箜篌把手放進桓宗的掌心，這只手掌很寬大，溫熱的手指合攏，可以把整個手都包起來：“你剛才不是說，暫時沒有什麼問題嗎？”

“只是暫時。”桓宗道，“境千變萬化，一步踏錯便有可能傷。”握箜篌的手，桓宗往前出一步：“你法陣學得如何？”

“剛學了個皮，還在背五行八卦方位圖，未曾親手擺過法陣。”箜篌配合著桓宗的步伐，桓宗的很長，但是走得卻不快，剛好能配合他的腳步。

“法陣不比其他法，慢慢學更為穩妥。”話音剛落，桓宗一揮手中的龍劍，黑的怪鳥從天而落，軀與頭顱被劍氣劃了兩半。箜篌瞥了眼那只鳥，發現這只鳥竟然長了兩對翅膀。

腳踩在滿是枯葉與樹枝的地上，發出咔嚓的聲響，箜篌盯著不遠那條飄著花瓣的小溪，食指在桓宗的掌心撓了撓：“桓宗，這條溪流有古怪。”

四周并沒有花樹，說明花瓣是從上游掉進水中的，但是隨著水的流，有些花瓣會落在岸邊或是被水泡得變。然后這條小溪的岸邊沒有任何花瓣的殘留，水面上的花瓣艷麗，飄在水面上的它們，并沒有到水的浸泡。

桓宗停下腳步，看向箜篌的眼神里，有幾分贊賞：“有時候麗的景致，就是危險的陷阱。”龍劍在他手中發出耀眼的芒，揮劍而去，狂風卷起無數枯葉，溪流卻紋未。

箜篌眨了眨眼，再看向溪流時，才發現這哪里是小溪，分明是深不可見底的峽谷。若是不小心到景吸引，往小溪里一探，就算不摔得殘廢，也要摔得鼻青臉腫，這跟毀容有什麼差別？

境主人當年留下這個境時，一定花了不心思。

倒吸一口涼氣，箜篌拽住桓宗的袖子：“桓宗，這里面究竟有什麼是真的？”

“眼睛有時候會騙人，但是你的心不會。”桓宗牽著箜篌飛過峽谷，“假的永遠都不可能是真的，只要仔細觀察，總會發現端倪的。而這個境主要目的也不是要人命，而是為了鍛煉進此的修士，所以每個幻境都會有破綻。”

“看來境原本的主人，是個好人。”有了桓宗的提醒，箜篌開始認真觀察四周，很快就發現，面前這條分岔路，往北走是真的，往東走是假的。

“能夠在凌憂界留下境的修士，都是渡劫飛升的大能。他們飛升那一刻，自然希能有更多的后輩能夠飛升。”桓宗眼神落于四周，“境中的天才地寶，都是前輩對后輩的饋贈。”

現在流傳于各大宗門的修煉手冊，都是一代又一代大能積攢下來的修煉經驗，增添刪改近百次，這些都是前人留下的寶貴財富。

“我明白。”箜篌點頭，“這就像有人發達以后，會想著提攜自己老鄉一樣。”

桓宗：“……”

這個比方，似乎也沒什麼錯。

“不知道林前輩被傳送到了哪兒。”箜篌與桓宗選了正確的那條小道，頻頻四顧，想要發現尋云樹的蹤跡。孫閣主當年是在境外圍發現的尋云樹，不知現在尋云樹可還在外圍？

“林斛上有上古妖族脈，境不會讓我們與他在一起。”這個境的主人應該是幾千年前的大能，那時的妖修與人修關系并不太好，常常發生沖突。

境中有主人留下的意識，也就保持著幾千年前的習慣，所以林斛傳進來以后，極有可能被單獨傳送到了某個地方。

“所以林前輩這是被境排了？”箜篌以前不覺得林斛上那點微弱得幾乎沒什麼存在的妖族脈有什麼用，現在終于知道了，可以拿來排。

“你不用擔心他，他修為高深，活得年歲長，見過的東西也不，不會有事的。”桓宗一劍刺忽然從草叢中竄出來的黑蛇，“你注意不要讓自己傷。”

“那個……”箜篌看著自己被握住的手，“既然沒有生命危險，應該沒有什麼大事吧？”這麼牽著，他應該很不方便。

“雖說可能沒有命之憂，但若一時馬虎，傷是免不了的。”桓宗看著被斬斷的黑蛇化為烏有，眼神變得凌厲起來，“如果傷到眼睛或是臉，治好需要費很多周折。”

傷到臉……

箜篌乖乖走在桓宗邊，真心實意道：“桓宗，幸好你跟我傳送到了一塊兒。”

