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天靈出了山后遲遲沒有回來,靈芝左等右等,終于等不下去了,于是決定出去瞧瞧。
靈芝從前不待見天靈,可傷重的這些日子,天靈盡了最大的可能照顧,還把通的妖氣凈化靈力溫養,要說不容是假的。
秦靈兒那人,就是目中無人,天大地大,唯獨尊,相起來十分惹人討厭,可真說干過什麼壞事,又不盡然。
靈芝覺得,還是不喜歡秦靈兒,可又忍不住會擔心秦靈兒,不希秦靈兒出事,這可真是一種復雜又古怪的同門之誼。
山很大,靈芝的右不良于行,跛了半晌才跛到口。
遠遠地看見一道白與鵝黃相間的影,下方是一條漂亮的青蛇尾。
明明剛睜眼時被這條蛇尾嚇得半死,這才過去多久,竟然會認為漂亮?
靈芝嗤了一聲,自己怕不是中邪了?
“秦靈兒!”
靈芝開口喚,雖從年齡以及宗門的時辰上看,得喚秦靈兒一聲師姐,可從未如此喚過。
對方聽到了的聲音,緩緩轉過來,沖著,溫可親地笑了笑。
靈芝哆嗦了一下。
沒眼花吧?秦靈兒沖笑了?
臉還是那張臉,蛇尾也還是那條蛇尾,可為什麼……那麼怪呢?
靈芝上下打量著對方。
對方擺著蛇尾朝走了過來,那搖曳生姿的模樣,嫵中出一不羈的風流,與那個總是冷這一張冰塊臉恨不得六界全都欠了的錢的秦靈兒天差地別!
靈芝心頭警鈴大作:“你不是秦靈兒!”
對方步子一頓,測測地勾起角:“被你現了?”
這人能化作秦靈兒的樣子,怕不是已經奪舍了秦靈兒的,靈芝如今的狀況,連秦靈兒都打不過,更別說能奪舍秦靈兒的神了!
靈芝反手出了一顆傳送珠。
這不是普通的傳送珠,而是清水真人與喬薇薇相認時送給的一件仙,達到化神境方可使用,如今并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境界,只記得來神界前方堪堪結丹,可被秦靈兒溫養了這麼久,多、多有點長進吧?
閉上眼,將所剩無幾的靈力一腦兒地灌了傳送珠。
子見要逃,趕忙在周撐開了一道結界,可惜遲了一步,傳送珠奏效了,靈芝消失了。
子收回了結界,冷笑著了頭頂的天空:“以為這樣就能逃了?你的里有‘我’輸給你的靈氣,找你還不如易如反掌?”
說罷,子抬起胳膊,看了看自己的新:“還真是契合,雪蘭伊你說是不是?”
海空子三人找到山時,里已經沒了靈芝或任何人的影子。
胡四海著篝火上烤得油四溢的野兔道:“這還烤著兔子呢,果子也是新摘的,人呢?去哪兒?”
