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客戶生病了, 整個工作過程頓時都開始變得輕鬆又簡單了。

白晝喝了藥之後不肯回房間，是把沙發拖到了廚房門口附近的位置, 蜷在上麵一團，蓋著一塊毯子看紀繁音熬粥。

紀繁音覺得粥真萬能。

不管是宋時遇發燒，還是白晝胃痛，總之就是這一鍋同款的粥，反正作用都差不多。

把加了蛋花和許鹽的粥盛出來時，紀繁音腦子裡不由得想了一個冷笑話出來：粥粥喝粥。

白晝披著毯子做起來，兩隻手剛要出來又扣扣索索地塞回了毯子裡，眼地看著紀繁音：“姐姐。”

“手也疼？”

“疼。”白晝眼也不眨地撒謊。

紀繁音無奈地把萬放下：“太燙了，放著涼一涼再吃。”

空思索了一下紀欣欣會不會包容這樣的行為。

嗯……大概是會的。

但凡打過乙攻略遊戲的人都該知道, 生病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節點――生病的人和心靈都更為脆弱, 照顧這時候的他們更容易獲得好度。

雖然紀繁音一點也不想獲取白晝的好度就是了。

“……”白晝盯著被放到桌上的碗沉默了幾秒鐘，突然板著臉說, “紀繁音，這是我的要求, 你既然收錢了就要滿足我的要求。”

紀繁音很無奈：“剛出鍋, 真的燙，等等再餵你吃好不好？”

白晝撇開了臉。

等熱粥被吹涼了許，紀繁音就真的一勺一勺餵了白晝, 再鬨鬧孩子脾氣的小傻叉刷牙睡回去, 然後才自己去把廚房裡保溫好的另一份午飯全吃完了。

――反正這嘛, 白晝也是吃不上了。

今天又是白吃包住還發工資的一天。

……

白晝看著人高馬大百毒不侵, 結果不僅生病時特彆撒、是個黏人狂魔，病還生得特彆久。

一週的時間都到了第三天, 他的胃痛雖然有所緩解，但還是吃不下東西也提不起什麼神。

掐指一算, 第四天就是紀欣欣的生日了。

紀繁音這幾天安安穩穩當了個昂貴的煮飯保潔護工，除了照顧白晝的生活起居什麼也冇做。

當然，這過程中也不會忘記扮演。

照例投喂完了白晝的晚飯以後，白晝突然住了：“明天就是姐姐的生日。”

“對啊，”紀繁音把桌上的碗碟堆在一起，開心地說，“所以明天之前，你一定得好起來，不然一起來這裡就冇有意義了。”

“那姐姐的明天……可不可以全都屬於我？”

“當然全都屬於你啊，”紀繁音輕彈年的劉海，“我都跟你一起來旅遊了。”

不過也不知道明天紀欣欣的電話是不是會被打啊。

“而且扣去時差的話，現在已經是我的生日了。”紀繁音朝白晝眨眨眼睛。

希臘和國時差六個小時，此時國時區已經走到了紀欣欣生日的日期。

白晝一愣，幾乎是從原地跳起來翻找手機看國的時間，確認完了以後他站起就往樓上跑，還在樓梯底下不小心撞上臺階磕到腳趾，一聲“砰”的巨響，紀繁音聽著都疼。

但白晝隻倒了口冷氣就繼續往上跑了，而且一去就冇靜了。

紀繁音端著碗進了廚房。

是一個喜歡研究料理食的人，而且是那種罕見的，連準備工作和收尾工作都很喜歡的類型。

所以隻要在廚房裡忙碌，紀繁音的心就會很好。

看了看時間，紀繁音準備烤個蛋糕應景。

白晝這麼久不下來，紀繁音已經知道他在乾什麼了。

――時間到了，得趕給紀欣欣打電話祝賀生日快樂。

的所有聯絡方式今天一天都會很忙碌打不通的。

……

白晝衝進房間第一件事就是在手機上打開紀欣欣的微信看的朋友圈，裡麵暫時還冇有曬出任何和生日有關的照片，但這也不能說明現在還冇有人對紀欣欣道生日快樂。

即使現在黎還是前一天的日期，但白晝覺得肯定有人和他抱著一樣的想法等待著國的日期變換就立刻道賀。

他明明想得好好的，就差設個鬧鐘，今天也提示地回想了好多次，生怕自己忘記，結果居然在和紀繁音吃晚飯的時候給錯過了！

希臘時間是下午六點多，紀欣欣如果不在忙，應該會接電話的。

白晝深呼吸一口氣，按下了語音通話。

他想象中的壞事並冇有發生，大概等待了十秒以後，紀欣欣就接起了語音通話，的聲音還是和往常一樣輕靈又快樂，令人一聽就能被的緒染。

“粥粥？想祝我生日快樂的話電話早了哦，現在纔是前一天的下午呢。”

白晝著桌角的棱角線條，全不自覺地放鬆下來：“嗯，我知道，但國時間已經是十六號了。姐姐，生日快樂。”

“粥粥這麼心啊~”紀欣欣邊笑邊揶揄地說，“不過我還以為你會跑到黎來給我一個‘驚喜’呢。”

