爲了我委屈一些麼？”瑤姬平靜的看著他道：“瑤姬不習慣委屈自己，世子也大可不必委屈自己。還請世子看在你我這麼多年的上，大家好聚好散。”

“你…”深知瑤姬的脾氣，一時半刻想要勸回來本不可能。沐揚只得嘆了口氣低聲道：“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看著他轉的背影，瑤姬突然開口道：“沐郎，這麼多年…其實我們都變了。以後不要再來了。”你早已不再是當年那個溫文爽朗的偏偏年，我也不再是當年那個一心只要兩繾卷的芳齡。我們都長大了，也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