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喜歡穿綠的,總算是在梁溪那座道會開始前來到的那座道教名山沉斜山腳的一家小鎮子裡,趕在小鎮的客棧客滿之前,要了一間視野足夠好的房間,隻不過就在住下的當天晚上就見了兩不講道理的道教修士,那一男一知道這間房間的客人是個喜歡穿青的的時候,便起了心思,要讓這將房間讓出來,隻不過礙於山上還有梁溪道觀,也不敢做的太過分,隻是「好言相勸」要和這換一個房間,實際上這兩位修士所訂的房間便算是客棧裡條件最差的一檔,不僅連窗戶都沒有,更不要說能看到山上風景。
其實這種請求便相當過分了。
那個從延陵來到梁溪的脾氣一直都不太好,再見識了這兩傢夥之後,也不願意多說什麼,隻是一腳便將其中一位修士踢飛出客棧,而另外一位子,更是不拿正眼看,便嚇得臉發白,然後灰溜溜的跑了出去。
沒有當回事,可第二天一大早那兩個境界還在第一境參同的修士便又拉來了一幫人,說是要討個說法,可等青槐從房間走出來過後,看著那一幫多達二十多個修士,可沒有一個是越過參同走到青的,便實際上連出手都沒有興趣,隻不過那些人不依不饒,青槐便直接將這些人一個個全部都丟出了客棧,這一下對方總算是知道踢到鐵板了,再不敢前來挑釁,實際上對於一位青境的修士,他們雖說有些驚懼,但完全達不到說是如此懼怕,隻是想著這的年紀和後的勢力而已,要知道,能夠在這個年紀便能夠踏青境的,不說一般道觀,就連沉斜山想必都要供著,那位道種被稱為天縱奇才,不過也是青境而已,就算是所傳境界不實,其實也相差不大,這種天資,除去極數是野修之外,其餘哪一個不被自家長輩捧在手心裡,要是這等資質的在外被欺負了,說不定隔天便有什麼老怪來到你家門前給你講講道理,梁溪這邊的修士可不比那邊延陵,沒誰是讀聖賢書出的,這些牛鼻子老道,不喜歡講道理,反倒是殺起人來,得心應手。
經過這樣一鬧騰,除去客棧裡的驚起了不小的波瀾,就連整座小鎮都算是知道了這家客棧裡是住著一個脾氣古怪的,梁溪道會在即,沒人願意在山上那間道觀的眼皮子再弄出些什麼東西來,因此就算是有些奇怪,大抵也沒人再去探探門路,這倒讓青槐這些時日過的極為清閑。
隻不過離這場道會的時間越近,出現在這座小鎮裡的修士便越來越多,大多在山河之中有些名頭的便都被梁溪道觀的道士迎上了山,剩下待在小鎮裡的修士們自然便算作並非來頭那麼大的一批人,因此前些日子在小鎮裡鬧出靜青便自然而然的被認為出並未有那麼尊貴,一些人的心思自然便又生出了些,隻不過對此,青槐全然不理,整日深居淺出,隻等那場道會開始。
實際上自從來到這沉斜山開始,忽然便覺得沒了之前那般的執唸了,甚至說是挑戰道種那件事,也不那麼上心了。
這位在妖土中一直被視為明月的,開始覺得這趟路程走得好沒意思,隻是想趕快打了葉笙歌,然後便返回妖土,以後有機會,興許再來一趟山河,隻不過到那個時候絕對不是為了再去證明要比誰強,隻是想看看那個傢夥,到底有沒有好好學劍。
梁溪那場道會開始之前,青槐在這山腳的客棧遇見了一個人,風塵僕僕的劍士陳嵊,這個不知道去過何的中年男人趕到梁溪之後,並未急著上山,隻是在小鎮落腳,恰好便是選的這一家客棧,見到青槐之後,陳嵊說的第一句話便是問的李扶搖,「我那傻徒弟還是走到了劍山了?」
青槐神平淡,「隻到了邊境,誰知道這傢夥能不能走到劍山腳下。」
