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面揭下來之後,眾人一看都忍不住皺眉,面下面的那張臉太駭人了,滿面的傷疤幾乎無法分辨五,醜陋之極,一看就是被嚴重燒傷之後治好的。
龐妃膽子再大也有些驚了,湊到趙禎懷中,趙普手輕輕拍了拍。
趙普和公孫也對視了一眼,有些搞不明白這人是誰……為何如此淒慘。
“你是……”這時候,陳班班突然指著那人,駭然地睜大了眼睛,良久才自言自語道,“不可能吧……”
“有何不可能?”那人冷笑著開口說了話,聲音並不蒼老,只是有些沙啞。眾人才分辨出來,這人低嗓門說話的時候,和龐太師的確是很像,但是恢複本來的聲音後,就一點都不像了。
“你是何人?”趙普皺著眉問。
那人轉眼看了看他,並未說話。
眾人都不解,趙禎問陳班班,“班班認識他?”
陳班班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問那人,“你……是不是姓馮?”
那人醜陋的臉上,出了略帶詭異的笑容,片刻後,抬眼看了看陳班班,“老閹奴,你的命還真長啊,這麼多人都死了,真沒想到你還活著啊。”眾人都微微皺眉,趙禎不悅,看陳班班,“班班,他究竟是何人?”
“回稟皇上。”陳班班歎了口氣,道,“此人姓馮名裕,乃是先皇的一個侍衛。”
眾人都吃了一驚,趙禎一臉的驚異,問,“先皇的侍衛?”
陳班班點點頭,道,“當年,馮裕是先皇最信任的侍衛之一,然而……因為被人陷害,馮裕被判死罪。”
包拯微微皺眉,他遍讀當年的案件卷宗,從沒聽說過先皇親自下令殺掉哪個近侍衛的。
想到這裡,包拯下意識地看了龐吉一眼——老龐!
龐太師見包拯看自己呢,就一挑眉——哎呀,陳班班擺明了跟皇上說暗語呢,先皇殺侍衛?哪兒能啊!
包拯蹙眉——那這人是誰?
龐吉撇撇——皇家的事,那麼認真做什麼?嫌命長啊?
包拯歎氣,白了他一眼繼續聽。
“後來案件很快便查明了。”陳班班道,“先皇立刻下令將馮裕釋放,但是馮裕的家人已然被那陷害他的人派人害死,並且大火焚燒。馮裕趕回家沖火場救人,被燒了重傷……後來皇上派人去救,一切已為時過。等將馮裕救活後,先皇疚不已,然而馮裕傷好後就不見蹤影。馮侍衛,皇上當年真的是非常疚,臨終前還一直都在惦念你。”
“呵。”馮裕冷笑了一聲,“我可不起……我當年忠心耿耿對他,他聽了讒言,連查都不查一下就將我滿門害死,你讓我如何不恨?”
眾人聽後面面相覷,公孫有些不解地看趙普——有這種事?
趙普挑了挑角,心說——這事兒我上哪兒知道去。
公孫皺眉——如果真是,那就是先皇不對。
趙普無力——那也跟趙禎沒關系。
公孫想了想——這倒是。
趙普悄悄手過去掐了一把。
公孫已大驚眼瞪他,趙普笑呵呵——真他娘的討人喜歡!
聽完了陳班班說的,趙禎也是皺眉,轉臉問陳班班“那當年馮裕是被誰陷害的?”
陳班班猶豫了一下,抬眼,看了看龐太師。
眾人都睜大了眼睛看他。
包拯白他——你當年就那麼缺德了?
龐太師也傻眼了,他眨了眨眼,手指著自己鼻子問陳班班,“我?沒有啊,我當年還不是太師呢。”
包拯看他,“班班又沒說是你,你張什麼?此地無銀三百兩。”
“我……”龐太師有口難辯,只好看陳班班。
“並非是龐太師,只是和太師有些淵源。”陳班班道,“是當年和太師有些的禮部侍郎王墨,王大人。”
……
“哦……”龐吉這才想起來了,點點頭,道,“我說當年先皇幹嘛好端端地將王墨給殺頭了……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在場的年輕人都沒聽說過這些事,包拯可是臉微微一沉,看龐吉——當年王墨不是因為裡通外國才被殺的麼?