桓宗停下腳步，側首看了一眼，他的眼瞳中，箜篌眉眼彎彎，臉蛋白，再好看不過。

箜篌偏了偏頭，看著桓宗好看的眼睛，覺得桓宗握住的那只手，格外溫暖，溫暖得有些發燙。

兩人在附近找了一圈，并沒有發現尋云樹的蹤跡，天已經漸漸黑了下來。境中也有日落月升，云霧雨雪，仿佛就像是另一個世界。

“時間還有一個月，我們慢慢來，不用急。”桓宗停下腳步，在四周立下結界，“我們先在這里休息一晚上。”

這里空間開闊，是適合休息的地方。

“好。”箜篌從收納戒里掏出兩個墊，遞給桓宗一個，另外一個往地上一扔，盤坐到了上面。腳邊開著幾朵指甲大小的紅小花，箜篌起把墊子往桓宗這邊挪了挪，免得把它們給壞了。

注意到這個作，桓宗眉眼間染上溫，從收納戒里拿出幾樣吃食擺在地上，與箜篌一邊賞花一邊吃東西。離他們不遠，長著幾株靈草，然而兩人誰也沒有。

靈草在風中晃了晃，又晃了晃，卻始終無法吸引兩人的注意。

吃完東西，箜篌覺得這里靈氣濃郁，不用來打坐修煉就是浪費，于是拉著桓宗一起打坐。可憐不遠那幾株靈草，搖擺得就像是水里的鱔魚，筆直的葉子晃了波浪線，也沒有得到兩人一個眼神。

靈氣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圍攏在箜篌與桓宗邊，一點點滲兩人的。或許是因為兩人都是五靈資質，坐在一起后，對靈氣的吸引力格外大，很快兩人便被濃郁得幾乎可以凝結實的靈氣包裹起來。

箜篌覺在自己里運轉的靈氣，除了自轉化過來的靈氣以外，還有另外一道靈氣在幫洗刷經脈。這道靈氣的氣勢很強，但卻沒有在竄，而是跟著上那道靈氣，在全慢慢流轉。

有了這道陌生的靈氣，吸收靈氣的速度格外快，快得讓箜篌以為自己是走火魔了。

睜開眼時，太已經當空高掛。轉去看桓宗，不知道是不是的錯覺，覺得桓宗今日的臉，看起來似乎好了很多。

桓宗緩緩睜開眼，對上了箜篌的視線。

昨天夜里，他與箜篌竟然在因緣巧合之下，進行了一次天地雙修。天地雙修，需要天時地利人和，兩個擁有契機的人在一起打坐，很有可能引起靈氣重合，讓彼此的靈氣在兩人的經脈中運轉，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天地雙修與男雙修不同，條件非常嚴苛，能夠有這份機緣的修士之又，很多修士終其一生，都不可能到屬于自己的有緣人，所以修真界并不嘗提這種雙修方式。最常見的雙修大道，還是以道之間為主。

著今日終于沒有痛楚的靈臺，桓宗眼神有些復雜，沒有想到，他與箜篌之間，還有這樣一份緣。

“桓宗，剛才是怎麼回事？”箜篌了胳膊，踢了踢，覺得這次打坐修煉實在是暢快極了。

“這是天地雙修。”桓宗道，“我也沒有想到。”

“天地雙修？”箜篌曾在大師兄口中得知這種修煉方式，但是大師兄說，這種修煉方式可遇而不可求，能夠互相契合，能夠引天地靈氣的修士，更是難以尋找。

說好的難以尋找……就是這種程度的？

“也許是境中靈氣太過濃郁的緣故？”箜篌看桓宗，“我們離開境后，再試試？”

“好。”桓宗點頭，起再次把手遞給箜篌：“我們可要去四周看看。”

這次箜篌沒有問他為什麼，直接把手放進桓宗的掌心：“要去看，萬一尋云樹就在附近呢？”

走了兩步，箜篌發現幾株小草上，結了很可的紅果子，停下腳步問：“這是什麼草？”

“傳說中有種草可以把自己的從泥里拔出來，然后挪到自己喜歡的地方，再把扎下去慢慢長。”桓宗指著小苗苗：“這種草，我曾在書中看到過，好像……”

“啊！”遠傳來尖聲，聲音有些像綾波發出來的。

箜篌彎腰把這幾株草連帶泥挖起，放進收納戒里：“桓宗，這個聲音是真的，還是幻境制造出來的？”

“跟我來。”桓宗看著聲音來源的上空，靈氣與妖氣裹在一起十分混，有人在那邊的林子里發生了打斗。

箜篌走進林子，看到綾波手持本命劍，臉上帶著沒有去的污。手把一名子護在后，形容狼狽，青散。

被護著的姑娘，名字好像……金玲？

兩人邊圍著幾十只黑的怪鳥，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撲到們上，把們吞吃腹。

戰斗一即發。

“你別踩我子。”綾波拉了拉擺，“這是我買的最新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