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大海他們應該放寒假了吧?”李爍問周似虎。
“早該放了,你瞅瞅今兒都幾號了?”
李爍看了下農曆日期,頓時驚訝了一下,“都二十二了,明兒就是小年了。”
“是啊,所以我說肯定放假了。”
“照理說他放了寒假,應該先來咱這打個卯,哥們兒弟兄聚一聚。就算不打個照面兒,電話總得來一個吧。”
周似虎嘆了口氣,懶懶地回道:“人家指不定有啥事要忙,把咱們哥幾個給忘了。”
李爍突然壞笑了一下,捅了捅周似虎的胳膊,“哎,你說,他是不是整天貓在家,和他小哥哥倆人著玩呢?”
“你瞅你這個傻德行!”周似虎拍了李爍的腦袋一下,“倆爺們兒在一塊能玩什麼啊?”
李爍又拍了回去,“上次咱倆去他們家,人家哥倆那小日子過得多帶勁啊!”
一聽這話,周似虎也笑了,好像回憶起那晚聚餐的景,著下說:“還真沒準兒。”
“哈哈哈……”李爍站起,招呼著周似虎,“走,瞅瞅去。”
周似虎顛顛地跟在後面。
倆人一邊開車一邊聊,“我特喜歡看大海和因子待在一塊,倆人倍兒逗。”
“是是是,頭一次見大海那麼會疼人。”
倆人聊著聊著就到了顧海的住,按門鈴,沒人開,拍門,沒人應,打顧海電話,沒人接……最後向小區的業打聽了一下,說好幾天沒瞧見這戶的主人了。
“不是出去旅遊了吧?”李爍看著周似虎。
周似虎擰著眉,“去旅遊也不至於不接電話吧?”
正想著,顧海的電話打過來了。
“我在部隊呢,啥事?”
“你說啥事?放假那麼長時間了,你也不吭一聲,哥幾個以爲你讓人給強了呢。”
“行了,上部隊找我來吧。”
兩個人又開車去了部隊。
顧威霆站在水庫的岸邊,冷峻的雙眸盯著水面上漂浮的影,一點一點朝遠行進,很快就超出了他的視線知範圍,只剩下那一條條盪漾的水波。
孫警衛把遠鏡遞給顧威霆。
顧威霆手攔住,“不用了。”
孫警衛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要不我找人開個船過去,把小海上來吧。這麼冷的天兒在水裡遊,萬一有個什麼閃失,營救起來都困難。”
“又不是隻有他一個人在遊!那麼多士兵都在訓練,怎麼就他會出事?”
“您不能把他和那些士兵相提並論啊!”
他可是你的兒子啊,你唯一的寶貝兒子啊,你可真狠得下心……當然,這話孫警衛是不敢說的。
顧威霆嚴肅的目轉到孫警衛的臉上,聲音裡著一威嚴。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磨嘰了?要不然你也跟著下去。”
孫警衛瞧見水淺的地方結的那一層薄冰,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我現在站在這都慎得慌,好多年的冬天沒下過水了,想我年輕的時候,遊個十公里真是不在話下。”
孫警衛還在追憶自己的輝煌過往,顧威霆已經轉走了。
他趕給旁邊的軍使了個眼。
“你趕派幾個人過去盯著點兒,首長說不用就不用了麼?這要真出了事兒,死得一定是咱們!”
到了屋裡,顧威霆一邊喝茶一邊問:“他在這待幾天了?”
“聽老劉說,有一個禮拜了吧,白天跟著士兵一塊訓練,晚上也住在這。那邊專門給他安排了一個三居室,條件雖然次了點兒,可總比集宿舍強。吃飯專門有人給做,房間也有人打掃,應該還說得過去。”
在顧威霆的記憶中,自己彷彿已經很久沒有和顧海一塊過年了,以往每到過年的時候都有任務在,顧海總會跟著他媽來部隊過年,住軍營、吃大鍋飯……別家孩子被父母領著逛街買年貨,顧海只能一個人在練場上來回奔跑。
一轉眼,兒子都這麼大了。
李爍和周似虎趕到的時候,顧海已經游回來了。
“顧大,那邊有人找。”
顧海了額頭的汗,赤膊朝李爍和周似虎走去。
李爍和周似虎一人捂著一件厚羽絨服,裡面層層保暖,這會兒站在外面還打哆嗦。再一瞧走過來這位,渾上下就一個大衩,比夏天還溜,愣拿著一條巾在汗。
倆人各自嚥了口吐沫,用仰神一樣的目看著顧海。
顧海的神頭足,心看起來也不錯,大手按住李爍的腦袋,像是抓小子一樣,很容易把他轉了一圈。
等李爍站穩了之後,顧海問:“怎麼著,想我了?”
