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覺得團團很笨,教來教去只會說三句話:起牀,吃飯,好看。
喬氏笑個不停,一邊喝茶一邊逗:“你的鸚鵡,會說這三句話就夠了啊,每天你起牀吃飯,還會誇你好看,不都是你聽的嗎,你還指它說什麼?”見過的鸚鵡裡,個頭大的比較巧,聰明的能唱一段曲兒,個頭小的基本不怎麼會說話,團團會說幾句已經很難得了,再說就是絕頂聰明的鸚鵡,也不可能這麼會兒就學會新詞兒。
傅容哼了哼,不甘心地繼續教團團喊它的名字。
喬氏笑著看了會兒,看看外面,道:“剛剛出了一汗,你們先回房洗洗臉,換服,娘帶你們去寺院裡逛一逛。”來過這裡,知道有幾好地方,難得出門,當然要賞得盡興纔不枉這一路顛簸。
傅容聽了,瞅瞅團團,起道:“那娘稍等,我一會兒就回。”說完提起兩隻鳥籠,領著蘭香去了的西廂房。們母休息時,丫鬟們已經將屋子收拾好了,眼下天熱,肯定要等午睡之後天涼快點再返程的。
清清涼涼洗了臉,傅容坐到梳妝鏡前,看看今日帶過來的首飾,有點後悔。
以爲徐晉送他鸚鵡,多半會來永泰寺見,傅容怕徐晉誤會特意爲了他心打扮,上穿的跟帶來的兩備用便都很素淡,首飾也稀鬆尋常,誰想沒看到徐晉,反而見到了安王?
早知如此,定會打扮得漂漂亮亮,爬石階時……
想到石階,傅容一僵,突然冒到一個念頭。
看安王那時與們的距離,應該在們後有一段時間了,那是不是說明,拉著哥哥胳膊借力的憊懶樣子,跟哥哥比賽大步往上爬的樣子,甚至最後落荒而逃的狼狽,都被未來天子看在了眼裡?
傅容哀一聲趴到桌子上,不想見人了,這種初遇,跟料想的相差十萬八千里啊!
“姑娘怎麼了?剛剛不還高興的嗎?”梳頭梳到一半小姑娘腦袋突然搭到桌子上去了,蘭香頓了頓才納悶問道,擡頭朝窗外瞥了一眼,恰好看見傅宣領著小丫鬟去了正屋,不由也想哀嘆。
爲什麼自己伺候的姑娘就這麼不讓人省心呢!
再懊惱,傅容還是煥然一新神清氣爽地去正屋了。
姐妹倆並肩站在一起,大的像含苞放的花骨朵,小的水靈靈正枝,在同齡姑娘裡都是翹楚,喬氏滿意又自豪,親自給傅容傅宣戴上帷帽,由傅宸陪著出去了。
許是天熱,來寺裡賞遊的香客並不多,三三兩兩散佈在永泰寺各,越發顯得此地清幽。
“這是長生池。”來到一座池水前,喬氏輕聲道,示意他們看裡面,“這裡面養了一隻三百多年的大,你們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年你父親帶我來,我愣是沒看出來它藏哪兒了。”
憶起剛親那會兒跟丈夫的甜往事,喬氏笑得溫又幸福。
傅容幾個俯去看。
池水有些深,池底的卵石上長了類似青苔的東西,顯得水有些渾濁。傅容擡手挑起帽紗,沿著池子轉起圈來,傅宸陪著一起轉圈,傅宣則去看旁邊的像石碑。
傅容認真尋,傅宸找了一會兒就沒心思了,跟在傅容邊四張,忽見那邊有一對兒主僕走了過來,正是早上偶遇的二人。傅宸連忙低聲提醒妹妹站直了,免得又跟早上似的因爲在外人面前丟人而生悶氣。
“怎麼了?”傅容疑地擡頭,瞧見安王主僕,不用傅宸多言,自己乖乖站好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躲到傅宸一側。
“好巧,又與公子見面了。”傅宸朝爲首的俊朗公子拱了拱手。
徐平微微頷首,悠然地走到池子邊上:“幾位也是來看的?”
傅宸笑道:“是啊,可惜神難覓,看來不是誰都能有幸瞻仰的。”
“神?”徐平揚了揚角,目在池子裡逡巡起來,“不過是隻上了年紀的懶罷了。”說著擡起手,輕輕一彈,一顆小石子便落了水中。
平靜水面起圈圈漣漪,開始只是小石頭激起來的,很快底下忽有龐然大了,跟著便見荷葉,一隻巨緩緩地出水面,跟徐平對視片刻,又沉了下去。
找了半天都沒瞧見,他隨便一瞥就找到了?傅容忍不住問道:“你怎麼發現它的?”說完悄悄鬆了口氣,剛剛差點喊王爺,幸好母親兄長都在邊,沒有說。
小姑娘聲音,徐平往傅容的方向看了一眼,“我跟它也算是朋友,知道它喜歡藏在何。”
哪有跟朋友的?
