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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試天下》 二、黑豐息

白國阮城。

城之西有一大宅,此爲白國武林名門韓家。

韓家雖是武林世家,但其之所以這麼聲名遠播卻非因絕頂武技,而是以家傳靈藥紫府散、佛心丹而譽江湖。

紫府散是外傷聖藥,佛心丹是解毒聖品,江湖中人過的都是刀口的生涯,隨時都有傷中毒之危,因此這兩種藥對於江湖人來說是人人都極度求之。只是這兩種藥乃韓家的獨門藥,且不輕易外贈,因此武林中人皆對韓家禮讓三分,保不定哪天自己命垂危時還得求求韓家賜藥救命呢。

今日乃韓家之家長韓玄齡的六十大壽,但見其宅前車馬不絕,門庭若市,園中是宴開百席,觥籌錯,喧譁而熱鬧。這白國各路英雄、阮城名流鄉紳莫不都來給韓老爺子祝壽。

“好熱鬧呀!”

忽然一個聲音清清亮亮的響起,庚了園中所有喧鬧聲,賓客們不由都驚奇的循聲去,但見屋頂之上,一白子斜倚屋檐而坐,袂飛揚,長髮飄搖,正滿臉笑容的看著屋下衆賓客。

“又是你!”

只見坐在首位滿面紅的壽星韓玄齡“忽”的站起來,怒目而視屋頂之上的白子。

“是呀,又是我呀。”白子笑的答道,“韓老爺子,今天是您老六十大壽,我也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免了,只要你這瘟神不再出現在韓家,老夫定會壽比南山!”韓玄齡離座走至園中央,仰首指向白子,冷著臉道,“白風夕,你多次強取我韓家靈藥,今日喜慶日子不想與你追究,速速離去,否則別怪老夫不客氣了!”

“咦?就是白風夕?”

“原來名傳天下的白風夕竟是如此的年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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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老爺子說強取靈藥是怎麼回事呀?”

“名震武林的俠怎麼可能強取靈藥?”

…………

韓玄齡一出白子——白風夕的名號,底下之人不由紛紛離座,圍在屋下議論開了。

“韓老爺子,不要如此大的火氣,要知道你那些藥雖然未經你許可我就取去了,但全都是用來救人嘛,也算替你韓家掙名積德呀,你還不謝謝我?”風夕卻毫不生氣,依舊笑意盈盈。

“你……你還要強詞奪理!”韓玄齡怒聲道,恨不能將眼前嬉笑之人的脖子給扭斷,方能解心頭之恨呀!

一想起被風夕取走的那些藥呀就心疼如絞。想那紫府散、佛心丹江湖人人奉上千金也難以求得,可卻都被這個白風夕一瓶瓶分文不付的取去了,你他如何不氣不疼?!偏偏武藝高強,在韓家來去自如,自己束手無病便是請了一些江湖朋友來,也全敗在手下!

“誰你把那藥方藏得嚴嚴的,不讓任何人知道,而除你家外也沒地方有這紫府散、佛心丹。雖然你這老頭子爲人不太討人喜歡,但你這藥很討人喜歡,用來治傷救人實在太靈了,害我每次從你這取的藥很快都用完了,所以我只好再來找你,偏你這藥的價錢太脯我太窮,實在買不起,所以每次都只好來個不問自取了。”風夕坐在屋頂上指手揚袖,說得頭頭是道,毫不在意屋下韓玄齡那變綠的臉,一番嘻哈之後,腦袋忽地往前傾,一臉商量的表,“不然你把藥方抄一份給我,我自己去配也行啊,這樣你也就不用再見到我了。”那前傾的作讓人擔心下一刻是不是就要掉下來了。

“從沒見過你這麼厚無恥的人!”韓玄齡一聲厲喝,“白風夕,老夫警告你,趕快離去,並且永不要再出現在我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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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麼行。”風夕卻反從屋頂上站起來,然後足尖一點便輕飄飄的從屋頂上飛了下來,仿如白鶴翩飛,曼妙輕盈,落在韓玄齡跟前,韓玄齡反的後退幾步。

風夕滿臉嬉笑的看著韓玄齡:“我這次來就是想跟你再取點藥,沒想到你正在大擺宴席呢,我也有一天一夜沒進食了,所以我決定也給你拜拜壽,順便吃一頓飯再走。”

說完竟直往席上走去,一路還對各位賓客點頭微笑,彷彿走在自家後花園一般,愜意瀟灑,而那些賓客竟全給讓開道來,一是爲威名所懾,二是看一個俏生生的子,實在不好意思擋在前面。

“來人!給我趕出去!”韓玄齡卻已是氣得一張青臉變紅臉。

他話音一落,即跳出兩名大漢,此爲他家武士,皆是生得材高大,四肢壯,滿臉橫,雄赳赳,兇狠狠的走向風夕,而風夕呢卻剛在一張桌前坐下來。

兩名大漢鐵臂一,像老鷹捉小一樣直往風夕抓去,風夕左手隨意揮揮,大袖便揮在兩名大漢上,只聽“噗咚”聲響,兩名大漢便仿如兩木樁被摔出老遠,半天彈不得。

“呀,好酒啊,這可是百年陳釀呢!”

