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慧還沒有醒,白因熬了一夜,這會兒早就了,他打算先下去吃點兒早餐,回來再把石慧起來。
門一推開,白因愣住了。
滿地的菸屁,還有一個蹲在牆角,瞬間清醒過來的某個人。
顧海的臉有些發青,鬍子拉碴地站在白因的面前,神不濟眼睛卻很有神。
“醒了?”
白因木然地點點頭。
七天未見,顧海雖然沒有主聯繫過白因,可對他的想念早已深五臟六腑,這會兒見到白因,也不管他是否原諒自己,直接摟抱上去。
“回家吧。”顧海說。
白因沒說話,僵,甚至比在外面待了一宿的顧海還要冷。
“我進去給你收拾東西。”
白因猛地出手臂將顧海擋在門口。
顧海溫地笑笑,用手了白因的臉頰一下。
“還生我氣呢?你就不能看在我在外面蹲了一宿的份上,給我笑一個?”
白因大腦一片空白。
顧海察覺到白因的表有些異樣,但他還是覺得白因是在和自己鬧脾氣,直到他聽見房間裡約傳出來一個聲音。
“白因。”
石慧醒了,發覺白因不在,看到門又是開著的,忍不住了一聲。
顧海的臉剎那間變,他看了白因一眼,然後,用腳踢開了門。
石慧坐在牀上,用被子勉強蓋住口,肩膀和胳膊都在外面,後面還出一大片潔的脊背。在意識到門口還有外人後,石慧的表明顯慌了一下,趕把被子往上拽了拽,然後重新躺回了牀上。
顧海的眼睛從屋緩緩地移回白因的臉上。
平靜得令人不寒而慄。
久久之後,顧海淡淡地說:“我昨晚十二點纔打聽到你的確切住,過來的時候你都關燈了,我怕打擾你睡覺,就一直蹲在外面等。”
白因終於開口,聲音蒼白無力。
“那你爲什麼不按門鈴?”
“我怕吵到你睡覺。”
“那你爲什麼不回去等?”
“我怕早上過來,你已經走了。”
白因沉默。
顧海扭頭便走。
白因猛了幾大步追上了顧海,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
顧海扭過頭,目森。
“白因,我勸你這個時候讓我走,我不想罵你,也不想和你手,如果你不想讓我難,就請你放手。”
垂下胳膊的那一瞬間,白因心如死灰。
回到房間裡,石慧已經穿戴完畢,坐在牀上等著白因。看到白因進來,忍不住問道:“剛纔來的人是顧海麼?”
白因點了點頭,提著行李箱就往外走,石慧跟在後面。
覺到,白因的緒非常不好,而造白因緒不好的原因,肯定是因爲顧海,至於剛纔發生了什麼,石慧稍想便知。
出了賓館,白因扭頭朝石慧說:“你打個車回家吧。”
“我再陪你走一段路吧。”石慧徵求白因的意見。
白因沒有任何意見,更確切的說,現在石慧跟不跟在他的邊,對他而言已經無所謂了。
石慧見白因沒有說話,就當他是默認了,心頗好地跟在他的邊。
走了很長一段路,兩個人誰都沒有開口,爲了打破這個尷尬的局面,石慧試探地問道:“顧海是不是很不喜歡我?”
白因淡淡回道:“沒有,他只是看我不順眼而已。”
石慧嘆了口氣,“我不知道你們男人之間是怎麼相的,反正我覺得,彼此多一點兒包容,任何誤會都能化解開。你呢,就是太沉悶了,什麼事都憋在心裡,如果你能把心敞開,我覺得你得到的肯定比現在多的多。”
白因本沒聽到石慧在說什麼,他的心很靜,靜到只能聽見一些嘈雜細微的響。
突然回頭,兩抹草綠的影消失在街道口。
“怎麼了?”石慧問。
白因淡淡地回了句“沒事”。
一直走到衚衕口,後那異常的腳步聲還在耳邊縈繞著。
石慧站定,笑著說:“我回家了,你好好休息。”
白因招手,給石慧攔了一輛出租車。
“回去記得吃點兒藥。”白因叮囑。
石慧笑著點點頭,又說:“我明兒早上會來找你的。”
白因沒聽石慧在說什麼,車走了之後,他的目一直在四周徘徊著,之前那兩道可疑的影已經看不到了,白因暗忖,也許是我一宿沒睡,神狀態不好,出現了幻覺吧,想著就進了衚衕,朝家門口走去。
結果第二天就出事了。
石慧怕白因忘記約會的事兒,特意發了條短信提醒,結果白因沒看那條短信,神的疲倦和昨晚的勞累讓他很快就睡著了,一覺睡到大清早,最後是被電話吵醒的。
“喂?”
