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齊后當即便暈厥過去,之后病一落千丈。
這場鬧劇發生的時候,秦沂就在當場。四月時,大齊后已經垂垂危矣,娘家和皇帝時常來面前探病,可是大齊后知道,他們都在等死。因為妹妹的肚子已經顯懷,快要藏不住了。
四月末,秦沂跪在病榻前,親眼看著大齊后沉沉睡去,再也沒有醒來。三天后皇帝念大齊后育皇長子有功,謚其為文孝皇后。謚號中有“文”又有“孝”,委實是無上殊榮,滿京城的命婦都在羨慕文孝皇后的面,真可謂生榮死哀。
是啊,生榮死哀,六月小齊后就因為皇帝“過度思念先皇后”而進宮,鎮北侯府齊家連出兩位皇后,可不是榮耀至極。
自那之后,秦沂和外祖家反目仇,他也再沒有稱呼皇帝為父親。
父母就是孩子未來的影,秦沂之后被封皇太子,即便他不缺吃不缺穿,呼風喚雨地長大,并因此形飛揚跋扈的子,可是即使如此,他也無法擺年的影響。早在秦沂還不知道什麼是婚姻、什麼是責任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背叛。到現在,秦沂也無法坦然接別人的親近,也從不能直接地、不怕拒絕地說出自己的想法。若不是遇到楚錦瑤,他大概就會這樣高傲又孤冷地度過這一生。
每次想到大齊后的事都會難,久而久之,秦沂便不許別人提起母親。可是今日,許是因為懷里抱著一個人,他心中的鈍痛并沒有想象中那麼明顯,秦沂突然好奇起一件事:“當時皇帝問你時,你順勢一聲母親也未嘗不可。大事者不拘小節,一個稱呼并不能改變什麼,你為什麼非要犟?”
“不要。”楚錦瑤的聲音有些悶,但又帶著直白的驕縱,“我才不要和皇上皇后站在一邊。你喜歡的人我不一定喜歡,但你討厭的人,我一定討厭。”
“你這樣做,以后可能會變本加厲地為難你。”
“又不差這一次,本來也不會對我好。”楚錦瑤停了一會,發現秦沂沒有說話,輕輕了他,“殿下?”
“沒事。”秦沂眼神中芒明滅,仿佛涌著無盡的暗流。秦沂突然在想,如果大齊后還活著,看到楚錦瑤,一定會很欣。
自建興八年的那個春天后,從五歲到十七,他的人生空白了十二年。直到一次邊關進犯,他了有生以來最嚴重的一次外傷。他一睜眼,便遇到了他的生命中另一個重要的子。
從他開口說“別哭了”那一刻開始,他的命運,就完全變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