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喬不知道為什麼，在墨玉珩的注視下心虛到不行，手心出汗了。

墨胭脂還在興的嗷嗚著，墨玉珩見顧南喬被他嚇得不輕，輕嘆一聲「適當喝一些米酒對好，你要喝就別的喝，正大明的喝一小杯就好，隻要不喝醉，我也不會多說什麼。」

顧南喬沒想到墨玉珩會說出這樣的話，心裡不已，也為自己剛才的行為到抱歉，道「我知道墨哥哥是為了我好，我以後一定不喝酒了，我就是看你們都在喝，唯獨我沒得喝，才小嘗了一口。」

說到後麵，顧南喬的聲音低了幾個度，覺得自己有點矯了，這可要不得。

「看來是我管的太多了，讓你覺得不自由，不如這樣好不好，我以後也不管你了，你想喝就喝，不過你每次喝了酒，那就要吃一盤子的芥菜，你看這個易如何？」墨玉珩善解人意道。

聞言，顧南喬驚了，抬頭看了墨玉珩一眼，苦著臉道「我錯了，墨哥哥你別生氣。」

說著，還拉著他袖，撒。

墨玉珩不為所，一眼就看出了顧南喬這是在裝可憐，這次事件要是輕輕揭過了，過不了幾天，就會故態復萌，他沒法時時刻刻盯著，所以這一次定要給長長記！

「錯哪了？」

「」顧南喬語塞，你問錯哪了，還真說不出來，就是不想吃芥菜，纔想著撒賣萌矇混過關。

誰知道墨哥哥越來越不好糊弄了！

哎，別人的心上人都是善解人意的偏偏公子，怎麼到了這裡，墨哥哥就跟個管家婆似的！

不過心裡也高興的，畢竟墨玉珩管得越寬，代表他心裡有。

可不就威脅吃芥菜，顧南喬有些忍不了。

「嗯？不知道還是不想說？」墨玉珩低聲問道。

周圍的人看到他們倆在說話，顧南喬還像個犯了錯的孩子垂著頭，想要勸幾句，看到墨玉珩那黑沉沉的臉，也不知道顧南喬究竟是哪裡惹到墨玉珩了，他怎這麼生氣？

唯獨隻有伍林氏看著這一幕，眼裡飛快的掠過一笑意，現在的日子不太好過，所以看到顧南喬倒黴，心裡舒坦。

隻是這裡是墨家，伍林氏腦子也沒壞，所以不敢放肆笑出聲，不過墨玉珩和顧南喬之間鬧彆扭好的，每天看他們和和睦睦，心裡可難了。

哪裡能想到，墨玉珩和顧南喬可沒有鬧矛盾，給誤會了。

顧南喬見墨玉珩非得要一個答案，知道躲避是躲不過去了，想了想道「我以後不喝酒了，一定一滴不沾，我保證！」

「嗯。」墨玉珩也懂得見好就收「你下次喝酒再被我看見，那可就不是一盤芥菜的問題了。」

聽到芥菜兩字，顧南喬臉更不好了，討厭吃芥菜！

兩人坐下來繼續吃飯，墨玉珩也給顧南喬夾菜、挑魚刺，一副和和的樣子。

伍林氏看在眼裡，再想想自己那個嫁出去的兒現在過的日子，麵對滿桌子的味佳肴，也沒了胃口。

除了伍林氏，還有一頭狼心也不爽，墨胭脂在一旁看著看著，突然發現，哥哥姐姐從一開始的爭鋒相對到現在相談甚歡了，而它啥也沒得到。

啊喂，你們是不是忘了本公主啦？

本公主不求榮華富貴，隻要賞口飯吃就好了。

墨胭脂見兩人低低笑著說話，著急了，小爪子拉著凳子，嗷嗚個不停。

顧南喬嫌棄它太吵，直接夾了一塊紅燒，丟在它裡。

「嗷嗚！」別想一塊紅燒就打發了本公主，本公主可不吃這一套。

囫圇吞棗般的吃完後，墨胭脂還是不安分的嗷嗚個不停，吵得大家都沒心思吃飯，見它這樣，墨玉珩直接拍了拍它頭頂，冷聲道「小傢夥，居然學會告狀了，再不老實點，就罰你去門口守歲！」

