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錢都快花了。”
顧海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白因也沒覺得意外。
“照你這種花法,給你多錢你都得禿嚕沒了。”
“我哪糟踐了?”顧海屈,“那房子總要裝修吧?裝修就得花錢,我的日常生活不需要花錢啊?我現在沒有一點兒經濟來源,是往外掏錢了,那點兒存款都花沒了。”
白因瞅了顧海一眼,“你爸不給你錢麼?”
“他給,我沒要。”
“你爲什麼不要啊?”白因納悶,“他是你爸,你花他的錢不是應該的麼?”
“這事也賴我,我當初離家的時候就和我爸表過態,以後不要他的一分錢。現在我倆關係雖然緩和了一點兒,可我當初的話已經放出去了,我也確實兩個月沒和他要一分錢,這樣生活慣了,又不好意思手要錢了。”
“你和你爸還至於這麼客套啊?”
顧海沒說話。
白因側過看著顧海,“你是不是心裡還記恨你爸的?”
顧海眼神冷了下來,“我記他一輩子。”
“你有沒有想過也許只是一個誤會,或許*離世就是一個意外呢?我不是爲某個人開,我只是勸你把事調查清楚好一點兒。這麼不明不白的一段仇,真的折騰人的,你媽走了,你就剩下這麼一個親人了。”
顧海安靜了半晌,側過拉著白因的手,淡淡說道:“咱不說這個了,說說怎麼解決我的經濟困難。”
“你……手裡還有多錢?”白因問。
顧海掐著手指頭算了一下,“大概明兒早上的早點錢都夠嗆了。”
白因噗嗤一聲樂了。
“你丫怎麼把錢花得這麼幹淨?”
顧海的手擺弄著白因的頭髮,慢條斯理地說:“我以前花錢大手大腳慣了,你沒聽說過一句話麼?由儉奢易,由奢儉難。”
“這樣吧,你就在我家過吧,啥時候有臉和你爸要錢了,你再回去!”
“那我沒臉要了。”顧海賊笑著把臉向牀單。
白因的大手猛地朝顧海的後腦勺給了兩下子,特無奈地看著顧海在被窩裡著樂。
“行了,就這樣吧。”白因準備睡覺了。
顧海這才把臉從被窩裡拔出來,手搭上白因的肩膀,跟著半拉子也湊了過去。
“別介!我哪能老在你家白吃白喝啊,再說了,我手頭沒錢,幹什麼都不方便,你幫我想個輒吧,怎麼能賺點兒錢?”
白因的轉了過來,顧海俯視著白因這張俊臉,心思又不知道飆到哪去了。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不是在我家白吃白喝了將近兩個月麼?再多幾個月又能怎麼樣呢?何況我爸現在的好工作、好待遇都是你給創造的,他正愁怎麼報答你呢!你給他解決了這麼大一個經濟難題,別說在我家住幾個月了,就是住幾年,他也樂意養著你啊!”
“你就幫我想個轍吧。”顧海苦著一張臉,頭向白因的口,“我能在你家白吃白喝,我不能張口和叔要錢吧,萬一我有個什麼事要去做,手裡沒點兒零花錢怎麼呢?”
“你可以和他要錢啊!你不好意思要我給你要。”
顧海的頭在白因的口上一陣磨蹭,其實哀求是第二位,他的本意就是蹭蹭白因的口。
白因被顧海的糙皮老臉噌的頭皮發麻,趕用手控制住了他的腦袋。
“,我給你想轍,你不就是想掙錢麼?”
顧海笑著擡起頭,魅的眼神對著白因,裡面著幾分無賴。
“你幫鄒嬸,幫我爸都這麼容易,你怎麼不能幫幫自個呢?照理來說,你要是想掙錢,應該比誰都容易吧?”
“那些途徑你就別想了。”顧海把玩著白因的手指,“那等於手要錢,我要憑自己的本事賺點兒錢。”
白因說了句特實在的話,“你要是想憑自己的本事,你就賺不到錢了。”
這句話可算傷了我們顧海的自尊心了,顧海聽後一甩白因的手,後腦勺立刻對上來了。我賺不到錢?我顧海要是真想幹事,我現在就能退學,白手起家,五年之絕對給你幹出點兒樣子來!
