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弈庭這話一出,滿堂皆驚,前朝皇室餘孽這幾個字震得大家腦袋都嗡嗡作響。
顧南喬和蕭弈良的臉很是難看,顧南喬是想過這件事可能會被揪出來,但是卻沒有想到這麼快就被揪出來了,而蕭弈良他是不知道墨玉珩份,所以現在聽到蕭弈庭這麼說,不論真假,蕭弈良心裡也是驚濤駭浪!
這怎麼可能呢?
不可能的!
蕭弈良在心裡安著自己,當他抬頭看向蕭弈庭時,特別是對上蕭弈庭那雙熠熠生輝的眼眸時,蕭弈良心裡沒了底氣。
蕭弈庭這人確實是急功近利,但是他還是有一點優點,那就是不會信口雌黃,如今他開口說出這些話,肯定是有證據的。
楚皇也被蕭弈庭這番話給嚇到了,不過楚皇不愧是居高位之人,他雙眸直直看向了蕭弈庭,眼眸裡迸出了濃濃的警告「你胡說什麼呢?知不知道有些話是不可以胡說的?」
蕭弈庭道「父皇,兒臣的為人您應該清楚,沒有真憑實據的事,兒臣不會妄言,更別說是誣陷有功之臣了。」
楚皇瞭然,蕭弈庭是個求才若之人,見到墨玉珩有才華,他會想要招攬這很正常,也符合蕭弈庭的子,但是要說他會因為得不到墨玉珩而編造出一些莫須有的事來誣陷他,那也是不可能的,自己的兒子,楚皇哪怕是再不喜歡,但是也心中有數。
所以楚皇看著蕭弈庭,板著臉道「你把證據說一說,你若是無中生有,那麼就別怪朕容不下你。」
「是,父皇。」蕭弈庭眉眼一挑,很是得意道「這件事兒臣一開始並沒有懷疑,畢竟墨大人對咱們楚國有大功,能夠擊退大齊和遼國,墨大人在其中的重要不言而喻,可是前段時間,兒臣遇到了一個從大齊那邊過來的遊醫,他在墨大人回京的時候見到了墨大人,跟兒臣說,墨大人長得很像大齊的一個通緝犯。」
「兒臣那時候就以為隻是兩個人長得有些相似罷了,並沒有多想,可是當遊醫說出了墨大人的名字時,兒臣這才上了心,要知道墨大人是今科探花,一時之間風頭無兩,京城裡有人認識他,那也屬於正常,可遊醫是從大齊過來的,他行走天下,並不在一個地方久留。」
「兒臣也查過了,春闈那段時間,遊醫並不在楚國,那時候遊醫正在大齊的江南尋葯。」
蕭弈庭把自己調查的經過說了一通,他把神醫送走以後就心生疑竇,派人去了大齊,不知道是他運氣好還是大齊皇室對這件事非常上心,哪怕過了這麼久了,但是在大齊有些很重要的城池邊上還有墨玉珩的通緝畫像。
蕭弈庭做事還算是仔細,不僅僅是把通緝畫像帶回來了,還去家村走了一遭,這一走雖然沒調查出什麼重要的線索,但是也得到了一些佐證,比如墨玉珩是在大齊朝堂通緝他之後離開了家村,最後來了楚國。
蕭弈庭早在前兩天就已經拿到了畫像和一些證據,但是他卻沒有貿貿然進宮跟楚皇說這些,因為他知道自己私下裡去找楚皇,楚皇為了楚國的將來,不一定會把這件事抖出去,說不定還會包庇墨玉珩,畢竟現在的楚國已經經不起折騰了。
更重要的還是墨玉珩對楚國有功,在民間呼聲不小。
想要一舉把墨玉珩趕盡殺絕,那麼今天就是一個最佳的時機。
可以說蕭弈庭猜對了,看楚皇那漆黑的臉,還有眼眸裡浮現出不信任的芒,蕭弈庭就知道這件事了,要是能夠通過這件事把蕭弈良也給拉扯下來,那麼他就賺到了。
可蕭弈庭心裡也明白,想要把蕭弈良弄下來並不容易,他不是墨玉珩,剛剛來楚國基不深,想要弄死他就跟弄死一隻螞蟻一樣,蕭弈良是楚國的戰神,又是楚皇和皇後娘孃的兒子,想要弄死他可不容易。
不能著急,這種事總得慢慢來,一步一步慢慢籌謀,現在先把墨玉珩給弄死就行了!
