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弈良雖然是滿心不悅,但是自家兒現在已經離開京城了,而他還不能派人去追,自家閨不在,他可得幫著閨守好這一畝三分地,絕對不能出現了任何意外。
同時他也想明白了,早上的時候他跟顧南喬提起過,要給安排侍衛,可是顧南喬卻拒絕了他挑選的那些銳侍衛,反而是挑選了幾個平平無奇,毫不出挑的侍衛。
他那時候問起原因的時候,顧南喬是說皇覺寺是皇家寺廟,裡麵的僧人都是皇家養著的,去皇覺寺很安全,再說了是去祈福的,最重要的就是心意了,可別因為這個舉,惹惱了佛祖,到時候就不好辦了。
當時蕭弈良沒有多想,還以為是顧南喬不喜歡被人看著,可現在想來,顧南喬那時候的舉時分怪異,顯然不願意要那些武功高強的銳,完全是為了能安全逃離啊。
這個小妮子,做事實在是太狠決了,瞞著別人就算了,連他也一併瞞著,別人相信不過,連他也相信不過。
蕭弈良突然覺得心更塞了,這種不被人信任的心,實在是太難了。
蕭弈良知道顧南喬沒有生命危險之後,整個人也冷靜了下來,他對桑譽吩咐道「你去挑選幾個武功高強的侍衛帶著他們去皇覺寺,讓他們好好找找喬妹,至於簡王爺的事,本王親自督辦。」
上次簡王爺跟蕭明秋攪合在一起算計顧南喬的事蕭弈良還沒有跟簡王爺算賬呢,不是他不想算賬,而是沒有名目,事已經被楚皇給理清楚了,爭對簡王爺的罰也很嚴重了,蕭弈良就是心裡不痛快,他也不能表現出來。
本來他沒有想這麼快簡王爺,可簡王爺自己作死,這件事花月雖然隻說了寥寥數語,但是蕭弈良心裡清楚,要不是簡王爺還沒有放下那個妄念,顧南喬又怎麼算計得到?
不管這件事究竟是顧南喬故意搗鼓出來的,還是簡王爺真的賊心不死,蕭弈良都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早就想算賬了,今兒剛好,新仇舊恨一起算!
桑譽對簡王爺的做法很是生氣,簡王爺喜歡蘭清莞的事在楚國京城不是,他們都知道這件事,但是知道歸知道,他們也沒有想到簡王爺喜歡蘭清莞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容有點相似的子,簡王爺全都收羅到了自家的後院。
他要是不把主意打到顧南喬上,別人就算覺得他的所作所為很是令人噁心,但是也不會故意抓著這件事去尋簡王爺的麻煩,可他居然對顧南喬生出了別樣的心思,這就讓桑譽幾人無法坐視不理了,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好好教訓簡王爺一通。
桑譽領命而去,立刻就清點了二十多名侍衛,浩浩的離開了瑾王府,直奔皇覺寺而去。
蕭弈良帶著花月直接就去宮裡,找楚皇告狀去了。
京城裡因為蕭弈良的這一通告狀,又掀起了各種風風雨雨,隻不過這些風風雨雨也不過是侷限在京城這片小地方,對於早已經離開京城的顧南喬是一點影響也沒有。
的銀月,籠罩著這一片大地,像是給這片大地披上了一層銀的裳,讓原本巍峨的高山瞬間也變得和了許多。
彎彎曲曲的道在大山之中互相串連著,幽靜的山穀之中,突然傳來了噠噠噠的馬蹄聲,很快在拐角就出現了三匹馬,為首的是一個青男子,中間的則是白男子,後麵是銀白裳的男子。
馬兒又行駛了一段路,中間的白男子突然搖晃了一下,後麵的男子見狀,連忙道「姑娘,咱們已經不停歇跑了差不多兩個時辰了,姑娘該歇歇了。」
