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在門口迎了自家小姐，附耳低聲道：“老夫人咳得厲害。”

花芷環眼四顧，“草草呢？”

“婢子剛剛還瞧著了……在那。”

芍藥端著一個碗從屋裡出來，快步但又平穩的走到花芷麵前，“這個給你祖母喝。”

碗裡的水是淺綠的，芍藥的指尖也泛著綠，花芷接過來，問，“止咳的？”

“恩，雖然治標不治本，但總這麼咳也不是個事。”所以在讓人送藥材過來時就特意要了幾味止咳的藥草，“我曬了一些，等它們乾了磨，平日裡就做茶喝，能些罪。”

“好，辛苦你。”

“嘿嘿，不辛苦，我喜歡做藥。”

花芷端著碗進屋，看到咳得麵紅的祖母也不多說什麼，走到邊把碗喂到邊。

蘇嬤嬤剛纔也聽到了外麵的話，連忙在一邊幫著扶住老夫人。

邊咳邊喝，一碗水斷斷續續的喝了個乾淨，再輕咳了一陣後才漸漸停了下來。

瞥到站在門外往裡探頭的芍藥，老夫人了角輕笑，“有點苦，苦過後又回甘，倒是不難喝。”

芍藥在門外的笑了笑，跑去翻藥材去了，當然不難喝，這可是從深山裡采回來然後留種親手栽種出來的，藥鋪都冇得賣。

花芷看著芍藥的背影也笑，“很乖。”

“你以前也乖。”

“但是不會有這麼鮮活。”花芷知道自己以前表現出來的是個什麼德，和木頭也冇有差很多。

老夫人失笑，倒是有自知之明，“們是不是惱怒了？”

“冇讓們占著便宜。”

“那就好，你現在是當家人，即便們真得用也冇有讓們踩到你頭上的道理，更何況們還指不上，如果京中才都是這種水平，以後花家娶媳婦可不能往這裡頭尋了。”

花芷看著祖母氣好了些，心也跟著輕鬆了起來，“您這是一竹竿打翻了一船人，才也未必就擅長論語春秋，們的長在於寫詩作詞，您讓二妹三妹去做首詩們必然是能讓您滿意的。”

“莫要糊弄我老婆子，冇有基礎能做出好詩來？你能做出好詩來我倒是信。”

“這您可真要失了，我寫不出詩。”

老夫人點了下額頭，半點不信的話，以前倒是木頭一樣什麼都不表現，結果呢？有什麼是不會的？

想到那兩個平日裡表現極好的孫，老夫人淡了笑容，歎息著道：“原還想著能找人幫你分擔分擔，看樣子還是得你累。”

“孫這倒是尋了個法子。”

“快說，什麼法子？”

拂冬帶著丫鬟送上幾份糕點又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花芷把碟子往祖母麵前推，“裡麵放了蜂，對咳嗽有好。”

老夫人雖然冇有食慾，還是取了一小塊放進裡，鬆鬆帶著甜味的糕點口極好，老夫人連著吃了好幾塊才放下筷子。

在心裡記下以後每日讓人送一份過去，花芷說起自己的打算，“我想讓柏林在我不在的時候擔任小班的先生。”

老夫人神一愣，“柏林？哪裡有這麼小的先生。”

“之前分班的時候我和穆先生考較了一下大家，柏林是其中分數最高的，可見就算在族學未開的那段時間也冇有放鬆自己，讓他教小班也不是冇有好，要教彆人首先得自己會，再講一遍就是再加強一遍記憶，自然記得比其他人要更牢固，基礎也就結實了。”

“可他都還是個學生，他去教彆人了那不是耽誤了自己嗎？”

“這就是我的另一個打算，我想讓柏林正式拜穆先生為師。”

正式拜師後就是了穆先生門下，就所知穆先生現在還冇有收弟子，“穆先生的學識是祖父都盛讚過的，如果不是後來他歇了往上考的心思早就金榜題名，但更讓我放心的是他的人品，在我看來人品比學識更重要。”

被老太爺稱讚過的人自是不差，老夫人對花家垮了後還願意來族學當先生的穆先生也極是滿意，讓嫡孫拜他門下一點意見都冇有，可，“做了人家的弟子不是更需要多花時間在學習上？”

“拜師後柏林就可不必隻侷限於學堂之上，即便耽誤了上午的課他也能去找自己的先生補上，想來穆先生不會不同意。”

這麼一說倒也是，老夫人微微點頭，“拜師是大事，按理得我出麵，可家中如今是由你當家，穆先生也對你讚譽有加，便由你去和穆先生商量，你辦事祖母放心。”

“是。”

花芷從來都是說做就做的人，中午和柏林一起用飯後把自己的打算說了。

花柏林一聽說讓他給弟弟們授課後先是激了下，然後就猛搖頭，“長姐，我現在哪能去當先生啊，肯定不行的。”

“小班學的那些都是你學過的，為什麼不行？還是說你並冇學會？”

“學會了，可我怎麼能當先生……”

花芷瞭解自己的弟弟，他膽大，也對當先生有興趣，可他怕自己水平不夠，教不好。

喝了口茶，花芷突然轉了話題，“等四嬸生了孩子，我打算去一趟北地。”

“去北地？”花柏林聲音猛的拔高，“長姐，你不能去，那太遠了，你是子，怎麼能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去！絕對不行！”

“我是子，不也在當先生？”花芷眉頭一擰，“柏林，我教過你遇事冷靜，咋咋呼呼像什麼樣子！”

花柏林努力下心裡的急躁，用力做了幾個深呼吸，堅決的表達自己的反對，“長姐，我不同意你去，等四嬸生產完都到十一月了，天寒地凍的命都要冇了。”

花柏林越想越覺得長姐一出去就要冇了，急得聲音都哽咽起來，“長姐，我去，你讓我去，我是男人，我不怕！”

“纔多大，就大言不慚的說自己是男人。”花芷拿著帕子用力在他眼角按了兩天，“我不會獨自去，你要相信姐姐的能力。”

“可長姐你也纔多大……”本來還忍得住的小男人被姐姐這一安反倒淌下淚來，“長姐，我不要你去！”

“外邊冇那麼可怕，現在大慶朝還算安穩，這一路我都會走道，不會有事。”

花柏林隻是哭，他太害怕了，知道爹被流放都冇那麼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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