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方寒霄起來去找方伯爺。
方伯爺還睡著——他不是賴床,是一夜沒睡,在書房里忙到快天明才到小間里去空小睡了一會。
方寒霄不顧小廝的阻攔,咚咚敲門是把他吵醒了。
方伯爺兩眼青黑地起來,有點氣惱:“霄哥兒,你做什麼?”
方寒霄從他側進去,到書案前找了紙筆,揮筆寫兩個字給他看:賬冊。
方伯爺眼神閃了閃,先道:“——哦,對了,看二叔這糊涂,都忘了謝你救了誠哥兒。”然后才道,“什麼賬冊?你這一大早的,討賬冊討到我這里來了,我竟聽不明白你說什麼。”
方寒霄也不急,揮筆又寫:二弟昨晚當寶拿走,出自隆昌侯府的那本。
方伯爺臉微變,強撐著道:“什麼侯府不侯府的,你越發胡說了。”
他心是生出了一點疑慮——方寒霄出現的時候,已經是雙方打斗進行中了,并沒有人提過隆昌侯府的名號,他從何知道?
方寒霄勾一笑:二弟走后,我追到那個蟊賊問了。
方伯爺:“……”
方寒霄有沒有又追人,他真不知道,昨晚方寒誠把賬冊給他時,他再三確認過當時的每個細節,包括方寒誠得到賬冊后就馬上先一步回來的事。
但又一想,他的臉慢慢平復下來:“霄哥兒,你不要唬弄長輩,昨晚你還帶著侄媳婦和慧姐兒,怎麼會去冒險追賊,那賊可還找了另外銷贓的一伙人,你就不怕牽連眷嗎。”
這麼一想,他才生出的對方寒霄的淡淡懷疑又消弭了,沒有誰下套搞鬼的時候會把一家人都拖帶著,那變數太多了。方寒誠得到這本賬冊,應該就是個巧合了。
——他不知道的是,這里面確實有變數,變數就是瑩月和方慧的出現,方寒霄本來并未打算帶著們,不開,才只好呈現了拖家帶口的局面,錯差,倒是省了他不飾的功夫。
方寒霄就只是又笑了一下,寫:所以,賬本真的有。
方伯爺一愣,旋即意識到自己一夜未睡,頭腦有些昏沉,話沒說圓——一本真沒什麼的破賬本,他分析這麼多做什麼,方寒霄到底追沒追,他本不能確定,這一分析,倒是把他自己不合常理的謹慎給暴了。
他努力鎮定了心神,不答反問:“——你既然追到,那可是已經把他抓住了?”
如果能抓住這個賊,對他在證據鏈上的立也是很有好的,更能砸實了賬本來自隆昌侯府。
方寒霄搖頭:那些大漢返回救他,我帶了家眷,未敢糾纏,放他去了。
方伯爺甚為失,因此也沒心再和他周旋了,敷衍道:“霄哥兒,你知道便知道,不要出去說,隆昌侯府聽見了,對你可沒有好。”
方寒霄:但二叔好多矣,是不是?
方伯爺假笑了一聲:“霄哥兒,你真是想多了,只是本廚房日用賬,我拿出來給你看看都沒什麼。誠哥兒沒眼力,才以為是重要的事撿了回來。”
方寒霄好整以暇地寫:二弟沒眼力,蟊賊不會也沒有,賊走千里只為財,兩斤也比廚房賬本子值錢,可見二叔是虛言搪塞我。
這一串話有點長,但他筆走龍蛇,寫得也不慢。
方伯爺早已意識到這個侄兒難纏,眼下打發不走他,他心煩躁之余,也有些沒辦法——更有一層是怕他真出去說,他領著兩個心腹清客對那本看似尋常的賬冊琢磨了一夜,才琢磨出點頭緒,正是要關頭,絕不能容許人來壞他的事。
別人也罷了,昨晚跟方寒誠出去的兩個小廝早他嚴看守起來了,可方寒霄這個長房長孫他看不住,只能哄著來。
腦子里想了一圈,他一咬牙,道:“霄哥兒,你實在不信,那賬冊子就與你看一眼,你看了就知道真沒什麼。”
他說著,當真去小間里把賬本拿來了——這麼要的東西,擱別他都不放心,撐不住小睡的時候都揣在了被褥底下。
“你看吧。”
他盡力不當回事地遞出去。
方寒霄接到手里翻了翻。
方伯爺盯著他。
方寒霄在他如炬的目中泰然自若地把賬本一頁頁翻著。
方伯爺起初鎮定,漸漸有點沉不住氣——有什麼好看的?這種東西,大略翻一下就知道真的只是些菜蔬炭火的賬目,至于翻這麼細,看方寒霄那意思,似乎還打算從頭細細看到尾。
他不覺手想奪:“霄哥兒,你看好了吧?真的沒什麼,你不必出去告訴誰,雖是本不要的冊子,落到咱們家手里,隆昌侯府要知道了,還以為是特意的,白白又結下一樁仇來,那就不好了。”
方寒霄躲了躲,一邊把賬本藏到后,另一手執筆潦草寫:二叔稍等,我看這賬本有一點眼。
方伯爺狐疑,道:“——眼?各家日用賬的模子差不出多,或是你無意中看見過類似的罷。”
——從隆昌侯書房出來的日用賬,二叔也覺得差不多嗎?
“你——”方伯爺低了聲音,目中狐疑之變濃,“你連這也知道?你跟那小賊確認過了?”
