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陸哥……」

「！」

陸橫被突然出現在床邊的李大鵬嚇了一跳。

他趕從被窩裡出來，把李大鵬拎了出去。

李大鵬已經醒酒，正在找水喝，找進了蘇綿綿的房間。

夜半，兩個人站在臺上，陸橫看著黑漆漆的天空，突然開口，「你說，如果知道我的真面目，會不會害怕？」

李大鵬想了想，「陸哥，你想聽實話嗎？」

陸橫著煙，彈了彈，「想聽假話。」

「哦。那就不害怕唄。」

「！滾！」陸橫踹了李大鵬一腳，轉回房間，順便把蘇綿綿的房門反鎖了。

陸橫也喝了酒。

他躺在床上，閉上眼，神思漸漸混沌。

又是漫天白雪，怎麼落都落不盡。

不過這次，似乎多了一點東西。

「陸橫，下雪了，你怎麼沒撐傘？」

小姑娘撐著一柄油紙傘，穿著素寬袖，外罩一件白斗篷，小臉周圍一圈絨絨的斗篷帽，出那張白細面皮，眼波流轉，猶如白雪中的一皎月。

雪越落越大。

小姑娘纖細瑩白的影似乎要被淹沒。

陸橫急促呼吸，他手，想抓住。

卻發現自己的手不知道為什麼炙熱如火，燙的嚇人。

「陸橫，你好燙……」

陸橫垂眸，發現自己穿著那件悉的玄龍袍，肩膀上是壁虎刺繡。

是夢！

……

隔壁房間，沒了陸橫這個天然暖爐的蘇綿綿哼哼唧唧的抱著被子翻了個，然後又翻了個，直到把自己埋蠶繭為止。

窗外又落起了雪，竜竜窣窣的不停。

蘇綿綿即使裹著厚厚的被褥，也還是覺得冷。

那冷就像是從骨子裡泛出來的一樣，細膩悠長，痛經刺骨。

蘇綿綿使勁睜開沉重的眼皮，眼前一片晃白。

幽幽冷意攜著寒，包裹在周。

蘇綿綿知道，自己又做夢了。

「啪嗒，啪嗒」，不遠傳來腳步聲，蘇綿綿轉頭看去。

這是一個巨大的冰窖，冰燈幽暗，照出暈黃的。

站在裡面，就像是螞蟻一般渺小。

冰窖門口，材頎長的男人抱著懷裡的子緩慢走來。

子穿紅嫁，形纖細優。

青披散，拖曳在地。被男人抱在懷中，曲線畢。

只是可惜，已經沒有了呼吸。

男人後，是漫天的火，還有嘈雜驚恐的呼救聲。

外面混不堪，冰窖裡則安靜的嚇人。

男人將人放到冰棺裡，然後自己一齊躺進去，摟著，埋首在冰寒的脖頸間，聲音嘶啞道：「你看，我用大周朝來給你陪葬了。」

「嘩啦」一聲，被火包圍的冰窖漸漸融化，一瞬坍塌。

蘇綿綿猛地驚醒，最後眼前是男人那張鷙又眷的面容。

手了額上的冷汗。

著上，黏膩的就像是裹了一層飴糖。

蘇綿綿呆呆坐了幾分鐘，握著手腕上那塊小月牙玉，突然有些想不起來剛才自己做的夢了。

明明在夢裡的時候自己還是清醒的。

蘇綿綿突然害怕。

本來記就不好，如果過些日子，忘記了以前的自己，那該怎麼辦？

坐起來，走到小書桌前，擰開那盞小桔燈。

翻開空白的筆記本，蘇綿綿拿著黑筆，想了想，慢吞吞的開始寫字。

蘇綿綿已經很習慣這裡的筆。

畢竟的握筆姿勢是陸橫一掌一掌教出來的。

寫完整整一頁，蘇綿綿從頭又看了一遍。

然後發現，滿滿一頁上，都離不開一個人。

那隻暴君。

在那隻暴君出現之前，蘇綿綿上輩子十幾年的時，皆寡淡無味。

而那隻暴君出現後，蘇綿綿的生活又變得跌宕起伏，坎坷多災。

不知是福，還是禍。

呆呆盯著自己的紅筆記本看了半天，蘇綿綿睜著那雙迷蒙的大眼睛，扭頭看向腦袋上面的出風口。

太熱了哦……

「呼啦啦」的熱風正在往裡吹，整個房間又暖和又舒適。

這個世界的地龍怎麼會是在上面的呢？那他們怎麼加碳火保溫呢？

蘇綿綿想不明白，猶豫著把筆記本放進屜裡，然後走到窗邊，外面是漫天白雪。

又落雪了。

最近雪下得很大，通一度癱瘓。

已經是早上五點。

天還沒有亮。

黑漆漆的著沉。

地上的雪漾出暖白，代替明，將一切照亮。

蘇綿綿自己穿好服，走出房間。

客廳裡，周安安正跟周鑫抱在一起睡覺，上連張毯子都沒有。

蘇綿綿走過去，想了想，吃力的把周安安和張鑫分開，然後給周安安蓋上毯子。

又給張鑫蓋上毯子。

兩個人一翻，踢開毯子，又抱到一起。

蘇綿綿連續試了好幾次，都是這個結果。

放棄了。

陸橫也醒了，他從房間裡出來，一眼看到站在客廳裡的蘇綿綿，朝招手。

