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重重點了點頭,將手邊的兩浙海防圖展開,請陸繹來看。
“陸大人應該知曉,從八九年間,沿海就時有倭寇出現,但一直也沒鬧出什麼大子,倭是到了近些年才愈演愈烈,只因倭的背后有兩個人在控。其中一個是徐海,去年被我們用計降服,已投水自盡;還有一人便是汪直。”
“汪直與徐海不同,他在海上多年,被尊稱為老船主,兼并了幾十海上勢力為他所用。”徐渭的手指在圖上數點了點,“這些勢力里,以東洋人為主,還有沿海漁民、西班牙人、葡萄牙人。汪直在一日,尚能讓他們服服帖帖,一旦殺了汪直,他們失去控制,就會更加麻煩。”
“我與都督研究許久,只能設計汪直上岸,然后加以控制,憑此控海上勢力,平定倭。結果……”
說到此,徐渭長嘆了口氣,才接著道:“大事將之時,史王本固橫一桿,將汪直抓牢中,后來的事,陸大人你應該都知曉了。”
后來的事,鬧得沸沸揚揚,陸繹自然知曉:汪直被抓,朝廷上一片喊殺之聲,獨胡宗憲上書請求不要殺汪直,讓他為朝廷效力,約束倭寇,可惜無人認同。朝中紛紛指責胡宗憲放縱罪犯,必有。也因為此事,陸繹才會奉命往兩浙調查。
此時回想起汪直死前所說的話——“殺我一人無礙,只是苦了兩浙百姓,我死之后,此地必定大十年!”
事一件一件對應起來,真相已然就在陸繹面前,他很清楚胡宗憲并沒有說謊。
“將夏正送至海峰,是汪直的要求?”陸繹問道。
提到夏正,正到胡宗憲的痛,他深閉起眼,無奈地點了點頭:“……是我害了這孩子。”
徐渭狠狠道:“汪直疑心甚重,都督這些年為了請他上岸,可以說是費盡心力,折損得又豈止夏正一人。若不是那個蠢笨如豬的王本固,何至于此!將都督數年心,毀于一旦。”
陸繹低頭看著海防圖,沉默片刻,之后道:“我想到軍中走一遭,不知可否方便。”
胡宗憲尚在揣測他的用意,徐渭已然明白。
“陸大人是想深了解倭寇狀況,然后再上奏朝廷?”徐渭道。
“正是如此,雖說胡都督為了汪直,費數年心力,但若無有力證據,只怕朝中人還是會誤解都督。”陸繹道,“何況圣上那邊,也須得呈上詳盡的回稟。”
胡宗憲點頭道:“此事不難,我的手下俞大猷眼下正在岑港與海峰對峙,你若有興趣,可以去岑港走一遭。你想何時啟程?”
“越快越好。”
“明日一早,我派人帶你去。”
“如此甚好,多謝都督。”
胡宗憲卻仍是憂心忡忡:“難得言淵你事公正,胡某十分激,但我擔心的是……京城里面,那些言恐怕不會消停,我在朝中無人幫襯,只怕圣上偏信小人之言。”
陸繹微微一笑:“都督此言差矣,圣上若信了那些人,便不會我來走這一遭了。”
“所謂孤鳥難鳴,這朝中無人,終歸不是長久之策。”
陸繹似笑非笑:“都督,言下之意是?”
“嚴嵩嚴大人那里……”
胡宗憲話才說一半,便被陸繹止住,他從懷中取出一張畫像,展開給胡宗憲看。
“都督可認得此人?”
“羅文龍!”
胡宗憲一下子就認出此人。
“他是都督的下屬?”
“是個叛徒,原來曾幫我接近徐海,后來他居然和倭寇混一塊兒去了。”胡宗憲狠狠道,“此人對我記恨在心,我已經很久沒有他的消息,你怎得會有他的畫像?”
羅文龍的份完全在陸繹的意料之中,嚴世蕃既然要對付胡宗憲,必要會找一個與胡宗憲十分悉的人,收集證據也好,制作偽證也好,都能便宜行事。
“據我所知,此人現下就和嚴世蕃在一起。”陸繹注視著他。
胡宗憲足足楞了好半晌,如夢初醒的同時,一臉的大禍臨頭:“他在嚴世蕃邊,莫非是他挑撥嚴世蕃來整治我?嚴家何等勢力,我豈非是無路可走?”
“都督莫忘了,嚴家勢力再大,這天下還是圣上說了算。”陸繹好意提醒他。
胡宗憲聽出他的言外之音:“賢弟的意思是?”
