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初一個閨閣千金,要說誰家豆腐好吃,還真不清楚,畢竟負責採買的從來都不是,對蔡家有印象,全是因為蔡家母都是難得的人。
大戶人家的姑娘養在深閨,像林瑾初出趟門,丫鬟婆子簇擁著,雖不像前朝一樣戴著兜帽,將自己藏在重重簾幕後麵,旁人也瞧不清的模樣。但貧寒人家不同,說到底,連飯都吃不飽,又哪能講究規矩不規矩、名聲不名聲的,貧寒人家的眷也要做事,哪能藏在深閨中。
蔡家雖不窮,可蔡家男人死得早,那豆腐西施帶著兒過活,若自己氣不起來,別說祖傳的方,怕是兒都保不住。然有得必有失,蔡家母倆保住了自家生意,如今日子也好過起來,母倆的名聲也壞的差不多了,蔡家姑娘長到十七歲了,還沒能定下親事。
林瑾初來時,瞧見豆腐西施與男子拉扯,隔得遠,話是聽不清的,隻約聽見似乎是要求對方迎娶兒。如今人已經散了,平日裡賓客盈門的小店,今日倒有些蕭索,隻瞧見打雜的活計都不知所措的站在旁邊,一名十六七歲的姑娘抱著豆腐西施痛哭。
林瑾初沒走近,不過旁婦人的閑言碎語也飄耳中,隻聽一名挎著菜籃子的婦人道「蔡家閨也是個可憐人,若是富貴人家,這般容貌自然錦上添花,偏偏……」
「誰說不是呢!上回何家小霸王出來調戲,那公子出頭說話,還道蔡家閨遇見好人了,保住了蔡家丫頭不說,還總來幫助,我還道蔡家閨的姻緣到了呢!誰曉得,還沒怎樣呢,不過是旁人說了幾句閑話,竟忙不迭的撇開關係。若悄悄走了還好,偏偏……搞得蔡家母死皮賴臉纏著他一般,累得蔡家閨還要遭人嘲笑。」另一個著帕子的婦人嘆道,都在這一片住著,同蔡家母也是相,聽了不閑話,卻知道那母都是剛烈的子,可誰寡婦門前是非多呢!
林瑾初聽到這裡,忍不住搖搖頭,目落在那母上,這些人提起的那位公子,出手幫助蔡家母怕是心思也不單純,說不定就是瞧上了蔡家姑娘生得好。
「姑娘,時候不早了,咱們該回去了!」眉兒見林瑾初目落在蔡家豆腐鋪上,生怕自家姑娘過去管閑事,連忙提醒道。那蔡家就是個是非之地,姑娘可是定了親的,可別看個熱鬧無端惹上麻煩,好端端的親事又生出變故。
林瑾初也沒想上去出頭,別說與那蔡家姑娘也就遠遠地瞧過幾回,便是相識的,也從不是衝的人。正打算離開,卻見一名男子走過去,頗為和善的朝蔡家姑娘出手。
「姑、姑娘,那不是……」小丫鬟青青遠遠指著那風度翩翩的男子,離得有些遠,瞧著竟是自家未來姑爺。
林瑾初眼睛微微瞇起,搖搖頭道「不是。我聽說,榮王府的四公子,同世子很有些相像,又是溫和善的格,怕不是那位公子吧!」
林瑾初與謝風揚也隻見過幾回,但謝風揚存在太強,便是相的不多,林瑾初也不會認錯人,實在是謝風揚那一氣質,一般人實在學不來。而眼前的人,雖形容貌都與謝風揚有些相似,乍一看有些難以分辨,但細細看去,便能瞧出不同來。
青青才剛剛補了三等丫鬟的缺,也就是先前王府宴客,跟著主子見過謝風揚一回,隻記住了謝風揚出眾的相貌,聽林瑾初這樣說,青青不敢說話,隻胡點頭,道「姑娘說的是,隻是,便是王府的四公子,怎麼能跟那樣的人扯上關係?」
別說林瑾初還沒做人家嫂嫂,便是林瑾初嫁到了榮王府,府上公子的事也不到林瑾初去管,聞言便搖搖頭,道「蔡家母靠自己的本事吃飯,沒什麼可指摘的,走吧,時候不早,該回去了。」
輕輕不敢再說話,才剛剛補了缺,生怕主子將攆出去,還想說些話,挽回自己在主子心裡的形象,卻見林瑾初隻同眉兒說著話,已經往前走去,心裡不由升起些不甘。
過了年,天氣漸漸暖和起來,三月初,林老夫人親自去魯南侯府退了親。魯南侯府是一直想退親的,隻先前二房的舉讓林家拿了把柄,便不敢輕舉妄,然林家上門退了親,與康家主退親畢竟是不同的,讓康家不由生出被打臉的不忿來。然,到底不願再留下什麼變數,康家雖不滿,還是順勢退了親,轉頭,就給長孫另外定了一門親事。
袁氏為此又是一番惱怒,但兩家已經退親了,沒有立場指責什麼,隻又將林曼的婚事攬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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