冥修與云燁搜刮完北海神宮后,即刻離開了北海。
冥修啟程去往流放之地,將刑的云府上下接回中域,云燁沒與他一同前往,而是去了云府的舊址。
這里荒廢了兩萬年,早已人去樓空,破敗得不樣子。
云燁在一堆斷壁殘垣中進了找到了一把云修用過的扇子。
扇子上的法力已經散了,云燁拾起它的一霎,它便像是燃燒過的灰燼,悄無聲息地碎了。
“大哥,送給你!祝你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是阿燁自己畫的扇子?大哥一定會好好保存。”
云燁的眼圈忽然有些酸,眼底有什麼滾燙的東西不控制地沖了出來。
就在熱淚滾落的一霎,頭頂的碧空白一閃,一個不明火急火燎地砸了下來,一把砸中云燁的腦袋。
云燁軀一震,還沒明白生了什麼事,便眼前一黑,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靈芝的腦袋砸在了一旁的石凳上,也沒來得及掙扎,便在云燁的上華麗麗地暈倒了。
當子追尋著靈芝的氣息來到云府舊地時,看見的就是靈芝與云府的二公子。
子蹲下,蔥白的指尖撥開耷在云燁臉頰的,笑地說道:“我今日的運氣是不是有點兒太好了?竟然連云府二公子都被我撿著了。”
……
卻說冥修與云燁分道揚鑣后,即刻去了神界以西的流放之地,以他的修為,天涯海角也不過是咫尺之距,可比他趕路更快的是神尊與心魔的消息。
當云府被冤枉以及云府神君重掌神天庭的消息傳回流放之地時,那兒的神便知云府上下全都得救了。
這神天庭原本便是媧皇陛下所建,后為潛心修行,也為安心守護神王印,便將神天庭拱手了出去,立神尊之位,統帥神界。
歷代神尊與云府的關系都十分親厚,這一代神尊若非出了心魔一事,待云府神君與云燁也都是極好的。
想來他老人家泉下有知,也樂得將神天庭還給媧皇后人。
冥修一盞茶的功夫便抵達了流放之地,可他卻并未見到云府的叔伯親戚與仆從。
“啟稟神君。”一名掌管流放之地的神笑容滿面地走了過來,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下已將云府上下送回神天庭了,待他們消了罪籍,便可重返云府。”
“何不早說?”害他白跑一趟。
還、還、還……還不是為了給您一個驚喜嗎?怎麼能真等您上門要人呢?那樣豈不是太怠慢了?再說您不是去抄北海神君的家了嗎?誰料到您這麼快便抄完了?
神誹謗歸誹謗,卻也明白終究是自己作慢了,早知道神君過來得這樣快,就該趕在神君抄完北海神宮前把人送達神天庭,好省得神君白跑一趟。
“是下辦事不周,往神君責罰。”神低下頭,誠惶誠恐地說。
冥修的俊臉上看不出一一毫的表,只是淺淡的目在云府等人住過的房舍掃了掃:“這些年,他們過得可好?”
神忙道:“好的好的!下向神君誓,絕不曾苛待過云府任何人!”
這里常年風沙漫天,神靈之氣匱乏,神修們待在此,多像是凡間人高原缺氧一般,難免出現不適,但這并非神存心刁難。
比起被關進鎮妖塔的云燁,云府上下已幸運太多。
冥修并不是真正的云修,除了云芊若與云燁,他對云府上下并未過多的,把他們救出流放之地就是他仁至義盡了,他還沒到要為他們鞍前馬后的地步。
冥修給倪裳了一道傳音符:“左不過你也是要重建雪山神宮的,不如把云府一并重建了。”
倪裳的臉都綠了。
這之后,冥修掐了個法訣去了龍島。
神界的四季不如凡間分明,但只要法力夠了,便想要什麼天氣便有什麼天氣。
冥修離島前都是百花綻放的秋天,而今不過數個時辰不見,島上便飄起了鵝大雪。
龍島的景致是十分優的,碧藍的汪洋中,它像一顆黑亮中著碧的寶石,寶石之上,刻著壁立千仞、重巒疊嶂、萬花齊放,姿態各異的龍穿梭其中,得就似九重仙境。
此時這仙境下了雪,是極,只是苦了那群無法過冬的龍,一條接一條,窩在龍中瑟瑟抖。
“魔尊與清水真人呢?”冥修抓了個條守門的小黃龍問。
小黃龍化作人形,答道:“他們出海了。”
“出去很久了嗎?”冥修問。
小黃人道:“嗯,你和二公子離島不久,他們便了。”
這麼說,這雪不是他們下的了。
冥修深邃的目微微一,舉步去了魔尊的寢宮。
喬薇薇住在寢宮最寬敞、最致也最金閃閃的屋子,墻壁地板,柜用,無一不是上等的黃金。
金燦燦的軒窗大敞著,一張小方桌靠窗而放,喬薇薇坐在桌旁,單手托腮,百無聊賴地著窗外小花園的方向。
眨眼,花兒便開了。
再眨眼,花兒便謝了。
是六界冰蓮,這點本事總該還是有的。
冥修進屋時,喬薇薇剛讓花開花謝了第一百二十次,指尖一,天空飄起了更大的飛雪。
穿著一襲冰長,腰間被金玉帶束,那腰肢極細,細得仿佛一手便能握住。
當初的雪蘭伊也有一副神界最纖細的柳腰,為此冥修還多看過兩眼。
可他未開竅,不知為何,單純地欣賞過后便沒什麼下聞了。
喬薇薇這腰肢卻不同,細得他想握住,放在掌心好生地把玩一番。
他不知是開了竅才知的好,還是嘗了的好,才終于開了竅。
竹伊端著茶點過來,走到門口,便瞧見冥修一臉癡迷地看著窗前的,未曾見過這般不掩飾緒的神君,那俊臉上的意竟是惹得的心臟都跳了一拍。
再看下去都想要男人了!