中間的男子就是扮男裝的顧南喬,剛剛喊的人是姚冰,顧南喬了額頭上的汗水,忍著上的疼意,固執道「咱們快一些,隻要我堅持一下多堅持一下,我們就能快點到邊界。」
要快點去找墨哥哥,找不到墨哥哥,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安心歇息的。
姚冰很是擔憂,哀求道「姑娘,您是第一次騎馬,這沒有經驗,很容易把腳上的麵板給磨爛,姑娘您就別堅持了,咱們先下馬,休息一會兒,明兒再趕路好不好?」
走在最前麵的華天也停了下來,他常年在外行走,對於這一帶還不算陌生,他看了看四周,而後道「這裡離下一個縣城還有好長的一段路,姑娘從中午開始就沒有怎麼吃過東西了,咱們先到前麵的村莊投宿一晚,姑娘,咱們現在首要的事就是養蓄銳,您要是都倒下了,又如何去找主呢?」
顧南喬被他們兩個人磨得沒有了辦法,隻能答應了下來,又行了差不多一刻鐘,終於到達了一個小山村,華天上前,絡的敲門,說明瞭來意。
楚國的百姓對於這種借宿之人已經是很習慣了,特別是這裡離京城並不遠,對於這些百姓而言,這種事數不勝數,自然是開啟大門迎著他們進了院子。
這戶農家的戶主是一對三十多歲的農夫和農婦,他們夫妻膝下還有六七個娃兒,家裡條件不太好,但還是儘力給顧南喬一行人張羅了吃的。
今年楚國大雪,百姓們手中早已經沒有了餘糧,農婦端上桌的也不過是地瓜和稀的不能再稀的米粥。
饒是如此,農婦家中的孩子看到了以後也都眼饞到不行,眼的著顧南喬他們手中的大碗。
「家中貧寒,我們能拿得出手的食也隻有這些了,還希你們別嫌棄。」農婦說道,熱招待他們。
顧南喬很是過意不去,連忙道「深夜叨擾嫂子已經是我們的不是了,這些食很好。」
農婦見大口大口的喝了粥,愁容滿麵的臉上總算是添了一分笑意,轉離開,看到自己的孩子們眼的看著這邊,連忙招呼自己的孩子離開。
可是孩子們並不願意離開,還是眼的看著顧南喬他們桌上的地瓜和大碗,那炙熱的目,讓人想忽略都難,顧南喬放下碗筷,對著其中一個才三歲左右的小孩招了招手,小孩有些怕生,目怯怯的看著顧南喬,不敢靠近。
見狀,顧南喬拿起了一地瓜,對著小孩搖了搖,小孩目落在了地瓜上,眼眸很亮,那歡喜的目讓顧南喬很是心疼,連忙對招了招手。
在地瓜的號召下,小孩一步一步慢慢走了過來,顧南喬把地瓜遞給,小孩怯怯的看了顧南喬一眼,又看了看地瓜,最後轉頭看向了的母親。
農婦已經被自家閨的所作所為嚇傻了,連忙道「六寶兒,快過來,那些食是給客人吃的,你可不許貪。」
小孩扁了扁,很是委屈,卻還是聽話的往後退了一步,隻是那雙清亮的眼眸這一瞬間像是被蒙上了一層灰,黯淡了不。
顧南喬不喜歡這樣的眼神,連忙把地瓜塞到了小孩手中,含笑道「吃吧,喜歡就拿著吃,別客氣,你們要是喜歡的話,都過來吃吧!」
小孩實在是抵擋不住地瓜濃鬱的香味,咬了一口,眉眼彎彎,臉上出了兩個小巧的酒窩,煞是可。
顧南喬看著,忍不住手了小孩那糟糟的頭髮,小孩小心翼翼的吃著地瓜,那虔誠的態度就像是在對待世上最珍貴的珍寶。
顧南喬看著異常心酸,知道在這個朝代還有很多人都吃不飽飯,可是沒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到這些人,以前覺得家村的有些人就已經很窮了,可看到了這裡,卻覺得這裡比家村更窮。
不過這也是正常的,家村再窮,那也是靠近海的地方,人們總是會有各種方法去謀生,山裡沒食,那就去水中找,可是楚國不同,地理位置不同,溫度氣候不同,連種植的植被都不一樣。