陳嵊哈哈大笑,毫不在意,「不打,那裡離劍山不遠,這傢夥肯定能夠走到劍山腳下去,隻不過能不能登山其實兩說啊,除去山道上的兩縷劍仙殘魂,聽說朝青秋在劍山前的那座門塵山上竟然也留下了一縷劍氣,這傢夥難不打定心思要讓劍山之後無新人?」
青槐對劍山上的事不太清楚,隻是平靜說道:「登不上劍山便登不上了,誰都沒有說劍士不上那座劍山就是沒出息。」
陳嵊有些無言以對,片刻之後這位劍士也是低聲喃喃道:「劍山上是沒啥好獃的,可這六千年都是這般過來的,這山說不登便不登了?」
青槐默然無語。
陳嵊嘆了口氣,灑道:「登不上便登不上,我陳嵊的弟子,難不上不了那座劍山便不了劍仙?」
青槐這次有些懊惱的搖頭,這傢夥本事不大,口氣不小。
陳嵊轉換話題說道:「小妖,你這上山是要找那個道種一決生死?」
青槐譏笑道:「你當我傻呀,在這座沉斜山,其他的不說,那位隻差一步便可踏滄海的觀主會眼睜睜看著我把葉笙歌打死在這山上?到時候沒死,我會先死。」
陳嵊啞口無言,這小妖對於利害關係其實看得比他更清楚些。
「其實我也不一定打得過,說實話,的贏麵要大一些的,要是真的從青境太清境了,我什麼都不說,轉頭就下山。」
陳嵊笑了笑,「到時候我替你開路。」
青槐轉過頭看著這個遊歷山河的劍士,狐疑的問道:「你該不會是有意來梁溪的吧?」
陳嵊一本正經,平靜道:「哪能啊,這十年一次的道會,我自然也想看看,順便看看能不能讓這山上的牛鼻子老道吃一吃癟,先前朝青秋在劍山上的一劍好歹是讓人知道我劍士還有人,但這位劍仙脾氣古怪,想來砸場子這件事,不太願意親自手,我這種後輩,沒辦法,就得做點這些小事。好讓山河修士都知道,我劍士一脈尚未斷絕,尚且風流!」
青槐很想問問陳嵊,為何砸人家場子就做風流了,隻不過看著這傢夥這樣子,下意識的覺得要給某人個麵子,就沒有說出口。
最後的最後,青槐隻是看著山上,低聲道:「不管妖土裡其他人怎麼想,反正我知道,要是我死在這裡了,我爹肯定要來的。」
陳嵊則是嘆道:「有個好爹啊。」
——
山下小鎮人不在數,可實際上有資格登上這座沉斜山的,還不足十分之一。梁溪道觀作為道教在山河之中的代表,不但執道門牛耳,而且那位觀主更是被認為是除去十二位聖人的第一人,境界高深,道法妙,隻差一步便可踏足滄海境,這數百年來,由這位觀主坐鎮的梁溪,從未發生過什麼大,實際上就連什麼小的波也會很快便被鎮下去,實際上和延陵那邊書院學堂林立的局麵不太相同,梁溪這邊的道教修士幾乎都是於梁溪道觀領導之下,偶有野修,但絕對不多,因此這般便更顯得這座道觀的地位尊崇,那位觀主更是被視為聖人不出之下的道門領袖,這十年一次的梁溪道會,雖說那位觀主不一定會出場主持,但既然是梁溪道觀出麵舉辦,便相當於是整個道教的盛事,自然來往的人不會。
現如今麵臨著道會召開,可山上卻出現了一件難事。
在沉斜山方寸峰那邊,數位著黃紫道袍的道人湊在一起,在一間竹舍前,神複雜。山上道士品階高低以上所穿道袍來做劃分,灰為末,黃紫自然便為首,這一下聚集了多達數位有資格穿上黃紫道袍的老道人在竹舍前,便實在是一件大事。
其中,有一位手拿拂塵的老道人至始至終一言不發,顯得很極為平靜,和其餘幾個已經焦頭爛額的道士比起來顯得實在是區別不小。
老道人姓莫,單名一個道字。在沉斜山上已經修道四百餘年,境界高深,道法高妙,比山上絕大部分人的境界都要高深,隻不過多年以來一直潛心修道,是故沒有太多人知道這位老道人其實當年差一點便為了這道觀的觀主,隻不過之後依然穿得上一襲黃紫道袍,便誰都不敢小覷,隻不過今日之事,就算是他莫道,也不敢說能夠解決。