——沒有,那小賊認不得幾個字,我問不了他多話。
方寒霄滴水不地繼續寫:這是我猜的,因為我看見了砸在地上裂幾瓣的硯臺。
硯臺這種東西,當然是出現在書房的可能最大。畢竟隆昌侯府里又沒有啞,不需要像方寒霄一樣把文房四寶擺得到都是。
方伯爺臉繃。
他心實在張。
他如此重視這本賬本,原因也正在此。
當然蟊賊有可能進過隆昌侯書房之后,又到廚房去,可正如方寒霄說的那樣,他揣塊出來都比人家的日用賬有用,這賬本會和硯臺同時出現在蟊賊手里,最合理的解釋只有一個:都是他從隆昌侯書房里出來的。
而隆昌侯府除非吃錯了藥,才會把廚房的賬本收到主子的書房里去。
方伯爺覺自己的聲音都了起來,他努力控制著:“——霄哥兒,你還在哪里看過這樣的賬本?你好好想想。”
方寒霄在明知賬本不對的況下,仍能提出來他看過,那這里面一定不如他原來想的那樣簡單。
方寒霄慢條斯理地翻著,微微皺眉,好像在努力回想。
方伯爺這下也不打斷他了,他敏銳地意識到,新的突破口可能就在他眼前。
他認準這賬本里一定藏了隆昌侯見不得人的,帶著這個針對去解謎,到了一點亮,但離柳暗花明還是差了不距離,就算完全解開了,拿這麼一本賬冊去證死隆昌侯,他心里也沒那麼有底。
而且他時間也不夠充足,如果在他解謎之前,隆昌侯府就發現了自家失竊,那他就被了。
因此他需要旁證,及時而有力的旁證。
方寒霄終于把賬本翻完了,提筆。方伯爺忙注目過去。
這一回方寒霄的字寫得有點慢,也有點猶豫:揚州蔣知府一案,二叔可曾耳聞?
方伯爺不解點頭:“聽過一些。”
年前鬧得很熱鬧,不過外知府貪污,與他全無干系,他聽過便也罷了,沒有認真做什麼了解。
方寒霄慢慢寫:從蔣知府搜出來的那本賬冊,二叔知道嗎?
方伯爺又點頭:“知道。”
就是因為這本賬冊,把應巡拉下了水。他運氣好,快了,留下手印的師爺卻是完了,合謀販賣私鹽事發還誣賴上,自己的命是別想了,牽不牽連家族都不好說。
方寒霄落筆:其格式,似與該本相似。
方伯爺用力眨了下眼,他震驚,恐怕自己眼花看錯:“什麼——真的?!”
方寒霄點了點頭。
他那日在隆昌侯府借放火將周邊人手都調走,私隆昌侯書房時,原沒抱著一次就能找到賬冊的信心,結果不多久就在一個暗格里發現了這本賬冊,翻開一看,似曾相識的格式,讓他電火石般想到了曾見過的蔣知府的那一本,并由此斷定這就是他要找的東西,他沒多耽擱,立刻帶了出來。
——隨后他自己也餡的事就不必多提了,他不是神仙,終有疏失之。
方伯爺的呼吸變得急促,青黑的眼圈都仿佛放著芒,他不住一把手抓住了方寒霄:“霄哥兒,這可開不得玩笑!你說得可確實真麼?你沒記錯?!”
他連連發問。
方寒霄低頭寫:見過蔣知府那一本賬冊的不只我,二叔如有懷疑,可去與于憲臺再做確認。
這案子就是于星誠辦的,于星誠當然最為清楚。
這下方伯爺信了大半——他和于星誠沒打過道,但聽過他的名聲,何況于星誠就算不如傳聞的那樣公正,他也沒有必要在這種事上撒謊,賬本像不像,兩本擺一起一比就出來了。
這時候各家的私賬不可能有統一的格式,說是差不多,那就表示必然有差的地方,蔣知府和隆昌侯兩個看似沒有干系的人能差到一起去,說不過去。
必然有鬼。
但方伯爺還是想確認一下——于星誠不會說謊歸不會說謊,他總得去問一下。
他在扳倒隆昌侯這件事上,已經努力了很長時間,功虧一簣不只一次,這一回,他一定不能草率行事,必得畢全功于一役。
“霄哥兒——”因為謹慎,方伯爺疑心又起,用探尋的目掃著他,微微笑道,“難得你肯幫二叔,沒有瞞,將這件事告訴給我。”
方寒霄寫:我不過幫我自己。
方伯爺道:“哦?怎麼說?”
——岑永春對我做過什麼,二叔忘記了嗎?
方寒霄寫完這一句,擲筆抬頭,毫不回避地迎上了他的目。
方伯爺心頭一塊石頭落下,是,他是一時沒想起來:奪妻之恨,不共戴天。
他笑了,這回的笑意深得多也真切得多:“霄哥兒,你放心,此事若,二叔絕不會虧待你。”
**
晚間。
方寒霄陪方伯爺走了一趟于家,擺布著事態按他的意思進展后,回到了家。
他心很輕松。
瑩月快哄好了,小姑娘還是心,給他擺了那麼些天臉,結果看幾滴,馬上就不住了。
他掀簾子踏進門去。
丫頭通傳過,瑩月知道他回來,臉冷冷地站著等他。
方寒霄:……
他腳步頓時慢了,以為自己把形勢估計得太過樂觀。
“你忙什麼去了?一天都不回來,藥也不換。”瑩月板著臉指了下椅子,“你自己上有傷,不知道痛嗎?”
方寒霄:哦。
他乖乖地過去,到面前坐下,把手臂出來,擱到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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