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妄海、聽風谷、凡塵界這三個地方,聽風谷離奎城最近。所以離開奎城以后,箜篌姑娘便決定朝聽風谷出發,公子是箜篌姑娘說什麼就聽什麼,所以他這個車夫,干脆一切都照箜篌姑娘的意思行事。
馬車落地,桓宗從車上下來,讓箜篌在馬車里換服洗漱。他走下馬車剛走了沒幾步,聽到箜篌忽然大聲他。
“桓宗,桓宗!”
桓宗飛回到馬車上,掀開簾子:“發生了何事?”
“靈草上的果子沒了!”箜篌指著靈草原本結果的地方,果實已經消失,不過那里卻長出一條又長又細的枝干,枝干白中著綠,看起來格外脆弱,仿佛吹口氣都能折斷。
其他兩顆靈草也同樣如此,三細的枝丫搭在一起,如新生嬰兒一般脆弱。
“這不是靈草本有的東西。”桓宗仔細觀察了一會兒,“之前的紅朱果,本不是果實,而是某種東西以寄生的方式,長在了靈草上。”
難怪他剛見時,還覺得這幾顆靈草是能夠移的遷移草,幾日后便以為是認錯了。遷移草被寄生以后,寄生就會按照本能讓遷移草變幻形態,外表形態變得越普通越好,這樣寄生就不容易被發現。
寄生忽然從寄生草里長出,是因為他吸收到了足夠的靈氣,已經不需要寄生在遷移草上了。
不對。
桓宗發現,這種寄生格外奇怪,盡管他已經借用遷移草長出枝丫,但卻沒有長出自己的部,仿佛要打定主意不下來,就這麼賴在了遷移上。
“桓宗,這是什麼草?”箜篌屏主呼吸,怕自己氣太重,把纖細的分枝吹斷。
桓宗搖頭:“我從未見過,書中也沒有相關記載。”
箜篌起拿起架子上的靈與藥,往花盆里各倒了半瓶進去:“多喝點靈,快快長大。”
不知道是不是多心了,覺得枝上那幾片小得勉強能看出外形的葉子,好像在哪里見過。
“公子,箜篌姑娘,我看到外面有個……”
林斛掀起簾子,風從外面吹進來,一細的枝丫迎風而斷。
“啊呀呀呀!”箜篌撲到桓宗上,把簾子摁住,不讓風吹進來,“斷了斷了。”
“小心些,別摔著了。”桓宗扶著的肩膀,出手幫拉住簾子,免得箜篌用這麼別扭的支持趴在馬車里。
箜篌坐起,看著吹斷后搭在靈草葉子上的細枝丫,抱著一種莫名的憐憫心態,在收納戒里找到一只不起眼的玉盒,把枝丫裝進了玉盒中。
好歹……讓它能夠死有葬之地。
簾子外的林斛:“……”
等下次出門,公子可能就用不上他這個車夫了。
自認給小枝丫找了一個葬之地,箜篌再看剩下的兩枝丫后,心中終于沒有愧疚了,在花盆外立了一個防風防雨防曬的結界,才敢把簾子打開,“林前輩,你方才說什麼?”
聞著馬車里濃郁的藥味道,林斛也不問他們兩個在馬車里干了什麼:“前面有個水潭,我用法測過了,水沒有問題。我們可以用蓄水的法裝一些帶在上,等到了聽風谷底,就算那里水源稀,也不影響我們洗漱。”
“對哦。”箜篌連連點頭,“還是林前輩你想得周到。”拎起擺跳下馬車,看著前方不遠的水潭,轉頭對桓宗道,“我去看看。”
“小心腳下。”四周沒有修士與妖的氣息,桓宗很放心。
等箜篌跑到水潭邊裝水后,林斛神嚴肅的看著桓宗:“公子,箜篌姑娘還差一個月才滿十七歲。”
“我知道。”桓宗走下馬車,神平靜。
“知道就好。”林斛瞥了眼桓宗的大長,“非我想惹人嫌,總是手公子的私事,但是箜篌姑娘尚且年,公子與太過親,對不好,對你亦不好。”
“我敬、尊、憐,不會做對無益的事。”桓宗看著蹲在潭水邊的,神溫,“林斛,沒有人舍得傷害一個好的人。”
林斛了,最終把藏在心底的話問出:“僅僅因為很好。”
“不。”桓宗搖了搖頭,大步朝箜篌走去。
箜篌把蓄水法拋進水潭中,待裝滿水以后,掐起法訣把法召喚回來。轉頭見桓宗來到了邊,把蓄水法收進收納戒:“桓宗,你要裝水麼?”
“不用,我的水葫蘆中還有。”桓宗掏出手帕去濺在箜篌臉上的水跡,“聽風谷里的風很大。”
“這個我早有準備,連紗帽都準備好了。”箜篌得意洋洋,可不是沒有準備的人。
在煉爐旁邊都要好幾層護膏的小姑娘,為了陪他一起找藥,竟然連能夠吹傷皮的風也不怕了。桓宗輕笑出聲,“箜篌,你不能一直對我這麼好。”
“怎麼不能?”箜篌瞪眼,“難道你還想跟我絕?”
“不。”桓宗牽起的手,“今生得遇箜篌,是我之大幸。”
“這話……”箜篌耳尖紅了紅,“麻的。”
“是嗎?”桓宗下腳步,轉看著,眼神溫如春風。
“也、也還好。”箜篌整個耳廓都紅了,長得好看的人,就算說麻的話也好聽。
桓宗再度輕笑出聲,低低沉沉的笑聲,就像是最的樂聲,這讓箜篌個跟在他后走了好長一段距離才想起他們還在牽手的事:“桓宗,你是在境里養了習慣?這里沒有魅魔跟幻妖,你不用累護著我了。”
桓宗角的笑意稍淡,緩緩松開手,聲音沙啞道:“是啊,習慣……忘記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