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娘子。”

滕玉意一看到顧憲就想起鄔瑩瑩，但自從那晚與父親深聊過后，決定相信父親一次，所以明明知道鄔瑩瑩住在何，卻一次也沒去找過鄔瑩瑩的麻煩。

顧憲就不一樣了。鄔瑩瑩是他名義上的嬸嬸，在南詔國這些年，顧憲一定很清楚鄔瑩瑩的底細，有機會一定要婉轉打聽打聽。

因為抱著這個心思，回禮時就顯得很慎重。

回完禮，便同杜庭蘭去含耀宮的溫泉池去了。

***

藺承佑面上在說笑，心里卻酸得慌。

他本想著，滕玉意坐了一日犢車必定乏了，今晚讓好好歇一晚，明日再去找，那三條準則他已經背了，只要見了，必定運用自如。

可看方才這架勢，似乎等不到明日了。

才把武元從滕玉意邊弄開，迎頭又來了皇叔，滕玉意顧著打量皇叔，都沒跟他打招呼，還有，顧憲今晚看著也很討厭。

也對，滕玉意的好，又不是只有他一個人瞧得見，有人喜歡上滕玉意，他毫不覺得奇怪。

不，看來今晚不能只顧著打馬毬了，今晚各都熱鬧，誰知道會不會冒出第二個武元，怎麼著也得見滕玉意一面，至在面前實施一回那三條。

想到這他腳步頓住了：“嘶，頭好疼啊，今晚怕是打不了馬毬了。”

***

含耀宮的湯池專供大臣眷沐浴之用，湯池長大數百尺，逶迤貫穿整座宮殿，泉水潺潺，藥香伴著熱氣氤氳蒸騰，滕玉意和杜庭蘭到得早，殿中只有二人，這下子正中滕玉意的下懷，姐妹倆依照原計劃做好部署，李淮固等一眾小娘子就來了，沒多久丹林殿的宴會似是散了，陸陸續續又有不夫人來沐浴，這下含耀宮徹底熱鬧起來。

過片刻，滕玉意暗中四下里一顧，發現湯池里不知何時了幾個人，心中一，忙對表姐說：“阿姐，我得去捉賊了。”

周圍人多眼雜，幸而提前做了準備，主仆倆費盡周折換了裳，春絨扮作滕玉意留在含耀宮的軒閣里，滕玉意換了春絨的裳遮遮掩掩出來。

沿路到不人，好在滕玉意臉上了一幅渾然天的面，路過的人只當是某位仕的婢子，無人多看一眼。

孰料迎面走來一個人，這人長得太招眼，哪怕園中線不如殿中亮，也一眼就能瞧見。

藺承佑似乎在找人，目徑自在園中搜索，與滕玉意而過時，連正眼也沒瞧一眼。

滕玉意松了口氣，與藺承佑好歹也算人了，連他都認不出，別人就更別想認出來了。

哪知走到翔鸞閣附近，后頭冷不丁傳來腳步聲，有人道：“你鬼鬼祟祟做什麼呢？”

滕玉意先是一驚，隨即松了口氣，是藺承佑。

這人眼力未免也太好了，震驚地回頭看著他：“我易容這樣你還能認出我？”

藺承佑凝神聽了聽，確定左右無人，這才將滕玉意拽到一僻靜的角落，心道，臉是一時半會沒認出來，靠你上的香味認出來的。

他歪頭打量滕玉意：“這面能扯下來麼？瞧著不大順眼。”

“不能。”滕玉意下意識捂住自己的頰邊。

藺承佑眼波微，腦子里浮現一句話：遷就。

就算滕玉意做再奇怪的事，他也得依著不是。

他笑了笑，和悅道：“行，愿意戴就戴吧。”

滕玉意心里“咦”了一聲，藺承佑怎麼怪怪的，這也不像他以往的作風，狐疑看了他一眼，清清嗓子說話，藺承佑忽然作勢聞了聞：“百花殘？不對，百花殘的解藥。”

兩人這一近，那淡淡的藥味就從滕玉意氣息里躥出來了，這藥氣連的玫瑰香氣都不住，直沖他的鼻端。

滕玉意耳邊一炸，愕然低頭看看自己，又抬頭看看藺承佑，這人鼻子什麼做的，五未免也太靈敏了。

藺承佑也在詫異打量滕玉意，百花殘可是害人的把戲，滕玉意弄這個干什麼。

“滕玉意，你弄百花殘是想害——”

話未出口，腦海里冒出爛于心的另一句話：要對格外有耐心。

嗨，差點在面前又沒耐心了，沒弄明白緣故就說“害人”，滕玉意能不惱嗎？

藺承佑只好又把后頭的話吞回去，笑著頷首道：“說吧，想捉弄誰？我來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