竹伊抓了一塊栗子糕塞進里,含著栗子糕,落荒而逃了!
冥修撣了撣寬袖,緩緩進了屋。
喬薇薇仿佛不知他來了,始終拿后腦勺對著他。
的后腦勺也長得極為漂亮,圓溜溜的,烏如墨,梳了個單螺髻,了一支素凈清雅的白玉簪。
那玉簪與一般,白得細膩,白得通。
待走得近了,鼻尖全是沁人心脾的冰蓮香。
冥修停在了的后:“薇薇。”
喬薇薇不理他。
這孩子,小時候是極好帶的,長大后多了幾分兒家的玲瓏心思,反而沒那麼容易哄了,這顆心時刻得為懸著,再不是一碗紅燒,一條魂虺就能讓忘乎所以了。
“看我給你帶了什麼?”冥修攤開掌心,出一朵金閃閃的小蓮花。
喬薇薇卻頭也不回地說道:“我不要!”
冥修倒也不意外,輕輕地說道:“看都不看,就說不要?”
喬薇薇氣呼呼地道:“總之就是不要!你送什麼都不要!”
冥修約莫是明白在生著什麼氣,昨日他氣頭上,口沒遮攔地胡言語了一句,不曾料到真能聽到,又真的趕來找他要。
這自然是不能要。
喬薇薇撇兒道:“你是騙子!”
冥修無奈道:“人的腸子是彎的,一句話能有九個意思,我當時說是那麼說,卻并不是字面上的那個意思。”
喬薇薇聽得云里霧里,轉過頭來,幽幽地看了他一眼,隨后垂下眸去:“我不想當個人了,做人太累了,還是做小龍好,不用守人族的清規戒律。”
冥修糾正道:“那不清規戒律,世俗規矩。”
喬薇薇雙手抱懷道:“都四個字,差不多!”
冥修:“……”
喬薇薇嘀咕道:“你一會兒說喜歡我,一會兒又說不是我想的那種喜歡,那你到底對我是哪種喜歡?”
冥修捧起的臉蛋,指尖過的,深沉的眸落進清澈的眼底:“你呢?你對我又是哪種喜歡?”
他指尖冰涼,落在臉頰上卻有些燙,喬薇薇眨了一下眸子,一本正經地說:“我先問的!”
這丫頭還懂得先制人了,一年的話加起來都沒有今日一天多,還條條框框讓人挑不出錯兒,看來竹伊……又出了不力啊。
聽墻角的竹伊莫名覺膝蓋中了兩箭!
喬薇薇等了半日也沒等來他的回答:“你怎麼不說話?你是不是本就不喜歡我呀?你再這麼下去,我就去找別人了!”
冥修的臉瞬間沉下來了!
竹伊扶額,默默給小龍點了蠟,讓你背臺詞就夠了,給自己加什麼戲呀……
屋外,大片大片的雪花落下,像是輕盈的鵝,聚聚散散地落在含苞待放的花蕊上,映了一地的雪。
雪又映在了神君大人的俊臉上,一片冰涼。
神君大人一記深沉的眸打過來,小龍慫噠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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