壞人，你們兩個都是壞人！

墨胭脂無聲的控訴著，人家就想喝一口米酒，腫麼了嘛？

居然這麼對它！太傷心鳥，墨胭脂哀怨的看了顧南喬和墨玉珩一眼，搖著尾離開了。

嗚嗚，本公主就是個沒人疼的娃子，還是獨自傷心去吧！

見墨胭脂消失在門口，顧南喬有些擔心，外麵又黑又冷，莫要把墨胭脂給凍壞了。

站起來想要出去找，墨玉珩一把扣住了的手道「別找了，墨胭脂就是被寵壞了，不會走遠的，頂多就是在圍牆邊上撓牆。」

顧南喬無語的看著他，撓牆還不嚴重麼？

還別說墨玉珩猜得準準的，院門已經落鎖了，墨胭脂也知道大山裡不安全，更不會主跑出去，它就是氣不過墨玉珩的偏心，所以跑到後山，習慣撓牆！

撓到一半，圍牆外麵傳來了墨胭脂悉的嗷嗚聲，它頗有些疑，莫不是圍牆外麵的是它的同伴？

墨胭脂好奇極了，長這麼大，它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呢。

那它是應該跑出去看呢？出去看呢？

墨胭脂略微一思索，利索的爬上了樹杈，躍到了圍牆上，攀著圍牆下去了。

顧南喬他們可不知道墨胭脂翻牆跑了，還在吃著年夜飯。

這一頓飯，足足吃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大家相互敬酒，或者聊一聊這一年來的事和收穫。

墨玉珩看著這一大家子，眼裡浮現出了一抹溫，回想以前的二十多年，跟他一起過年和守歲的人也隻有夏杜鵑了。

夏杜鵑走了以後，不管是什麼節日，他都一個人過，別人家是熱熱鬧鬧，一家人歡歡喜喜的聚在一起，而他則是形影單隻。

本以為這一輩子就這麼過了，他也做好了一輩子一個人過的打算，誰知道顧南喬出現了。

這是一份老天爺給的大禮包，是他這二十多年來得到的最好一份禮。

有了，家裡熱熱鬧鬧，日子也越來越好，這一切都是因為！

飯後，花月幾人收拾著殘羹剩飯，顧南喬他們則是挪窩去了堂屋。

守歲也是大齊的習俗，他們在堂屋裡坐到了子時過後，大家都有些睏意了，這才四散而去。

春年，大家就都聚在一起吃吃喝喝，村裡人相互串串門子。

年初一大家都沒有出門，年初二大多數都是出嫁回孃家拜年，走親訪友倒是不挑時間，有空就去。

顧南喬去年了顧家戶籍，認了顧長水他們為乾爹乾娘，所以今年過年顧家去走親戚，顧南喬自然也是跟著一起去了。

倒是墨玉珩，顧南喬問他要不要一起去的時候，墨玉珩拒絕了。

今兒是年初三，山上的桃花和梨花開了，從騾車上去，漫山遍野的桃花和梨花如同天邊的雲霞，紅如霞，潔白如雪。

「喬妹，你在看什麼呢？」香玉見顧南喬挑開騾車的窗簾子看著外麵，忍不住問道。

顧南喬道「這裡好多花啊！」

「嗯，你不知道吧，這裡長出的桃子和梨子，味道可好了，又甜又脆，大家都喜歡吃。」香玉介紹著，一邊給顧南喬說起這裡的風土人，一邊指著周圍的山坡說著一些舊事。

他們要去的地方名為蓮花村，嫁到這裡的人是香玉的閨中友王氏，對於香玉來說，王氏是最好的手帕，特別是今年王氏更是早早就邀請香玉一家去家走走，所以香玉帶上了顧南喬，算是認認人。

免得將來在路上遇見了，誰也不認識誰。

騾車順利進了村，到了王家。

王家人見他們來很是高興，大家相互寒暄著，也介紹了顧南喬跟他們認識，王家人見顧南喬年齡小，還給了一個紅包。

顧南喬見此，失笑不已。

大家都是人，雖然平日裡甚來往，不過見麵後，大家都很稔的說著話。

顧南喬跟王家人不悉，所以端著笑臉，乖乖坐在一邊就好，等用過了午飯，香玉和王氏還在聊天，顧南喬和顧明凡倒是有些坐不住了，兄妹兩人藉口去外麵逛逛，離開了堂屋。

蓮花村就是個小村子，全村加起來還沒有二十戶人家，村子太小，不到半刻鐘就逛完了。

「二哥，我還不想這麼早回去。」顧南喬走到田埂邊上，寧願對著長滿荒草的田地，也不想回去對著那些人。

顧明凡跟是一樣的想法「我也不喜歡來王家，不過娘喜歡來，跟姨姨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分不一樣。」