“……”白晝角的微小弧度僵了一下，“……驚喜當然是有的，姐姐今天冇有收到我的包裹嗎？”

“室友告訴我今天我收到了好多包裹，現在剛剛在回家路上，到了就去拿哦。”紀欣欣高興地說，“一定都是大家寄給我的禮吧。你的禮我要最重視地第一個拆！”

“希姐姐會喜歡。”白晝抿了抿，“姐姐原來有室友的嗎？”

“嗯，我搬到了一個很大的房子，這樣更加熱鬨，室友一共有五個，都是很好很好的人，不用擔心我啦。”紀欣欣解釋。

白晝還想再說點彆的什麼，但紀欣欣那邊似乎有人喊了一聲。

紀欣欣回了一句“oui”，帶著點抱歉地對白晝說：“對不起啊粥粥，我有點事要先掛了，謝謝你給我電話，你最好了！”

“……嗯，姐姐去忙吧，我晚點再聯絡姐姐。”

語音通話結束了，白晝長出了一口氣。

他從前的預冇有錯，紀欣欣自從去了黎以後，就開始離他越來越遠了。

不是理上的距離，而是……心靈距離。

如果不是因為這份距離拉開之後產生的空虛，白晝不覺得自己會短暫沉迷於紀繁音可笑的演技之中。

紀繁音渾，本也冇那麼像……

白晝邊想著邊走出房間，聞到了空氣中的一點甜甜的香氣。

……蛋糕？

白晝走下樓去，鬼使神差地回了廚房。

紀繁音正在烤箱附近忙活，一套作行雲流水毫不拖遝，一看就是廚房裡的好手。

如果那是紀欣欣，白晝是托著下在外麵看，都能看上半天。

可剛纔的事將他又從那黑沉沉的、不能踏足的危險深淵裡拉回來半步，令他頓時清醒地意識到了和他一起來希臘的人是紀繁音。

偏偏紀繁音和紀欣欣是雙胞胎，偏偏紀繁音看起來完全就是個演員的料子……怎麼不去競爭奧○卡算了！

“怎麼了？”聽見靜的紀繁音回頭看他。

白晝冷著臉：“紀繁音，彆以為我會送你禮，我還不至於要給冒牌貨也準備一份。”

“冇有禮冇有關係啊，”紀繁音有點疑地說，“我和你一起來希臘，又不是圖了你這份禮――好啦，我在做蛋糕，你想要什麼口味的？放一點點巧克力好不好？”

――當然不圖白晝這份生日禮了。他要真給和紀欣欣各送一份，紀繁音敬他是個智商持續掉線的好錢包。

“……蛋糕可以直接訂。”白晝還是臭著臉。

紀繁音一手蛋一手攪棒看他：“那你不想吃我親手做的？”

白晝看了看這幾天一直被紀繁音所支配的味廚房：“……吃。”

“乖。”紀繁音滿意地用目稱讚白晝，“來幫忙嗎？”

“不。”白晝冷酷地拒絕，“隻是個道而已，你做好就行了――還有，姐姐都冇和我說過‘乖’，以後不準再說。”

他酷酷地說完，轉就走，紀繁音住了他：“等等。”

白晝多走了兩步，但到底還是停了，帶著一臉有點不耐煩的“你要乾嘛”表看著。

“剛纔上樓的時候太急撞到了吧？”紀繁音邊洗手邊說，“讓我看看你的腳傷了冇有。”

白晝下意識地多退了兩步：“我冇事。”

“就看一眼，萬一撞傷了呢？聲音聽著很嚇人。”紀繁音哪裡聽他的，洗完手抱了醫藥箱就上前堵住了白晝，“粥粥乖，就讓姐姐看一眼，看一眼就放心了，好不好？”

白晝恥得整個人都要冒煙似的，捂著自己的眼睛額頭把拖鞋甩掉，果真就隻給紀繁音看了一眼，然後飛快地穿了回去。

“好像隻有點紅腫……真的不痛嗎？”紀繁音擔憂地問，“痛的話，要和胃痛一樣告訴我。”

白晝彆開了臉：“真的不用……給我差不多一點紀繁音！！”

最後紀繁音的名字三個字他幾乎是大喊出來的。

紀繁音歎了口氣。

一個紀欣欣的電話果然功效足夠強，能讓白晝頻頻齣戲了都。

……不過對於白晝來說，這或許是件好事。

對紀繁音自己也是。

的一聲歎息對於白晝來說卻如同赦令，他飛快倒退兩步離開了紀繁音的控製範圍，落荒而逃地往樓上跑。

跑了幾步之後，白晝突然又停了下來，他帶著點不願、但態度又還算得上平和地說：“順便你也生日快樂，紀繁音。”

紀繁音怔了一下，才笑著點頭：“替姐姐謝謝你。”

白晝好像很不習慣被人說謝謝，皺了皺眉掉頭走了。

紀繁音留在原地，有點啼笑皆非。

――雖然白晝大概是好意，但無論紀繁音還是“紀繁音”的生日，可都不是今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