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華坐了沒一會兒,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君瑤去開了門,來人是四夫人,見上裹著厚厚的斗篷,眉角髮鬢上還掛著些許殘雪,顯是剛從雪裡走來,通帶著一子寒氣。
笑著走進門,後還跟著蘭靜,順著們一道進來的,還有從門裡涌進來的冷風。
察覺到小姐抖了一下,君瑤趕關上門,拖了椅子放到火盆旁邊。
無事不登三寶殿,書華瞧了一眼滿是笑意的四夫人,掛上招牌笑容:“這三更半夜的,四嬸好興致,跑到我這兒來烤火?”
“方纔被吵得睡不著,索就出來走走,”下斗篷,讓蘭靜掛到一邊,親暱地拉起書華的手,“倒是擔心你,一個姑娘家的,可千萬莫要被嚇到了!”
的手還帶著寒意,立刻就將書華好不容易捂熱了的手給凍冷了。書華不著痕跡地回手,客氣地請到火盆旁坐下:“屋裡有這麼多人陪著,自是沒什麼好怕的。”
“們只是下人,若真出了個什麼好歹,們又能抵得上什麼用?!”四夫人順勢坐到邊,雙手到火上細細烤著,“終究還是親人靠得住些!”
見似有下言,書華倒也不接口,只笑著點點頭,全裝作沒聽懂。
等了半天不見有搭話,四夫人心底暗罵這三丫頭沒眼,面上卻笑得愈發和藹親切:“雖說分了家,但大家好歹都是一家人,這日後若有個什麼事需要搭把手,也好找人商量,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四嬸說得是,侄兒教了。”
見如此乖巧溫順,四夫人又覺得心裡多了兩分勝算,趕將椅子又往那邊拉了來,靠在邊與仔細道:“我知道,才倌兒前些日子將你母親那幾百畝田產都要回來了,才倌兒還特意分了兩宅子讓你管著,其中正好有一就靠在白馬書院附近。我們家允倌兒正忙著要考科舉,那地方幽靜,出書院也方便,就連風水先生也說了,那地段是個出人才的靈地!我與你四叔琢磨著,反正你租給別人也是租,倒不如就族給我們,讓允倌兒做讀書之用。日後若允倌兒做了,那宅子我就用雙倍價錢盤下來,當然咯,如果你捨不得的話,讓我們退還也是二話不說的!”
書華見雙眼晶亮,顯是非常期待,倒也不好太過直接拒絕,稍作思慮,無奈地說道:“這宅子現在雖然在我手上,但我年紀小不懂事,若要真提到正事兒,還得向我二哥問主意。不如,三嬸直接去問問二哥?”
要真去問才倌兒,自己只怕一星半點兒的便宜都佔不到!四夫人咕噥了兩句,面上卻又不好表現得太過明顯:“才倌兒既然將宅子到你手上,自然是希多多磨礪你,如果這麼點小事兒都要找他拿主意,那又何必將宅子到你手上?!”
“呵,我本就對這些事沒甚興趣,平日裡的大小事都要先向他請示過後,才能做決定。若是三嬸不急的話,明早一回府,我就幫您向二哥提一提,如何?”
見面上雖然依舊恭和,但態度很是堅決,四夫人心知這會子是佔不到便宜了,只能悻悻作罷:“既是你不能做主,這事兒還是讓我親自去向才倌兒提罷!我好歹也是他嬸子,多得賣我個面子才行吧!”
“我二哥很好說話的,一定不會讓四嬸失的。”
倒是沒想到,這丫頭是油鹽不進的主兒!四夫人心底無不失,無意再在這件事上轉悠,胡轉了個話題:“才倌兒一向都是個好孩子,就拿今晚這事兒來說吧,一聽說家裡出事了,冒著雪就飛快趕了回去,真人喲!”
書華笑著點頭:“家裡有事兒,他著急也是應該的,我剛纔見院裡的等都亮了,想來是都醒來了,都在著急呢!”
“可不是!就連三房也驚了,我剛過來的時候,正好撞上急急忙忙出門的李姐姐,瞧那樣子,急得手忙腳,連看也沒看我一眼就奔出了門。我倒好笑,三更半夜的,一個婦道人家不老實呆在家裡伺候相公,反倒地往外頭跑,這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在外面會郎呢!”
言畢,反應過來不該在未出閣的姑娘面前說這些,當即掩住角,尷尬地笑了兩聲:“不過三爺隨後也跟了出去,許是真的出了急事兒吧。”
書華不再搭腔,掩打了個不大不小的哈欠,面帶睏意:“天快亮了,四嬸快些回去歇息吧,明兒就要回沈家了,還有得忙呢!”
四夫人沒想到的逐客令下得這般明顯,面帶尷尬,卻又找不出理由拒絕,便順勢起告辭,臨走前還不忘細細囑咐了君慶幾個丫頭要好生照顧姑娘。
送走了四夫人,書華了個懶腰,當真爬回牀上,蜷在溫暖的被窩裡面,抱著湯婆子繼續做夢。
君慶見君翠與君瑤在一張小榻上,連翻個都麻煩,便乾脆提出換班的意見。君翠君瑤自是樂得開心,當即應了下來,兩人收拾了一下,就迅速鑽進了旁邊的小耳房裡。
君慶進到裡間,見姑娘睡得安穩,便端走了蠟燭,回到外間的矮榻睡下。
睡了不過個把時辰,紅秀就來敲門,說是二爺立刻讓大家回家裡去,一下子將一屋子人都給吵醒了。書華這一回,是說什麼也睡不著了,任由君慶幫自己穿好裳,洗漱完畢,就讓君翠與君瑤進來將行李整理好,自己則出了門,去向二夫人請安。
剛一到那裡,才發現大姐和四夫人都在,在這裡的人幾乎都到齊了。
二夫人也沒多說廢話,直接道:“家裡出了急事,二爺讓我們立刻回家,行李先讓老劉在這邊看著,讓那些個下人收拾著,待會兒再用馬車拖回去。你們這些個人,這就收拾一下就隨我回去,手腳要麻利!”
書華應聲,回房將隨用的細稍微收拾了一下,連同那兩張房契與廚房的賬冊,都一併塞進隨的包袱裡。做完這些,又囑咐了君慶幾句,這纔出了門,隨二夫人一道上了馬車,迅速朝沈家奔去。
車廂裡,二夫人一直沉著臉,顯是心不大好。書華也不敢多說話,只低著頭在角落裡,全然把自己當做明人。三夫人不在,四夫人偶爾說兩句話調和一下氣氛,卻不想每每都沒二夫人不耐的神給擋了回來,倒豬八戒照鏡子,兩面不是人。
女主僵硬地跪在原地,回憶著見面以來這暴君的一言一行,終于忍不住再度試探:“……陛下?” 當朝暴君不耐煩地扭頭過來:“還有什麼事?” 女主夢游般問:“How are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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