正猶豫要不要再說點什麼,後忽然傳來一道這輩子已經非常悉的聲音,“七叔果然與衆不同,古人梅妻鶴子,今日七叔與爲友,如此高雅懷,景行佩服。”
“王爺?”傅宸震驚回頭。
徐晉朝他笑了笑,看也沒看他側頭戴帷帽的姑娘,走到徐平邊道:“七叔怎麼也過來了?早知道,咱們結伴而來多好,路上也有個伴。”
徐平見到他明顯有些意外,笑道:“是啊,沒想到你竟有空,不用當差?”
徐晉在吏部有差事在,可不是想出來就可以出來閒逛的。
“難得個懶,回頭七叔別告訴父皇。”徐晉放低聲音道。
徐平無奈地笑笑,像個長輩。
傅宸趁兩人寒暄完畢跟喬氏引薦,“母親,這位是肅王殿下,這位是安王殿下。”京城能被肅王喊七叔的,只有安王一人。
喬氏恭敬地朝兩位王爺行禮,末了告辭道:“我們先回去了,不打擾兩位殿下清閒。”
徐平跟傅家沒有,聞言沒有做聲,徐晉開口道:“夫人慢走。”
喬氏點點頭。
傅容乖乖跟在母親後,只覺得男人的目過來,如鍼芒在背,走出那麼遠都能到。
回到客房,傅容打發蘭香守在外頭,一個人在屋裡惴惴不安。
徐晉當然不知道的心思,但這些大男人都一樣,不喜歡自己的人跟旁的男人搭話。雖然從始至終只跟安王說了一句再尋常不過的,可如果徐晉因此懷疑對安王有所企圖,將來僥倖安王真喜歡了,徐晉能不疑“移別”?
必須打消徐晉的懷疑。
日頭越來越高,心不在焉地吃完午飯,傅容坐在桌子旁,一邊教團團說話一邊等徐晉過來。
等得昏昏睡,也沒等到人。
或許,是想太多了?
念頭剛落,就聽到了推門聲。
傅容咬咬脣,恨徐晉仗著手中下三濫的東西堂而皇之,也不知道這次的“安神”香會讓蘭香昏睡多久,時間長了,恐怕惹人懷疑。
“知道我會來?”見不驚不慌地坐著,徐晉有些吃驚,又覺得理所當然。
傅容朝他燦爛一笑,指著團團道:“你送我這麼好的禮,會不來邀功?王爺,這份禮我很喜歡。”
笑盈盈的,第一次因爲見到他如此高興,徐晉稍微好了點,坐到傅容邊一起看鳥,“取了名字嗎?”
正好團團也在歇晌,腦袋扎到脖頸羽裡,圓圓的像個球,傅容真心笑了,“團團,王爺覺得如何?”語氣親暱,像兩個相的朋友,沒有之前的防備冷淡。
徐晉扯了扯角,不屑於評價。
傅容瞪他一眼,將鳥籠往旁邊挪了挪,側過子不理他,“王爺既然不喜歡,那就走吧。”
徐晉滿肚子火呢,聽趕他走,直接將整個人提到上,攥手問:“爬石階時,爲何看到安王就跑?”
傅容大吃一驚,都顧不得掙扎了,“你看到了?”
徐晉冷著臉道:“我下完早朝就往這邊趕,幾乎跟你們同時到這裡,怕你母親懷疑,纔沒有面。倒是你,爲何看見安王就扭頭跑了?”跟打過那麼多次道,徐晉知道這姑娘怕被人瞧見醜樣子,但那麼在意被安王看見,莫非又看上他了?否則一個陌生人,何必在乎?
傅容眨眨眼睛,一副恍然大悟的語氣:“原來早上撞見的人也是安王啊?真是巧了,不過我當時沒看清楚,我以爲路上只我們一家人,所以累了才毫無顧忌地坐到地上,誰知道後面有人?那麼丟人,管他是不是安王,我都沒臉繼續留在那兒了。”
說完突然想起什麼,張地問徐晉:“王爺,王爺也瞧見我大汗淋漓地坐地上了?”
徐晉沒看見,早朝後在宮裡耽擱了會兒,臺階上的事是過來時聽屬下說的,但此時見傅容又張又期待地看著他,他繃著臉點點頭:“堂堂未來的肅王妃,下次別再這麼沒規矩了。”
傅容在他點頭時便轉要下去,氣憤地推他:“誰讓你看見的?那麼醜……”
“一點都不醜,得讓我現在就想要了你。”
口怒火被耍氣的樣子勾了.火,徐晉再也抑不住,強行轉過傅容子吻了下去。氣的時候有多,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想到屬下回話時的稍許不自然,徐晉都後悔讓屬下跟著了。
“濃濃以後老實點,別再勾搭人了?”將渾發的小姑娘抵在牆上,徐晉邊吻角邊問,聲音低啞,像孩子一樣不講道理。
傅容不服氣,扭頭躲他:“我勾搭誰了?你別口噴人,我……”
“你勾搭我了。”徐晉堵住,深深地吻了起來。
若不勾他,他怎麼會越來越想早早將帶回府裡,不讓任何人瞧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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