但見風夕卻似沒事一樣,左手抄起一壺酒,也不用杯,直接就往口中灌,末了一抹脣,發出“嘖嘖”之聲。

接著右手一,便抓了一隻豬蹄在手,張口一咬,便是咬下一大塊,一邊大嚼一邊點頭:“唔……唔……這五香蹄夠香!這廚子的手藝不錯!”

衆人看著不由都暗想,那麼小的一張怎麼就能一口咬下那麼大一塊來?這樣的人真是那俠名傳天下的白風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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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夕一邊吃竟還一邊招呼著衆人:“各位,繼續喝酒吃菜呀,這可是韓老爺子的六十壽宴,吃了這次可就不知道還有沒有下次了!”

“你幹麼咒我爹?”忽然一個帶著一稚的聲音響起,只見一個十三、四歲的年跳出來,指著風夕道。

“小弟弟,我有咒你爹嗎?我怎麼不知道?”風夕睜大眼睛一臉迷的看著那個年,口中含含糊糊的問道,右手中抓著的是豬蹄,左手中抓著的是

“你爲什麼咒我爹說‘沒有下一次了’?”年怒氣衝衝的道。

“小弟弟,你誤會了。”風夕放下手中豬蹄與,走到年面前,俯下來,“我不是要咒你爹不能再辦下一次壽宴,而是說,依你爹這種小氣的格,下次肯定捨不得再花錢請這麼多人吃飯了。”

末了一雙油手還拍拍年的腦袋,任那年左閃右躲卻怎麼也避不開那雙油手,最後無可奈何的被拍個正著,只覺額頂一片油膩膩的。

“樸兒,你退下。”只見韓玄齡大步走上前來,將年拉開護在後,目著風夕,“白風夕,論武藝我韓玄齡確實非你之敵手,也因此被你奪走我韓家不靈藥,但今天你若再想輕易取藥,那是決不可能的事!”

“哦?”風夕一偏頭掃視園中賓客,“這話倒也不假,今天你家能手衆多嘛。”

說完轉回頭看向韓玄齡,笑瞇瞇的道:“韓老頭,我有個朋友的傷頗重,需要一瓶紫府散及一瓶佛心丹,不如你就送給我罷,反正你家多的是,也免得我手搶,掃大家的興嘛。”

口氣悠閒,仿若向老友借一枚銅錢一般的簡單。

“白風夕,韓老英雄已對你十分容忍,識趣的就趕快賺否則這裡這麼多英雄,一人一拳就夠你的了!”有人跳出來,此人五短材,雖瘦但十分悍,一雙老鼠眼滴溜溜的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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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走呀,但是韓老頭得先給我藥嘛。”風夕一擺手狀若無奈的道。

“骸敬酒不吃吃罰酒!韓老英雄,今日你大壽之日,且一旁休息,待我魏安替你教訓教訓!”那魏安說著便欺而上,雙手爪,直襲風夕前。

這魏安見風夕如此年輕,想來功力也不會高到哪去,之所以有那麼高的名聲,說不定是武林中人誇大其詞了,因此便仗著自己功夫已有八火候,想出手製服,若在此打敗了白風夕,一來可揚名天下,二來又可討韓玄齡的歡心,說不定能得幾瓶靈藥,這絕對是名利雙收的好事!

“呀!鷹爪門的高手呀!果然厲害!”

風夕口中雖是如此嚷,但神態間並不見張,形看似隨意一轉,實則快速非常,眨眼便避開了襲向前的雙爪,然後右袖一揮,仿如白刃直切魏安雙腕,魏安識得厲害趕忙手,然後右手變招抓向風夕左肩,勁力全注於這一爪,打算一抓之下必要卸掉一條臂膀。

“我和你無冤無仇,你如此出手也太狠了點吧?”

風夕見他這一抓之力道,眼眸微瞇,形不退反而迎上,魏安鷹爪便落在左肩上,魏安一見得手心中一喜,可忽的一驚,一抓之下仿若抓在一堆棉花上,毫不著力,而風夕右手不知何時竟搭在了他右手之上,瞬間右手便毫不能使力,“卡嚓!”聲響,接著魏安一聲慘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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