陸繹笑道:“都督不妨靜心想一想,也許就有轉機了……對了,前幾日都督送來的兩位姑娘,還有幾箱子件,言淵一直沒過,閑時讓人來抬回去吧。眼下這時局,讓人鉆了空子,說閑話就不好了。”
先前胡宗憲又是又是財相送,為得便是要收買陸繹,讓他在折子替自己言幾句,而眼下看來,此事萬一落人口實,陸繹便會懷疑收賄賂,而他自己只會下場更慘,簡直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胡宗憲嘆氣道:“我馬上派人去辦此事。”
“多謝都督諒,言淵先行告辭!”陸繹拱手辭別胡宗憲,轉離開。
徐渭朝胡宗憲道:“我送一送陸大人。”
說罷,他快步追上陸繹。
心中對徐渭甚是尊敬,陸繹放慢腳步,與他緩步同行。
“對了,前幾日都督送來的兩位姑娘,還有幾箱子的東西,先生還是讓人接回去為好。”陸繹道。
徐渭點頭:“說的是,讓陸大人為難了。”
“言淵好奇,當年我爹爹請先生出山,先生拒絕了,為何胡都督請先生,先生就答應了呢?”陸繹問徐渭道。
徐渭道:“我是紹興人,兩浙倭寇橫行,我怎好袖手旁觀。”
陸繹微笑:“先生高義,非名利可取,言淵佩服。”
“都督在兩浙多年,針對倭寇練兵馬,手下頗有幾員得力干將。”徐渭道,“我擔心的并非僅僅是都督的烏紗帽,而是一旦兩浙總督換人,軍中必然要大換,等于數年心付之東流。如此這般,何年何月才能平定倭。”
他停住腳步,轉向陸繹,深施一禮,陸繹忙要去扶,他卻不。
“文長這一禮,并非為都督一人,而是為兩浙百姓。”
“言淵明白,必當盡力而為。”
陸繹扶起他,沉聲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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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沈夫人的兩次施針,阿銳的傷勢已有明顯好轉,雖還無法下地行走,但已能自己拿勺進食,省卻了岑壽許多麻煩。
這日沈夫人照例替他施過針,收拾了醫包出來,又喚了今夏去換藥。
“今日這藥怎得不一樣?”今夏詫異問道。
沈夫人將藥敷好,用布細心替包扎起來:“我在里頭加了一味藥,愈合起來不容易留疤。”
“還是姨對我最好了!”今夏笑道。
丐叔晃過來,打著呵欠口道:“那是,天不亮就趕我出城采藥去,跑了好些地方才總算找著的。”
“還是現采的藥?!”今夏倒未料到沈夫人讓丐叔采藥去,心中不免寵若驚,“姨,不用這麼麻煩,我這傷又不在臉,留疤也沒人瞧得見,沒事。”
沈夫人皺眉道:“你是姑娘家,哪都不能有疤。對了,你手上這是……被蚊子叮的?”
今夏滿不在乎地撓撓:“嗯,我特別招蚊子,這屋子里只要有我,比熏艾草還管用。我們衙門的人,夏日里都喜歡和我呆一塊兒。”
聽著的話,沈夫人悵然地笑了笑,眼底一片水澤,低低道:“……和姐姐一樣……”
“嗯?和誰一樣?”今夏奇道。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沈夫人收了心神,勉強笑道:“沒什麼,我以前也遇見過這樣的,回頭采點藥,弄個香袋掛上,再配一些方便涂抹的藥給你。”
“很麻煩麼?”
“不麻煩。”
沈夫人起,背過去抹了抹眼角,快步離開。
今夏坐著沒,看著沈夫人背影,朝丐叔嘆道:“叔,我姨真是菩薩心腸,我被蚊子叮幾口而已,就難過這樣!”
丐叔也覺得有點奇怪:“天沒亮就讓我給你采藥去,采回來又蒸又碾,然后是配藥,折騰了好些時候,對我都沒這麼上心過。你說你那點小傷,至于嘛。”
“叔,你不會是吃醋吧?”今夏狐疑地看著他。
“是啊,我就是吃醋。”丐叔坦地承認,“最近日圍著你轉,給你換藥配藥,等閑了吧,我想陪出去逛逛西湖,可惦記著要去買布料,說你日穿得沒個姑娘家的模樣,這樣不行,說是要給你做幾套衫……”
今夏張口結舌:“、還要給我作衫?!”
“你說現下是不是滿腦子只有你的事?”丐叔很有幾分委屈,“我靴子破了,都沒發現。”
“沒事,我讓大楊幫你補靴子。”
今夏一面安他,一面心中犯嘀咕,忽聽見外間岑福的聲音,知曉陸繹回來了,連忙蹦跶著出去尋他。獨留下丐叔一人,搖頭嘆道:“都說生外向,真是一點不錯。”
陸繹正在吩咐岑福:“我明日一早要去岑港,你替我準備好行裝,因此次是往軍中,行裝越越好。”
“胡宗憲為何讓你去軍中?”
今夏瘸著蹦跶出來,詫異問道。
“是我提出來的,到軍中去方便詳盡了解沿海倭寇的局勢。”陸繹答道。
岑壽也迎了出來:“大公子,您要去軍中,我隨您一起去。”
“不用,軍中比不得別,我只帶岑福一人。明日,你護送淳于姑娘往新河城祭祖。”陸繹吩咐道。
今夏忙問道:“我和大楊呢?”
“你們走道往新河城,過些時日,我過去與你們會合。”陸繹說罷,便先回房更。
眾人散開,今夏尚在原地顰眉思量,丐叔過來挪揄:“丫頭,舍不得?”
“舍不得什麼?”莫名其妙地看向他。
“舍不得我乖孫兒呀。”
今夏白了他一眼,不理會,蹦跶著往陸繹房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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