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莊上訪客次日,才用過了早飯,魚錦鴻就帶著他的嶽父嶽母來到了莊子上。
餘盛引著他們去見魚苗,劉員外與劉夫人的眸忍不住打量了眼前的莊子。
隻見農舍簡樸,田地裡豎著一座新起的院子,劉員外忍不住問:「魏爺與夫人可是住那房子裡?」
餘盛眸閃了下,沒敢說那是綉坊,隻應了一句,「不是,我家爺與夫人住在前麵的院子裡,兩位請跟我來。」
魚錦鴻知道魚苗辦綉坊的事不宜張揚,是以,他也沒跟劉員外說過這件事,就連他之前跑的布料,也隻說是為一位友人跑的。
現下,知道了嶽丈來莊子上的目的,他還真有些擔心,怕被秋後算賬。
幾個人徑直走向魚苗的院子中,聽聞對方還想拜訪李三娘,餘盛忙將他們引進屋子,就去綉坊找李三娘去了。
幾人進屋時,魚苗正坐在桌前構思花樣子,魏清風正坐在旁邊看著書,見魚錦鴻領著劉員外與劉夫人進來,兩人忙放下了東西,起相迎。
招呼了三人落座後,魚苗為來客沏了茶水,忍不住暗暗打量了魚錦鴻,見他神無異,反倒眉梢間都帶著喜意,就知道昨夜新嫂子沒將新房裡發生的事同他講了。
劉員外與劉夫人也不是矯之人,兩人端著茶杯飲了些茶,默默地打量了魚苗與魏清風,並打量了他們的居住環境。
劉員外對著魏清風笑著開口,「之前錦鴻拿了魏爺的拜帖給我看時,我就誇過你寫的字,現下見著,魏爺人如其字,瀟灑俊逸之極。且你居住這屋舍看似簡陋,卻也頗有調。」
魏清風笑笑,對方不過是說得場麵話而已,他也並不走心,「劉員外謬讚,不過是苦中作樂,圖個清靜而已。」
在魏清風與劉員外說話之時,劉夫人對著魚苗友善地笑笑,見對麵的小夫人生得白俏,頗為喜歡,便與魚苗聊閑兩句,打聽了下魚苗的年歲與親多久之類。
見兩邊人正在寒暄,魚錦鴻就獨自端了茶水喝,許是新婚燕爾,著杯子裡的水,都能想到自己媳婦的模樣,裡險些發出一陣不自的傻笑。
有人敲了房門,李三娘推門走了進來,見並不大的方桌前坐了五人,魚苗與魏清風坐在一,客人們與魚錦鴻各自坐了一。
李三娘見客人要起相仰,便忙對他們頷首以示尊敬,眾人再度落座後,也獨自坐了一,正好坐在了客人們的對麵。
劉夫人特意看了眼李三娘上的,見上的衫料子雖不是太好,但果真像自己夫君所說,針腳細,繡花也緻。
「魚家二夫人,早該來拜訪您的,隻是家裡事多,又準備閨出嫁的事,便一直耽誤了。還有之前的婚禮,錦鴻那邊,也多虧您費心了。」劉夫人率先開口,同是婦人,由來做開場白,比劉員外合適的多。
李三娘笑回:「親家夫人客氣了,都是應該的,而且錦鴻這孩子也仁義忠厚。」
劉員外與劉夫人對一眼,來時的路上,他們夫妻就合計過了,魚家二房與他們姑爺關係更為親厚,若非如此,也不必要在新婚燕爾之時,將自家的姑爺拉來做說客。
在劉高外與劉夫人眼神流的時候,魚苗也忍不住跟自家母親對視了一眼,昨夜知道對方要來拜訪時,魚苗就想著事沒有這麼簡直,此時看對方的神,果然是有了什麼打算才來的。
魚苗向來不是矯的人,起給對方添茶水,忍不住問道:「伯父與伯母前來,可是有事相商?是……關於我大堂哥?」
劉員外回道:「是,也不是。」
劉夫人看著魚苗是當真喜歡,見因為劉員外一句話而略了小眉頭,便笑著搭了言,「我家夫君的意思是,我們隻有秀秀一個兒,我們家的事,便也是錦鴻的事了。畢竟,百年之後,我們偌大的家業是要給他們夫妻的。」
魚苗聽對方一繞,有點似懂非懂,但對方提到了家業,那事就偏為正式一些了。
魏清風見自家的小娘子腦筋有點沒轉開,便在坐下之時,低聲在邊道:「綉坊。」
他的聲音並不算太低,讓桌前的眾人都聽到了。
魚苗豁然開朗,怪不得對方一直盯著們的服看,又刻意說要拜訪娘親。他們是聽大堂哥提了自己綉訪的事,是來談合作?還是來採購的?