隻要墨玉珩死了,那也算是重傷了太子殿下。
「墨玉珩,你可有什麼話要說?寧王所言可屬事實?」楚皇看向墨玉珩的眼眸再也沒有了往日裡的歡喜和欣賞,反而是瀰漫上了一層冷意和殺氣。
如今天下三國都是從藍國國滅以後才建立起來的,若是墨玉珩真的是藍國皇室餘孽,那麼他現在跑來楚國的目的就不得不讓楚皇深究了,是想要復國還是想要報仇呢?
顧南喬看著楚皇那晴不定的眼神,心一,知道楚皇這是懷疑了,隻要楚皇懷疑了,不管墨玉珩是不是藍國皇室餘孽,為了永絕後患,楚皇都會痛下殺手,哪怕他們拿出了證據證明墨玉珩並不是藍國皇室餘孽那也沒有用。
在這一刻,顧南喬後悔了,後悔聽了墨玉珩的話,乖乖在楚國等他,後悔讓墨玉珩進了朝堂,隻要墨玉珩不走這條路,那麼他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誰也不會把目放在他上。
也後悔來了楚國這麼多年,卻半點基都沒有,想要護住自己想要護住的人,卻無能為力。
是楚國公主不假,可是所擁有的這一切都是楚皇所給予的,自己所擁有的,不過是幾間鋪子,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這一刻的顧南喬很是懊悔,是的錯,墨哥哥讓什麼事都不用理會,隻要管著自己高興就好了,其餘的事他來解決,所以顧南喬便把所有的事都給了他,不管不問。
現在事被捅破了,想要護住墨玉珩都無能為力。
顧南喬來到這個朝代這麼久了,還是第一次會到了無能為力,墨玉珩若是傷了病了,都能夠從閻王爺手裡,把他搶奪回來,隻要願意,墨玉珩就算隻剩下一口氣,顧南喬都會拚盡全力救他,可是這次要墨玉珩命的,是皇上,是這個朝代的掌權者,一個弱子有何能力跟一國之君鬥?
墨玉珩在楚皇低氣的眼神中站了起來,他不慌不忙道「臣不知道寧王爺說的是什麼,臣雖然是從家村而來,但並不是什麼藍國皇室餘孽,若要說臣跟大齊皇室之間,倒是有海深仇,臣的父親是楚墨雲,臣跟大齊皇室有不同戴天的海深仇。」
楚墨雲這三個字在遼國邊關是赫赫有名,哪怕是在楚國,大家都略有所聞,一聽到墨玉珩這麼說,大家頓時又把目放在了墨玉珩上。
這位就是楚將軍的兒子?確實是跟他老子一樣有魄力,有能力,但是楚將軍當年是因為什麼原因去世的,大家就都說不清道不明瞭。
這是他國的事,他們自然是不清楚。
楚皇聽了以後,銳利的眼神銳減了幾分,不過其中還是夾帶著萬般的不信任,顯然他對墨玉珩的話並沒有全信,但是墨玉珩所言也有道理,畢竟蕭弈庭遞上去的通緝畫像裡寫的也就是墨玉珩是楚墨雲的兒子,犯下了滔天大禍,這才通緝他。
一時間,楚皇迷茫了,不知道事真相如何,不過不管如何,墨玉珩他是不敢再用了,得等事調查清楚以後再說,若是墨玉珩跟前朝無關,隻是楚墨雲的後代,那麼楚皇也不介意幫他一把,畢竟楚墨雲可是赫赫有名的戰神,當年打得遼國毫無還手之力。
若是墨玉珩份沒有問題,那麼楚皇就能夠放心差遣他。
可要是墨玉珩真的是前朝皇室餘孽呢?那該怎麼辦?