龐吉歎氣,瞪他一眼——你別那麼直腸子行不行啊?皇上說什麼就是什麼吧!這事誰說得明白?
包拯一愣——當年還有?
龐吉一挑眉,肚子——不知道,我是草包!
包拯無語……
陳班班對馮裕道,“馮侍衛,你這樣做不對啊……先皇已然過世了,為何要來暗害皇上?”
“我含恨活了那麼多年,我妻兒老小的債,總要有一個人來償還!”馮裕轉臉看龐吉,道,“你也是下一個王墨,不如先斬草除!”
龐吉驚得趕往展昭後躲了躲,心說……我招誰惹誰了了?除了貪些銀子外,我可是很害人的。
趙禎皺眉,道,“折馮裕,你當年的確有冤屈,先皇冤枉了你,但是你為了一己私怨,置天下百姓的安與不顧,這可就說不過去了。”
馮裕微微瞇起了眼睛,看趙禎的眼神有些怨毒。
眾人都覺得不對勁,馮裕為何如此恨趙禎?他應該恨的不是先皇麼?
公孫看趙普——我怎麼覺得不對勁。
趙普笑了笑,聳肩——別管。
趙禎沉了一會兒,道,“先將人押下去,容後再說。”
“是。”侍衛們上來將馮裕關押了起來。
隨後,趙禎命龐妃先回去休息,然後了包拯和龐吉書房談,其他的人先散去休息。
趙普拉起還一臉疑的公孫,道,“走了書呆,回去睡了,睏死。”
公孫被趙普拉走,邊問,“就這麼算了?”
“都真相大白了,你還想怎樣?”趙普問。
“這麼簡單?”公孫問,“馮裕集合了那麼大的力量,將整個中原武林攪得天翻地覆的……還有沒有幫兇?我不覺得他一個人的力量可以做到這些。”
“呵呵。”趙普將公孫拉到邊,低聲說,“你沒看出來剛剛陳班班言又止的樣子麼?有些事沒法說明白,知道的人越越好。”
公孫一愣,看趙普,“你的意思是,剛剛陳班班有什麼不方便說的?”
“唉,所謂家醜不可外揚啊。”趙普歎氣,“那馮裕又不是傻子,如果真是如剛剛陳班班所說,那皇上不過是被人蒙蔽,殺他家人的是王墨才對,為何那馮裕要不惜犧牲那麼多人的命來刺殺皇上,說不通啊。”
“對。”公孫趕點頭,“那就不查了?”
趙普想了想,“皇家這種事,知道得越越好,王敗寇本來就沒什麼對錯,有包相他們查應該不會有什麼閃失的。咱們適可而止啊,乖。”說完,手掐公孫腮幫子。公孫抬手一把拍開,瞪眼,“乖什麼,你哄小四子呢?”
“嘿嘿。”趙普壞笑,手過去摟住公孫,道,“別吃小四子的醋麼,我還是比較中意你。”
公孫一腳踹開了趙普,往前走,趙普樂呵呵跟上。
展昭和白玉堂走在後面,就見前面兩人旁若無人地追逐打鬧,展昭就輕輕歎了口氣。
白玉堂有些不解地看他,展昭也轉回臉看他……兩廂對視,展昭又翹起角,對白玉堂笑瞇瞇。
白玉堂被他笑得心裡發,心說這貓使的是什麼招啊?忍不住問,“你怎麼老笑?”
展昭笑瞇瞇一挑眉,“你好看麼。”
眼看著愣了片刻後,白玉堂臉一變,展昭竄出去就跑,道,“好睏呀。”
白玉堂實在鬧不明白展昭幹嘛總跟自己過不去,不過也沒辦法,只好跟著走。
於是,開封的街頭,公孫和趙普在前頭走,趙普時不時撥一下公孫,氣得公孫急眼手打人,趙普跑,公孫追。
展昭和白玉堂在後面走著,兩人大眼瞪小眼,也不說話,就是展昭時不時笑一個,白玉堂一臉的無奈外加不解——他實在是想不起來,自己究竟什麼時候的罪過這只又賊又記仇的貓啊。
開封的夜漸深漸寧靜,夜風微涼,吹得四人睏意消散,抬頭,就看到天空之中群星璀璨。
……
回到了開封府,眾人各自回屋子,公孫趴在小四子房門口瞄了瞄,就見小四子正和緋影睡得呢,緋影自然是醒了,回過頭來看。公孫趕對擺擺手,讓們繼續睡,自己則是回到了院子裡的石桌子旁邊坐下,吹著涼風,竟然一點睡意都沒有了。
趙普溜溜達達地過來,手上拿著一個酒壇子,問,“書呆,喝酒不?”