“你真的這麼想賺錢啊?”白因輕輕踢了顧海一腳。
顧海倔著個板,不吭聲。
“我倒是有個主意,來錢特快。”
顧海依舊撐著自己的脊樑骨。
“你不聽算了。”
翻的聲音響起,顧海一把摟住白因,舌尖勾了勾他的耳垂,“快說,不說掐你大兒。”
週末,顧海的新房。
“幺!”李爍出子兒。
“!”白因把麻將子兒拿到自己這邊。
周似虎驚了,“你又啊?”
白因笑了笑,沒說什麼。
顧海看了看自己的牌,手指在幾個麻將子兒上來回轉悠,最後挑出一張。
“三筒。”
“槓。”白因又拿到了自己眼部前兒。
李爍發狠地撓了撓自己頭皮,暗罵道:“怎麼沒完沒了的、吃、槓的?的,我再出一張,我看你還吃不吃……”
“七條!”
白因直接推倒牌,“胡了!”
李爍和周似虎一陣驚詫,又胡了?從坐著開始玩到現在,白因已經是七連勝了,每局都贏,從無失手。
“不信這個邪了。”
李爍角叼著一顆煙,擰著眉洗牌。
這一次周似虎的牌明顯不錯,剛一擺開眉眼間就溢滿了喜悅,他給李爍一個眼神,哥哥這次要贏牌了,你丫最好配合一點兒。
顧海打得很沉默,不是技不過關,也不是牌臭,主要是人家心甘願當白因的貢獻者。白因那邊需要什麼,他這邊就悉數奉上。
“五條。”白因扔出去。
“吃!”
“!”
周似虎笑著朝李爍晃了晃麻將子兒,“得了,哥哥搶了先,對不住了。”
李爍黑了周似虎一眼。
這一局麻將打了好幾圈,都沒人吱聲,周似虎瞧見自己的牌,離胡牌還有一步之遙,缺個六萬或者九萬,周似虎在麻將桌下面給李爍比劃。
李爍瞅了瞅自己的麻將子兒,還別說,真有一個九萬。
那就等吧,等轉到哥哥這,就讓你胡一次。
白因估著那張牌也快到了,用手抓起那個子兒,放在手心裡使勁地了一把,然後角揚起一個冷的笑容,迷煞了旁邊那位。
“胡了。”白因推倒牌,“自一條龍。”
李爍和周似虎齊齊趴到桌子上,一臉的愁苦相兒,這牌沒法玩了。這是來麻將,還是來搶劫啊?要不要這麼厲害啊?
四個人從中午一直玩到晚上,白因將大把大把的鈔票捲了自己的口袋。
吃飯的時候,李爍忍不住問白因,“你玩麻將怎麼這麼強啊?”
周似虎也問,“你確定你沒老千麼?”
“他本不用老千。”顧海笑,“我猜他肯定能記住牌。”
果然知因子者大海也。
李爍又是一陣驚詫,“記牌?怎麼記牌?你不會是碼牌的時候特意按自己的想法碼好的吧?你能記住自己面前這麼多牌麼?再說了,這牌也不是你一個人抓啊?四個人流抓,你知道自己能抓到哪一個啊?”
顧海特自豪地顯擺他的媳婦兒,“我告訴你們,他不僅能記住他眼前的這兩溜牌,就是你們碼的牌,他也幾乎都能記住,所以咱們牌的時候看運氣,人家牌的時候心裡早就有數了,我說他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你們信麼?”
李爍和周似虎兩個人一臉欽佩的目看著白因,這就是傳說中的大神麼?
白因笑笑,“甭聽他扯,這事還得看運氣,今兒正趕我點兒順。”
“你的點兒也太順了吧?”李爍喝了一口酒,“以後再也不敢和你一塊玩牌了。”
顧海和白因相視一笑,詐惡全在其中。
李爍和周似虎走後,兩個壞小子貓在臥室數錢,顧海輸的,摺合白因贏的,其實全都是周似虎和李爍的那點兒錢。
“一共一萬二。”顧海揚脣一笑,“你果然是我的好媳婦兒。”
白因本來是笑著的,聽見這話又炸了,“你丫再說這個詞兒,信不信我直接把你閹了?”
“閹了我?”顧海邪肆一笑,“那你得找個大點兒的盆,不然閹不下。”
白因頂著一張憤加的臉離開了顧海的眼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