手機那頭只有雜音和七八糟的吵鬧聲,在這些聲音裡,白因似乎聽到了石慧的聲音,卻又那麼模糊,他又餵了幾聲,仍沒有確切的迴應。白因還在猜測是不是石慧無意間按到了,結果就聽到了男人暴的罵聲,然後對方就掛斷了。
白因猛地清醒過來。
他翻開手機短信,發現石慧給自己發的最後一條信息是早上七點,說:“我已經到你家衚衕口了,你出來吧。”
再翻看之前的短信,看到石慧昨晚給自己發的,提醒他今天早上會來。
白因看看錶,已經七點半了。
他又撥了石慧的號碼,結果一直顯示無法接通。
白因突然想起昨天跟在後的那兩道鬼鬼祟祟的影。
他迅速穿好服,臉都沒洗就衝了出去。
早上霧氣很濃,三米之外完全看不到人影,白因從衚衕的這一頭走到那一頭,都沒發現石慧的影。他有些慌了,喊了兩聲,仍舊沒聽到迴應,心裡寒意頓生,腳步忙不迭地在各個犄角旮旯流竄,終於,他聽到了約的喊聲。
順著聲音朝外走,白因發現了不遠的三道影,眼前的景象讓他渾上下的都在倒流。石慧被按倒在牆角,披頭散髮,服被撕扯得沒剩下多了。的上是兩個蒙面的黑男人,一邊辱罵著一邊對石慧進行猥,石慧掙扎了一下,被男人一腳踢在了肚子上。
白因衝了過去,瘋了一般地和兩個男人扭打,撕扯過程中,他發現這兩個男人幾乎不會對他手,他們的目標就是石慧,任白因怎麼踢踹,那兩個男人都是不聲不響地忍著,然後把殘暴的雙手向石慧。
白因扭住其中一個人的手腕,想朝他的**給一腳,結果對方一掙扎,黑外罩的袖口被扯下來一大塊,出了裡面草綠的襯衫。
沒有人會穿這種,這種質地的襯衫,除了軍人。
白因突然想起,顧海臨走前給自己的那一記眼神。
“我顧海要是狠起來,絕對夠你心悸一輩子。”
也許,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顧海想了一夜,除了這個說辭,沒有任何理由能讓他熬過這二十幾個小時。他發現,與其讓自己在猜疑和背叛中掙扎,倒不如選擇相信,甚至選擇裝傻。只有石慧一個人在牀上躺著,白因著完好,也許是這個小丫頭趁虛而,知道自己也會來,所以故意導演了那麼一場戲。也許自始至終,白因都沒有躺到那張牀上。
儘管牀上擺著兩個枕頭,儘管他的頭髮有明顯被的痕跡。
但是不這樣想,顧海就輸了,他是絕不會允許這種結果出現的!
所以顧海決定,他要去找白因,把所有的話都說開了,他不能給那個孩半點兒機會,配不上白因,他也捨不得就這麼放手。
重燃起鬥志,顧海去衛生間洗了一把臉,約約聽到門鈴響,用手在臉上胡嚕了兩下,就走出去開門。
站在門外的人是白因。
這一刻,顧海心裡還是欣喜的,如果白因肯主解釋,他就不用搭上自己的老臉了。
“誰讓你回來的?”
玩笑的口氣,若無其事的表,和昨天臨走前大相徑庭。
本來,站在門外的時候,白因心裡還是給顧海開的,但是顧海的緒表太明顯了,明顯到白因找不到任何偏袒的理由。
“是你找的人吧?”
顧海一臉莫名其妙,“找的什麼人?”
白因突然房間,猛地將顧海推到牆角,狠厲的目直刺著顧海的瞳孔。
“是你找人跟蹤我們倆是吧?是你找人糟踐石慧對吧?”
“我什麼時候找人糟踐了?”顧海也怒了。
白因面無表地說了句,“顧海,你也太狠了吧。”
顧海猛然醒悟,他明白了,他到現在才明白石慧那一句“你爭不過我的”是什麼意思。
“顧海,你真不是一般人,你真讓我對你刮目相看。”
顧海的大手猛地掐住白因的脖子,靜靜地質問道:“你認爲是我乾的?”
白因的目沒有任何焦距。
“我問你,你認爲是我乾的對麼?”顧海怒吼。
白因依舊沒有任何迴應。
顧海發狠地掐住白因的脖子,直到他的臉變得青紫,呼吸已經時斷時續,那雙倔強的眸子始終沒有半分搖。
顧海的心徹底涼了。
“你是來找我報仇的是麼?那你趁早手,趁我還不捨得還手的時候,你趕把的那點兒委屈折回來。”
白因僵的軀巋然不。
“不珍惜這個機會是吧?那我現在告訴你,過了今天,你白因就和普通人是一個待遇了,你想打我罵我都是天方夜譚。我以前任你爲所爲,不是因爲我懦弱,是因爲我你,現在我發現你不值。”
“你滾吧。”顧海淡淡的。
白因的雙腳僵地朝門口移,一步一步的,聽在顧海的耳朵裡異常的揪心。
“白因,你記住了,是我顧海讓你滾的。從今以後,我們倆再沒有半點兒關係!等有一天你醒悟了,就算哭著跪著來求我,我顧海也不會看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