以往道會,重點都放在最後的道門論道上,皆時來自梁溪的大小各個道教修士都會在方寸峰坐而論道,每人都可下場,能夠在場間待到最後的,理所當然便是勝者,以往這一項上,大多是都是沉斜山上的道人取勝,但其實也有例外,比如當年那場道會,有位放浪不羈的年輕道人便一人說了三天三夜,最後連下場與他對論的道人都不曾有,他也就自然而然了當年的獲勝者,隻不過令人費解的事卻是,這位獲勝的年輕道人放棄了能夠進道觀藏有三千道卷的登天樓一觀的機會,就這般飄然離去,最近一次被人所見,還是在那極西佛土,據說這位道人要去向佛土聖人問一問來世今生,世人皆知佛門聖人之一的慧稠聖人有一盞可照亮人前世今生的燈籠,那年輕道人自然便是想去見識一番。
隻不這一屆道會同以往的重點不同,這一次上山來的人大多不是沖著最後的論道來的,反倒是把關注點放在了那位道種上,按照道會流程,開始之後自然會有一次道門的年輕子弟切磋,這便是道戰。
而之前梁溪道觀親自放出訊息,說是道種葉笙歌一定會出現在道戰上。
因此那場道戰便一時之間了重頭戲,畢竟葉笙歌是這梁溪百年難出的天才,更是天生道種,潛力無限,幾乎所有山上之人都抱著很樂觀的態度,覺得葉笙歌幾百年之後一定能為道教又一位聖人,到時候本便擁有了六位聖人的道教,再加上一位葉笙歌,別的不說,道教在這山河當中的影響力自然而然便要再上一層樓,依著儒教那現狀,到時候道教說不定便能將影響力擴大到直接越過大餘來到延陵。
山河之中,佛教一向不爭,也爭不過,儒道兩教為了這山河第一的名頭也已經爭了大約六千年,若不是聖人不出,其實早便可以分出勝負,可現如今雙方之間哪一邊再出現一位聖人的話,其實便足以改變局勢。
可現如今山上麵臨的局麵則出乎他們的意料,本來這件事的時候是山上幾位黃紫道人共同決定的,可當時葉笙歌尚在閉關,並不知曉這件事,可等前些日子葉笙歌出關之後,卻對此事並不上心,並且明確表示不會參加道戰。
這個決定很快便讓山上的道人們覺得十分棘手。
若是別的弟子敢如此做,早被門規懲了,可葉笙歌是誰,不僅是道種,還是那位觀主的親傳弟子,不說到底有沒有傳言中的那層關係,就是觀主親傳弟子的份,便足以讓其他人束手無策,觀主常年閉關,這山上還有誰說的話葉笙歌是必須聽的?
找不出來,於是這幾位道人便準備和葉笙歌講講道理,可從前幾日到現在,那位道種便沒出過竹舍,不管門外如何吵鬧,可那位道種依然不為所,這讓莫道和其他幾位黃紫道人都異常生氣,不是沒生過破門而的想法,隻是那竹舍被觀主親自留下過製,非登樓境不得破,山上的這等老怪,哪裡有時間去理會這等小事,因此纔有了現如今這局麵。
講道理,那位道種不聽。
若是不講道理,誰又能給那位道種後的觀主一個代。
如此境地,實在讓人心力俱疲。
山上數位黃紫道人聚集在竹舍前等著葉笙歌出門,可這幾位在山上地位尊崇的道人沒有誰注意到有個白子早已經下山去了,唯一看到這幅場景的某位小道正想著稟告自己的師傅,卻被那白子轉看過一眼之後,立刻便抱著腦袋蹲下,惶恐說道:「葉師叔,我不敢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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