蘇綿綿走過去，跟陸橫到了臺。

全封閉的臺，並不冷。

裡面放了一張古代書案，蘇綿綿最喜歡的就是坐在這裡刺繡。

冬天暖融融的從頭頂落下，仿佛攜帶著希和。小姑娘貓兒似得在裡面，似乎要被外頭的融化。

不過現在，是黑夜。

臺上著蘇綿綿剪出來的窗花紙，亮著一盞燈，氤氳照出一角。

「寫副對聯吧。」

陸橫把已經準備好的筆墨放到書案上。

「沒有熏香。」小姑娘一本正經道：「寫大字的時候要用熏香靜心，還要沐浴淨手。」

陸橫面無表的從屋子裡照出一盒蚊香遞給蘇綿綿。

「陸橫，你們這裡的熏香真奇怪。」蘇綿綿跪坐在書案後面，聞著這嗆人的「熏香」味，一邊寫字，一邊小小聲的抱怨。

「嗯。」年漫不經心的應一聲，看著蘇綿綿筆下的白紙，突然道：「蘇綿綿，你把那個周朝暴君畫下來給我看看。」

蘇綿綿筆尖一頓，仰頭看向陸橫，那雙澄澈眼眸中泛起陸橫看不懂的奇怪緒。

蘇綿綿想了想，換過一張紙。

努力的開始作畫。

陸橫湊過去看。

小姑娘先畫了一個圓，然後在裡面畫兩個圈，再畫一張……

陸橫，「你不是說你通琴棋書畫嗎？」就這玩意？糊弄傻子呢？

呵，他的心毫無波瀾，甚至還有點想笑。

蘇綿綿小心翼翼的糾正，「是，略～通琴棋書畫。」

差一個字，差了十萬八千里。

你他媽……

年手，使勁的扯住的臉往兩邊拉。

「唔唔唔……」

蘇綿綿甩著手裡的筆，墨四濺，把白紙上那張大餅臉糊了芝麻餅。

……

舞蹈團再次開始訓練。

明天就是上臺演出的時間了。

雖然圍脖上一片嘲諷，但是蘇綿綿一邊佛一邊茍，每天都兢兢業業的練舞，毫沒有到那些鍵盤俠和水軍的影響。

「誰看誰是狗！」

「這種垃圾後門跳的舞，看了不僅會瞎眼，還會做噩夢。」

「呵，呵呵呵（微笑微笑微笑）……」

周安安翻著圍脖熱門話題，坐在臺下看著正在上面跳舞的蘇綿綿，出一個嘲諷的笑。

呵，看明天這些狗怎麼吠！

第一次正式上臺表演，蘇綿綿有些張。

樂起，一古典舞服的蘇綿綿踩著樂點，翩然而至舞臺中間。

水袖飛揚，婉約俏麗。

舞者的嫵，在這一刻，在上展示的淋漓盡致。

今天來看蘇綿綿跳舞的，除了一些不知名吃瓜群眾，還有一些唐南笙的，是特地來砸場子的。

手裡舉著唐南笙的電子牌，專門為了辱蘇綿綿。

但他們萬萬沒想到，這個人，居然跳的那麼好！

雖然們是唐南笙的，但是這場舞，居然讓們連違背良心說唐南笙比蘇綿綿跳的好這種話，都說不出來了。

破繭重生的蝶，掙扎，勵志，希。

最後衝破束縛，一飛衝天的高，將這場舞，帶佳境。

掌聲如白鴿般湧來，似水般不斷。

孩子們紅著眼睛，使勁吸氣。

媽耶，這是什麼神仙舞，們居然看哭了！

唐南笙？那是什麼鬼？蘇小仙才是們的真好嗎？

一場舞，讓備詬病的蘇綿綿絕地反擊。

從一個走後門的垃圾變了橫空出世的天才蘇小仙。

「我們綿綿，舞好可破。」周安安一臉囂張的對蘇綿綿豎起了大拇指。

因為唐南笙一開始的有意造勢，所以蘇綿綿在這場漂亮的絕地反擊後，整個圍脖都癱瘓了。

唐南笙功詮釋了什麼做費盡心力為他人做嫁。

蘇綿綿跳舞的視頻被轉發、瀏覽、截圖，一度登頂頭條數天都不帶下來逛逛的。

「對不起，我是狗。啊啊啊啊，我家蘇小仙為什麼能跳的那麼好！神仙值，媽耶！綿綿，媽媽你！」

「我做夢，蘇小仙在我夢裡轉了一晚上。辛苦我家小仙了，嚶嚶嚶，這是什麼絕世夢啊！」

陸橫看著被舞蹈團員包圍的蘇綿綿，靠在門邊，跟李大鵬說話。

「大鵬，我做了個夢。」

李大鵬正在給蘇綿綿的舞蹈視頻點贊。

順便留言評論：啊啊啊啊，小棉花，爸爸你！！！

陸橫抬手過他的手機，刪掉評論，扔給他，然後慢條斯理的開口道：「我夢到自己，變了周朝暴君陸橫。」

李大鵬一愣，「陸哥，你最近跟我舅混多了吧。」

說完，他喜滋滋的捧著自己的大臉道：「我們前幾天不還看了紅樓夢嘛。我都夢見自己是寶玉，左擁右抱，哉快哉，嘿嘿嘿……」

陸橫斜睨他一眼。

李大鵬突然正經，「陸哥，要不你去看看腦子？」

「滾！」

他需要看腦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