公孫看到酒壇子,也來了些興致,誰知趙普一扯他袖,攬著他就躍上了房頂。
房頂有些歪斜,公孫站不穩,趙普一手拉著他,一手拿著酒壇子,坐了下來。
公孫終於是坐穩了,開封府房頂甚高,放眼去視野極好,公孫直了雙舒服地長出了一口氣,仰起臉來看天上的繁星,他還是頭一回上屋頂來呢。趙普拿了兩個酒杯倒酒,兩人就在房頂上對飲,也不多說什麼,邊喝邊看星星……一壇子酒喝完後,公孫已經靠著趙普睡著了。
趙普將外套下來,蓋在了公孫的上,借著月,看公孫睡的臉,趙普忍不住出手,輕輕地描了描公孫的睡眼。看了一會兒,他自己也有了些睡意了,就將公孫摟好,一起靠在屋頂睡了起來。
赭影去找了張虎皮來,給兩人蓋上,回到一旁和紫影坐在一起守夜。
“嘶……”紫影正在繡一個東西,紮得滿手是傷,一驚一乍的。
“你折騰了好幾天了,在做什麼啊?”赭影不解地看紫影。
“嘿嘿。”紫影將手裡的東西拿出來,給赭影看。
赭影接過去,就見是一個白的質小錢袋,上頭用的線,繡了兩只嘟嘟的小豬仔。
“這什麼啊?”赭影不解地看他。
“給小四子的,他都沒有錢袋。”紫影滋滋接過來繼續繡,道,“我那天在街上買了個小錢袋,不過太普通了,繡得可點好送給小四子。”
赭影有些哭笑不得,問,“幹嘛突然想到給小四子送東西?”
“你不知道麼?”紫影睜大了眼睛,“明天後是小四子生辰啊!”
“是麼?”赭影大吃了一驚,著下道,“這可得好好地辦一下啊……不知道王爺知不知道。”
“那天王爺不是讓人從西域給小四子帶那玩意兒來了麼?”紫影笑道,“這兩天該到了吧,那個送給他不是正好,多氣派?”
“對啊。”赭影道,“可不是,小四子看到了一定喜歡,那可是無價寶。”
“嘿嘿。”紫影傻笑著繼續繡,繼續紮手……
……
次日清晨,公孫再醒過來的時候,就覺上好沉,像是被什麼住了,他想要掙幾下,但是掙不開。
緩緩睜開眼睛……公孫就看到趙普正趴在他上,睡得直打呼嚕。
公孫又掙,趙普也醒了,抬眼看了看公孫,湊過去,狠狠吧唧一口,“早!”
……
“啊~~”開封府的清晨,在公孫的一聲慘聲中開始。
展昭正在水井邊洗臉,聽到了那一聲驚喜嘹亮的喊聲,起雙手了個懶腰——今天天氣真好啊。
小四子早早爬起來,緋影正幫他穿服,聽到了房頂上的那一聲慘。
“哎呀。”小四子邊翻袖子邊兒邊嘀咕,“九九又流氓爹爹了。”
緋影忍不住笑,出去打開門,就見公孫一臉鬱悶地被趙普帶到了地上,公孫氣哼哼地往裡走,趙普著臉上剛剛被公訴砸了一拳頭的地方,歎氣——這書呆怎麼一點都不解風。
“爹爹。”小四子總算是看到公孫了,就湊過去,公孫將他抱住,道,“小四子,親爹一口!”
小四子過來親公孫,趙普也湊過來,“小四子,我也要。”
小四子噘著吧湊過去,公孫擋住……
小四子鼻子,公孫摟著他道,“今天爹爹什麼都不幹了,就陪著你好不好?”
“真的麼?”小四子高興了。
趙普納悶,問,“今兒個什麼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