顧南喬是覺得王家人有些虛偽，明明是第一次見到，還要故作很稔的模樣，不喜歡。

顧明凡討厭來王家，純粹就是因為王家的兩個兒。

王氏隻生了兩個閨，兩個閨現在也就十五六歲的模樣，還沒有定親，而每次隻要顧明凡兄弟來王家，這兩姐妹總是要跟他們一起出去玩。

小時候也就算了，彼此不懂事，可現在他們都不是小孩子了，再這樣就越界了，可王家兩姐妹卻不在意，依舊是我行我素。

「分薄如一張紙，在麵對自己利益的時候，講分的人就輸了！」顧南喬冷笑道。

顧明凡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覺得自家妹妹說的就是有道理！

兩人順著田埂往前走去，比起北方的皚皚白雪，地南方的鄰水縣現在已經步了春天。

天氣雖然還沒有太暖和，但是風迎麵吹來沒有冬日裡的冷冽。

兄妹兩人走了一段路之後，就往回走了，卻在快要進村的時候，看到了正在前麵放牛的兩姐妹。

兩人似乎在說著什麼，臉很是不好。

顧南喬和顧明凡對視一眼，兩人默不作聲的走了過去，聽牆角。

「姐姐，我看你和顧明宇的婚事怕是不了，剛剛爹孃都這麼明顯的表示了，可人家是不吭聲，不應承。」先出聲的是王家妹妹王如雪。

聞言，王如意臉一僵，忿忿道「明明這樁婚事是當年他們自己答應的，否則我也不會等了顧明宇這麼多年。」

的大好時都浪費在了顧明宇上，若是不能得償所願，這些年的等待，豈不是了笑話？

王如雪道「咱們這樣說沒用的，這隻是口頭約定罷了，沒換庚帖，連張字據都沒有留下來，早知道他們顧家會抵賴，當年就應該寫張字據，讓他們按手印。」

王如意道「這都怪娘，早知道當年就應該讓人寫好了字據，讓香姨按手印，這下好了，過了這麼些年，他們不承認這門親事了。」

說起這件事，王如意臉更不好了。

把所有的希都放在了顧明宇上，誰知道最後卻是個這樣的下場？

「姐姐，就算你不能嫁給顧明宇那也沒關係，不是還有顧明凡麼？他雖然沒有秀才的功名，但是好歹也是顧家人，隻要嫁了顧家，也就能解了咱們家的困境。」王如雪頗有心計的說道。

「這怎麼能一樣？一個是秀才娘子，說出去也麵，顧明凡不過是個吃乾飯的人，沒點本事，還想娶我？」王如意很是不願意，說起顧明凡的語氣也頗為不屑。

王如雪見如此，隻得道「姐姐，現在可不是咱們能挑挑揀揀的時候了，顧明宇沒有跟著來，咱們總不能跟著去顧家吧？這樣眼的送上門去你名聲還要不要了？」

王如意猶豫了，抿著不說話。

王如雪繼續道「顧明凡雖然沒有顧明宇有本事，但是他們是親兄弟，就算以後顧家分家，顧明凡也能得到一半的家產，姐姐，顧家的家底如何，你是知道一些的，就算是這一點點，也足夠讓你下半輩子吃喝不愁了。」

「你說的有道理，可我還是有些不甘心，我明明就會有大好前途，可現在卻要這樣委屈自己，我實在是不甘心吶！」王如意聲音裡多了一抹別樣的緒，似乎選擇顧明凡是一件很委屈的事兒。

「那有什麼辦法呢？誰讓你跟王瘸子發生了那樣的事兒，要是沒有這些事，爹孃也不會著急忙慌的給你找人家了。」

麵對王如雪的指責，王如意一個字都反駁不了，隻能獃獃坐著，任由數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