周似虎著脖子,一張吐出一圈圈白霧。
“剛去你們家溜達了一圈,業部門的人說好長時間沒瞧見你了。”
“哦,是,我好長時間沒回去了。”
顧海邊說著邊用巾上的水。
“你那小哥哥沒和你在一塊啊?”李爍調侃道。
顧海的作僵了一下,很快恢復了正常。
“以後別在我面前提起這個人。”
“喲!前幾天不是還熱乎著麼?這麼快就不待見人家了?”
顧海直起腰,神嚴肅地說了句,“我沒開玩笑。”
李爍還要問,周似虎捅了他一下,然後樂呵呵地朝顧海說:“走,出去找個地兒消遣消遣去。”
“嗯。”
顧海作勢就要和他們一起走。
周似虎清了清嗓子,“那個,大海,你怎麼著也得穿點兒服再出去吧!”
顧海像是才意識過來,笑著說:“你們等我一下。”
看著顧海離去的影,李爍忍不住了胳膊,“我看著他都覺得冷,幸好我不是他爸的兒子,要不然我早就上吊了。”
“人家顧首長也生不出你這樣的孬種來!不是我兌你,你自個,渾上下塌塌的,連塊骨頭都找不著,還好意思同人家呢。”
李爍用胳膊肘了周似虎的肚子一下,“你丫比我也強不了哪去,臉蛋兒長得比娘們兒的屁還水靈。”
有時候,人和人之間,真的是要看緣分的。
好比白因一個禮拜都沒出家門,今天終於被石慧拖上街,就見了人。
李爍剛把車停下,跟著顧海和周似虎一起下車,就瞄見了不遠的白因。
更確切的說,他是先注意到石慧的。
“誒,那不是因子麼?”
周似虎也看見了,朝白因吹了聲口哨。
白因的目自然而然地轉向顧海,後者似乎並不屑與他對視,眼神一直在別晃盪。他看起來沒什麼不同,甚至,神狀態更好了一點兒,站在那裡氣宇軒昂、盛氣凌人的,讓他無法想象他還會鬧小孩兒脾氣。
“因子,介紹一下唄,這位是誰啊?”
李爍笑得咪咪的。
石慧大大方方地說:“我石慧。”
“嘖嘖……因子,福氣不小啊!”周似虎拍著白因的肩膀,“搞地下可不好啊,什麼時候請哥幾個一頓?”
白因隨便敷衍了一句,眼神在顧海的臉上定格,顧海也在笑,和李爍、周似虎一樣的笑容,玩味的,調侃的,漫不經心的……一直到顧海轉離開,白因都沒有瞧出任何異樣。
李爍一行三人進了娛樂城。
周似虎還在頻頻回,唏噓道:“真尼瑪漂亮。”
李爍點頭,“倆人站在一塊特有夫妻相,大海,你說是不?”
顧海冷著臉沒說話。
周似虎捅了李爍一下,李爍這纔想起顧海之前的提醒,馬上把閉得的。
石慧發現,那三個人已經進去很久了,白因還站在原地未。
試探地扯了扯白因的袖子,小聲說:“我有點兒冷了,咱們找個地兒坐坐吧。”
白因這纔回過神來。
“小姐,您的昔。”
石慧禮貌地說了聲謝謝。
然後,一直未,靜靜地看著對面的白因。白因的目一直在遊離中,包括剛纔在街上,白因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只不過現在表現得更明顯罷了。
石慧終於慢悠悠地把自己的飲料拿過來,略有不甘地吸了一口。
擡起頭,白因的注意力仍沒有在這裡。
“白因。”石慧忍不住了一聲。
白因這才把目轉了回來。
“你知道麼?以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每次我點昔,你都會先替我吸第一口,因爲第一口很難吸上來。”
石慧的話沒有勾起白因的任何回憶,反而讓他想起了在家裡吃飯的場景,每一次調拌作料,顧海都會先嚐一嘗,十有八九會把自己齁(鹹)到,然後再加湯加水,直到合適了才遞到白因面前。每次煮餃子,不知道要往垃圾桶裡扔幾個咬了一口的生餃子……
“你的意思,我做的飯不好吃了?”
“好吃不好吃,你自己心裡還沒數麼?”
“我煮的蛋不好吃?”
“你怎麼不問問你燒的開水好喝不?”
“你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