楚國是高山,溪流雖有,但是河裡的石頭比水都多,這裡的田地都是旱地,隻能種植玉米和地瓜,至於水田,那是再貴不過了,在鄰水縣,水田最貴也不過是五兩銀子一畝,可是到了這裡,足足就翻了一倍,普通人家買不起。
楚國的水田全都在那些地主老財的手中,百姓們想要吃大米,那就隻能去地主老財那邊簽訂租賃協議。
這租賃協議那就是一個不平等條約,百姓們一年忙到尾,最後獲益之人就是地主老財,至於這些窮苦人家,忙活了一年,養家餬口都做不到,大米依舊是金貴到不行,他們捨不得煮大米飯吃,每餐煮飯的時候,都要在大米飯中加一些地瓜。
說實話地瓜都比大米多,說是大米飯,其實說到底還是地瓜飯,可就是如此,能夠吃得起的百姓,也還是數。
所以在前段時間顧南喬在城門口施粥時,有不百姓不遠千裡都跑去那邊討要一碗熱乎乎的粥吃,那些粥很是黏稠,一點地瓜兒都沒有。
顧南喬看著這一家六個孩子狼吞虎嚥的模樣,很是心疼,對華天說道「華天,你去最近的鎮上採買一些東西,最好的食,越多越好。」
見不得這些小孩子們,若是不幫著做些什麼,於心難安。
華天點頭,連忙出了門,倒是農婦從廚房回來時,看到了這一幕,很是著急道「使不得啊使不得,你們怎麼能吃給客人準備的飯食?趕過來,娘這裡已經備好了晚飯,你們趕過來吃。」
孩子們聽到母親的召喚,依依不捨的走了過去,裡還是塞著地瓜和大米粥,顧南喬見此,連忙道「我們也已經吃飽了,不礙事的,孩子們喜歡吃那就讓他們吃吧。」
農婦很是不好意思道「不不用,我已經給他們準備好了晚飯,他們吃那些就好了。」
顧南喬看了農婦手中的大碗一眼,就看到了裡麵放著幾個黑乎乎的餅子。
「這是什麼?」顧南喬問道。
農婦有些不好意思,低聲回答道「野菜餅子。」
說是野菜餅子,可是這裡麵完全沒有麵這些該有的輔料,有的不過是一些糙的玉米,還是農婦他們用石磨給磨出來的,裡麵也沒有放油,野菜餅子乾,看著就讓人食慾全無。
孩子們對於野菜餅子很是抗拒,不肯吃,這種野菜餅子,顧南喬沒有吃過,但是想一想就知道味道絕對好不了。
沒有油從鍋裡烙出來的餅子,能好吃麼?
「我能嘗嘗嗎?」顧南喬道。
麵對顧南喬的要求,農婦很是為難,但還是答應了下來,顧南喬拿起了一個野菜餅子,咬了一口。
野菜餅子是沒有鹽味那種,乾的,咬著很是費勁,口也不好,嚥下去的時候還會把嚨割的生疼,這樣的野草餅子,顧南喬在剛剛穿越過來的時候都沒有吃過。
這家人的家境究竟有多窮那就不必明說了,可是他們還是把家裡最好的食拿了出來,招待他們!
這一刻,顧南喬心裡滋味難言。
離開皇覺寺山崖時是傍晚,到了這裡的時候已經到深夜了,可他們一家人還是沒有吃飯,顧南喬閑來無事,便跟他們話家常。
這家的漢子倒是寡言語,但是對妻子和孩子卻很好,家裡沒有多食,他都是讓孩子們和妻子先吃,等到他們全都吃飽了以後自己再吃。
「嫂子,你們怎麼這麼晚才吃飯呢?」顧南喬道。
農婦抬起頭,憨的笑了,「咱們家一項是這麼晚吃晚飯,沒有辦法,家裡孩子多,我們白天都隻能在外麵忙活,等到事做完了以後,纔回來,天不知不覺就晚了。」
「你們養這麼多孩子很是辛苦吧?」顧南喬沒有養過孩子,但是也知道養孩子的艱辛,當年父母養的時候,條件可比這戶人家好太多了,但是父母力還是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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