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明湘見怪不怪，“黎家本來就不是什麼正經人，要不是祖上積德，跟著太祖混了個開國功臣，得到他們跟皇家結親？”

又不屑地笑：“鬧了這麼一出，這個兒的名聲肯定要壞，那就嫁不了高門了。索賴上楊公子，功的話，豈不是好？”

明微皺眉：“如果不呢？”

“不能嫁高門的兒，損失了又怎樣？”明湘說得冷酷。

明微不語。

明湘安：“七姐，你不是嚇到了吧？沒事，咱們家跟他們家不一樣。”

明微對一笑：“嗯。”

楊公子的閒事，也就是隨便聽一聽。

的心思，都在另一件事上。

……

又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刻，明微推開窗，一道煙氣竄進屋裡，在地上一滾，變小白蛇的模樣。

“大人。”

“覺怎麼樣？”

小白蛇歡快地在屋裡遊了一圈：“法力漲得好快，好像比以前還強呢！”

明微笑道：“人爲萬之靈，本就得天獨厚。你食我，法力當然漲得快。相信過個三五年，你就能真正化形了。”

“真的嗎？”小白蛇不敢相信，“我們妖要化形，最起碼要修幾百年呢！而且還有天劫……”

“這就是靈的好，可以直接化形。”不過，靈的化形只是“形”而已。

明微不提這茬，只問它：“這座府邸，你都探過了吧？”

聽說到正事，小白蛇乖乖在地上盤好：“嗯。”

“東邊我說的那個院子呢？有沒有盯著？”

“有。”小白蛇昂起蛇冠，細弱的聲音，帶著幾分委屈，“可是那個人上，有我不喜歡的味道。”

“所以才你去盯啊！”明微聲細語，“不喜歡，把他弄掉，不就聞不到了嗎？”

小白蛇被的強盜邏輯說服了：“有道理……”

“那你盯出什麼結果來了？”

“我不敢靠近他，他屋子裡好像有我討厭的東西。”小白蛇說，“別的還沒發現。”

明微點點頭：“好，你繼續盯。要特別留意，他是不是跟餘芳園的人打道。”

“是。”

說完事，小白蛇依舊化爲一道煙氣，從窗戶遁出。

明微站在窗前，仰頭看月。

花期已近，花兒或含苞或綻放，使得月下的餘芳園不勝收。

可這麗下面，究竟藏著多污濁？

要小白蛇盯的人，就是二老爺。

那天在夾道遇到他，明微直覺，他與明三夫人存在某種關聯。

越是與明三夫人相，越是覺到，對方心沉重。

明明是母歡悅的親時刻，卻時不時出神。

好像在等什麼事，這件事讓心神不寧。

明微不喜歡這種覺。

已經把明三夫人當自己的母親，就不能容忍別人讓不開心。

既然別人讓明三夫人不開心，那就讓這個別人不開心。

這時，小白蛇忽然回來了。

“大人！”

明微聽它聲音焦急，便問：“出了什麼事？”

“剛纔有人遞了張紙條進來，您的母親就穿戴好出門了。”

明微眉頭一皺：“去哪裡？”

“您跟我來……”

……

明三夫人在流景堂等了一會兒，聽得門被推開。

回一看，來的卻不是預料中的人。

皺眉：“六叔，你來做什麼？”

六老爺帶著酒意，倚在門上，扯著角對笑：“三嫂好無啊！咱們這麼多年的義，怎麼翻臉就不認人了？我來做什麼？當然是與你聯絡了！”

說著，便要撲過來。

“站住！”明三夫人厲聲喝止。

六老爺停下，略帶困地擡了擡眉：“三嫂這麼生氣做什麼？小弟又不是第一次來了。”

明三夫人冷聲道：“二伯沒跟你說過嗎？不許你再來了。”

“嗐！”六老爺抱怨，“二哥也太不近人了，不許我來，就許他獨佔？說起來，我比他還早呢！三嫂你也是的，眼裡只有二哥沒有我，遞了幾回話，你都不見，要不是這回藉著二哥的名義，還見不著你。你就半點不念咱們的分？”

“分？”明三夫人目中出淒涼與仇恨，“明榮，我與你有什麼分？你三哥死了，我只想安安生生養小七長大，了此餘生。若不是你，我能落到如今這境地？現在我就算死了，也沒臉去見小七爹！你害我至此，還與我談什麼分，可不可笑！”

六老爺訕笑：“三嫂你這話說的，三哥都已經死了，難道你要爲他守一輩子不？你這般滴滴的人兒，空守閨房豈不可憐？”

“呸！”明三夫人臉鐵青，指著門，“不知廉恥的東西！給我滾！”

見態度堅決，六老爺收起了臉上的笑，慢條斯理說道：“三嫂，容小弟提醒你，這事說出去，別人也只會說你不知廉恥。丈夫死了守不住，一家子的兄弟全都勾搭了個遍……嘖嘖，小七有個這樣的母親，多可憐啊！”

明三夫人氣得直抖：“你拿小七威脅我？”

六老爺似笑非笑：“這怎麼威脅？只是提醒三嫂，兒家的名聲多重要，如果有個失貞的母親，以後誰還敢娶？說起來，小七已經十五了呢。現在不傻了，又生得這麼漂亮，憑著祖父的名聲，嫁個好人家不難。三嫂，你就不爲想想？”

明三夫人恨得想撕掉眼前這張臉。

於是冷冷道：“明榮，明家還沒到你做主。這個話，你拿到二伯面前說一遍，再來威脅我不遲。”

“呵呵，三嫂果然更二哥啊，真小弟心涼。”六老爺慢吞吞理了下袖子，往前走去，“不過，三嫂向來口是心非，就讓小弟看看，你的是不是也這麼……”

“你幹什麼？住手！”明三夫人驚得往後退，但這供堂就這麼大，能退到哪裡去？回想跑，六老爺一撲上來，就把按在了供桌上。

“三嫂，”六老爺氣息重，手撕領口，“玄娘娘看著我們呢！這樣是不是更刺激？哈哈哈……啊！”

他扭頭一看，卻見冰心手裡抓著花瓶，驚恐地看著他們。

六老爺惱火：“你個小丫頭，也敢打爺？”

冰心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卻不肯退，抖著聲音：“放……放開夫人！”

“好啊！”六老爺反倒被激起了邪，“既然你不走，爺今天就兩個一起辦！”

說著，一掌過去。

“啊！”

六老爺是明家兄弟中最高壯的一個，冰心被倒，跌跌撞撞，摔在地上。

“冰心！”明三夫人想去看看，卻被六老爺抓回來，“三嫂別急，小弟先讓你了，再去弄！”

兇狠的面孔，充滿惡意的聲音，讓明三夫人彷彿回到了那個噩夢。

分不清自己在哪裡，到底是十年前還是現在，到底是夢中還是現實。

可是掙不了，怎麼都掙不了。

“滾開，滾開！”只能這樣喊，可流景堂周圍早就被清理乾淨了，除了冰心不會有人聽到。

只能聽著耳中傳來裂帛聲，被一隻骯髒的手覆住。

閉上眼，在心中默唸：玄娘娘，求您大發慈悲，救救信……

玄娘娘彷彿聽到了的祈求，忽聽“怦”的一聲，門被踹開，一個清卻冰冷的聲音響起：“六叔好興致，這是在做什麼，告訴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