楚皇思慮再三,最後還是讓人把墨玉珩給關押起來,說是要仔細調查。
隻要不是當場要了墨玉珩的命,顧南喬就冷靜了不,眼睜睜看著墨玉珩被帶走,幾次三番想要出聲相助,但是都被蕭弈良給阻止了。
這一場除夕夜宴,開始時是喜氣洋洋,大家其樂融融,可是到了最後,卻變了一場無疾而終的夜宴,楚皇離席的時候,臉十分不好看,蕭弈良和顧南喬看起來雖然很是平靜,可是心究竟如何,誰也探查不出,倒是蕭弈庭得意洋洋搖著扇子離開了。
這一場除夕夜宴,蕭弈庭了得利之人。
從皇宮回到瑾王府,這一路上,顧南喬和蕭弈良都沒有說話,顧南喬安安靜靜坐在馬車裡,腦海中反覆想著今晚發生的事,也在思考著若是墨玉珩的份瞞不住,他們應該怎麼辦。
到時候楚國是呆不下去,那麼他們能夠去的地方就隻有南域了!
蕭弈良心也不好,他騎在馬上,看著馬車幾眼,有心想要跟顧南喬說話,可是一想到夜宴上的事,蕭弈良就如同如鯁在,什麼話都說不出了。
父兩人沉默著,回到了王府,沉默著去了梨花塢,兩人很是默契讓邊的伺候的人全都退下了,寂靜的梨花塢中,隻有顧南喬和蕭弈良兩人。
蕭弈良不是蠢笨之人,從今晚顧南喬一開始突變的臉心裡就已經確定了,蕭弈庭所言十有是真的,所以他看著顧南喬也沒有拐彎抹角,而是直接道「寧王所言是不是真的?」
顧南喬沒有直麵回答,而是反問道「若是真的你打算如何做?大義滅親?」
「胡說八道,他跟我瑾王府可沒有一點乾係,我就算滅了他,那也不是大義滅親。」蕭弈良被顧南喬這話氣得角了「喬妹,我雖是皇室中人,但是我與他們不同,不管墨玉珩是不是前朝皇室的後人,於我而言並沒有什麼不同。」
在蕭弈良眼裡,墨玉珩就是他兒的救命恩人,是他兒喜歡的人,至於墨玉珩的份,其實並不重要。
「是嗎?」顧南喬不信,但是又不想傷害了蕭弈良的心,隻得道「爹,墨哥哥的事你不要管,我們自己會解決。」
「我不管?我怎麼可能會不管?」蕭弈良怒道「你是我兒,你這些年來一顆心都掛在他上,我知道你非他不嫁,若他真的是前朝皇室後人那也不打,直接找一個人頂替他的份就是了,讓他出來。」
顧南喬訝異地看著蕭弈良,完全沒有想到蕭弈良會說出這一番話,而蕭弈良後麵的話更是讓顧南喬詫異「若是這條路走不通,你們還是有退路的,你們去南域,你是映月族未來的族長,你小姨也一直眼期盼著你去,到時候你跟那臭小子一道走,楚國的事別管了。」
「爹,我們想要一走了之很容易,那你呢?」顧南喬問道,沒有直接回答關於墨玉珩份的問題,但是這句話也算是間接承認了墨玉珩的份。
蕭弈良道「不用管我,我是楚國的王爺,肩上擔著楚國的擔子,我是不可能離開楚國的,喬妹,你從小到大都沒有吃過楚國的一粒米,沒有過屬於你的一切,你不欠楚國任何東西,這幾年來,你對楚國更是有巨大貢獻,喬妹,你和墨玉珩的好,楚國的百姓會記著,他們不會忘了你們。」
「而我了為親王的特權,就得跟楚國共存亡,在這個要關頭,我是不能也不會離開楚國的。」
著蕭弈良臉上的堅毅之,顧南喬眼眶一紅,一直都知道蕭弈良很想要彌補這十幾年所遭的苦難,一直都在毫無底線對好,可是卻從來沒有想過蕭弈良能做到這一步。
為了跟墨玉珩,蕭弈良居然能夠做出這樣的選擇。
「爹,我們是不是太悲觀了,墨哥哥會來這裡肯定就會有準備,他的份肯定早就打點好了,皇祖父應該不會對墨哥哥痛下殺手。」顧南喬有些樂觀的想著。
蕭弈良搖頭道「喬妹,你別對他抱有太大的期,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比別人瞭解,單憑寧王的那一番話,他就已經了殺機,現在還沒有作,隻不過是事發突然,他沒有準備,等到他把事理好了,不管墨玉珩是不是前朝皇室後人,他都會毫不猶豫理掉。」
跟楚皇當了幾十年的父子,蕭弈良對楚皇是非常瞭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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