劉員外忍不住對魏清風又高看了一眼,他還什麼都沒說呢,對方竟猜到了來意。
見魚苗與魏清風格頗著爽朗,劉外員便也直言道:「正是。我正是為此而來,之前見秀秀的嫁繡的緻,聽說是出於魚二夫人的手筆。正巧我之前在縣裡看到一賣床品四件套的,有心與夫人合作。」
魚苗又與李三娘對了一眼,們……突然不知道如何介麵了。
最後,還是魚苗問:「那伯父看中的是哪家布莊出售的四件套?」
「近民布莊,那四件套的名字同心四件套,不止四件套,他們的棉被也做得相當緻。我跟那布莊老闆去談生意,他不肯供貨給我。」
「咳。」魚苗不知道該說世界是不是太小,忍不住看了一眼對麵的魚錦鴻,見他麵發苦,便知道,大堂兄將的產業對外瞞得死死的。
魚苗心裡有激也有,同時心想,對方怕是沒看到大堂兄新房裡的喜被之類的吧?除了他與新嫂子的喜服沒綉上「同心」,他們的床上用品,可全是們綉坊出的。
劉員外不知為何魚苗會有這反應,了眼另外兩人,見魏清風薄微勾,似有些忍笑,李三娘反倒有些尷尬無措,他隻能著頭皮再開口,「我並沒有開玩笑的意思,還請幾位信我。我願出資與包銷,隻要魚二夫人幫我帶一批綉娘出來,若是可以,也能幫我打理綉坊。」
魚苗心想,這就太尷尬了。對方隻是沖著娘親來的,還是當著這個「老闆」的麵,挖角的得力「骨幹」。
魚苗舉起茶杯喝了口茶水驚,這才將一係列的資訊消化完畢,見李三娘不知如何介麵,便輕道:「其實伯父,那同心的四件套就是我家做的。」
這次到劉員外同劉夫人吃驚了,兩個人對了一眼,隨後,劑刷刷把目看向了自家姑爺。
魚苗在心裡默默地為魚錦鴻點了一蠟燭,試著為他開,「伯父伯母不要怪大堂哥,實在是我們辦綉坊的事,不好往外張揚。」
劉員外哪裡隻是生氣?他是又生氣,又覺得自己此刻丟人極了!還有來時,他跟魚錦鴻講了一路的商業規劃,那個憨貨卻隻是聽著!
劉員外氣得站起來,轉就要走,劉夫人抱歉地看了眼眾人,也站起了。
「嶽父……」魚錦鴻先前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忙站起來要解釋。
「別我,誰是你嶽父!」劉員外此想打魚錦鴻一頓的心都有了。
見對方了怒,魚苗等人也不好坐著,魚苗急忙喚住劉員外,魏清風眸淡然,隻是出於禮貌才站了起來,倒是李三娘,心裡對魚錦鴻歉疚極了。
「伯父伯母,還勞煩留步。」魚苗連忙說:「我們還能談別的合作。」
劉員外的臉,這才緩和了一點,但還是青黑的,與劉夫人重新坐下來後,他方纔開口,「敢問魏小夫人,你要說的合作是什麼?」
「伯父,我魚苗便好。」魚苗這方,也重新落了座,這還是來了古代第一次覺到張,對方不是一個小商鋪的老闆,他是一個頗有手段的生意人。從他慧眼如炬地找上李三娘,就知道他的眼界比近民布莊的老闆高多了。
魚苗見劉員外微微點頭,這才說:「我們的綉坊也隻是小本買賣,原本找到了近民布莊的老闆,隻給他一家供貨的原因,一是,他是們第一家合作方;二是,我們的銀兩並不充足。」
劉員外忍不住高看了魚苗一眼,從剛剛的言語中,他已經明白,這魏家的小娘子,纔是同心綉坊的主事人。
劉員外道:「我原本做的是藥材生意,與各地富商都有關係往來。近來藥材不好做,這纔想著轉行。我銀子不缺,銷路也有。魚苗侄若能與我合作,必將如虎添翼。」
魚苗心想,對方果然是生意場上的大佬,僅兩三句話,就變被為主了。不過說實話,銀子方麵,並不是最愁的,頂不濟了,就想辦法從空間往外拿銀子,將綉坊的規模擴大不是難事。
可,魚苗愁的是銷路。魏清風的份,註定了他們最好拋頭麵,這也是為什麼這麼久了,隻給近民布莊一家供貨的原因。
那近民布莊的老闆生意慘淡許久,怕是有人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才捨得將同心綉坊這個財神爺供出來。事實證明,那老闆也的確是如此做的。不肯供貨給劉員外,隻貪那些蠅頭小利。
魚苗略一沉,這才說:「伯父,不如,您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