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樂天,範閒書。
不,那個範閒書,應該是簡不凡。
到底出了什麼事?爲什麼範閒書會去廣樂天?
“和尚。”
悟嗔正在地想把的酒搬回去,被靈玉一喚,嚇得一哆嗦:“怎麼了?”
靈玉問:“你爲什麼會去廣樂天轉世?”
雖然廣樂天是始祖之地,但如今那裡只有一些殘餘的空間,連個完善的小千世界都沒有,這樣的地方,轉世又有什麼意義?
悟嗔答道:“不是很好理解麼?我目前已經陷了瓶頸,所以想溯本追源啊!”
“溯本追源?”靈玉喃喃喚道。
“廣樂天怎麼都是人界的始祖之地,裡頭說不準有什麼,想去看看。再怎麼樣,也會有殘留的吧?”
靈玉細細思索,忽然揚眉,一拍桌子:“原來如此!”
悟嗔剛剛把那瓶酒放進自己的兜裡,被嚇得一抖:“幹什麼?”
靈玉站起:“我還有事,就不送你了。”
“喂!”悟嗔看著遠去的背影,目瞪口呆。
這是幹什麼?用完就丟嗎?從他這裡打聽完消息,就不甩他了?好歹解釋一下啊!
“懷素!不對,程靈玉,你到底想到什麼了?”悟嗔追了上去。
“以後再說。”靈玉趕蒼蠅似的揮揮,“我現在還有事。”
“喂!程靈玉!”
靈玉懶得理會他,隨手一掃,把悟嗔扔出明塵界,自己去了上真界。
悟嗔站在明塵界外,傻了半天。
他居然被扔出來了?
上真宮。冰原上,靈玉的影逐漸清晰。
兩個守衛的弟子看到,遲疑了一下,齊齊抱拳行禮:“帝君。”
葉一舟和周若瑾早就完了任務,現在負責在此守衛的,是另兩名弟子。雖然很不願,可靈玉怎麼說也是位大乘。該有的禮節不能丟。
靈玉揚揚手。算是回禮,往上真宮的方向走去。
走了一段距離,這兩名弟子才小聲談。
“我們要不要通知蕭師伯啊?”
“照理說。有客來訪,應當通知的,可這位……”好像也不算客。
“如果我們不說,蕭師伯會不會生氣?”
“這個……不好說。”蕭師伯的脾氣不差。但是遇到帝君,格外暴躁些。這個可以理解發。其實他們也是一樣的。只不過,他們修爲低,在上真宮說話沒什麼分量而已。
“那我們還是通知一下吧?”
“也好。”
蕭煜收到弟子的傳信,眉了一下豎了起來。事也沒心思幹了,往旁邊一扔,很是鬱悶地道:“到底來了。”
清淨了這些年。該面的還是逃不了啊!
“什麼來了?”外面響起聲音,靈玉踏步進來。
蕭煜收起滿腔不快。起行禮:“帝君。”
靈玉擺擺手:“這些虛禮就不必了,我就是到你面前晃一圈,讓你知道一下,你繼續忙吧。”
“……”看著靈玉真的只是進來晃一圈,馬上出了門,蕭煜忙跟了上去,“帝君,劍尊他正在閉關……”
“我知道。”靈玉停都沒停一下。
蕭煜被這句噎了一下:“帝君,那您這樣,是不是不太合適?”
靈玉側頭看了看他,笑了:“你在擔心什麼?他因爲我的打擾而走火魔嗎?”
“沒有,沒有……”蕭煜口中虛應,可那語氣,分明在說的有。
“你去吧,我自有分寸。”
蕭煜心道,你說有分寸我就信你麼?你可是丹霄帝君……
他不出言反駁,也不退下,就這麼固執地跟在靈玉後。
靈玉搖了搖頭,不管他了。
封閉的後殿,守衛對來說形同無。靈玉踏進去,在殿門前停下。
沒有直接破門而,讓蕭煜鬆了口氣。
靈玉擡手掐算,眉頭微微皺起。
蕭煜看這樣子,心提了起來:“帝君,難道有什麼不好?”
靈玉的臉確實不怎麼好看,瞟了他一眼,道:“不太順利。”
蕭煜張兮兮:“那該怎麼辦?帝君,您幫幫劍尊啊!”
靈玉似笑非笑:“這會兒不攔我了?”
“……”蕭煜尷尬了一下。
“別以爲在心裡罵我,我就不知道啊!”靈玉悠悠說了一句。
“……”蕭煜只能厚著臉皮道,“您大人有大量……”
“行了,不逗你了。”靈玉正道,“他遇到了點麻煩,我親自給他護法。你不必多管,仍舊做到你的事就行。”
“這……”
“怎麼,不行?”
眼前的靈玉還是那笑的樣子,蕭煜卻覺得後背冒出一寒氣。略一猶豫,他應下了:“有勞帝君。”
人家是堂堂大乘,與劍尊又是那種關係,就算他再不高興,也不能否認這一點。在劍尊之事上,其實對方更有權利做決定。
蕭煜雖然有種管家婆的彆扭氣質,可該決斷的時候,他也不會含糊。靈玉都這麼說了,他也只能乾脆地讓出手中的權利。
後殿的守衛被蕭煜撤去了。外圍仍舊如同鐵桶一般,裡只留下了靈玉一人。
靈玉幽幽嘆了口氣,自言自語:“我就知道,沒出點意外,你怎麼徐逆呢?”
說罷,在前堂坐下,抱元守一。
……
廣樂天,某個搖搖墜行將崩潰的空間裂。
“石頭哥,我們真的要這麼做嗎?”說這句話的,是個中年道人。
在別人眼中,他是個面相威嚴的人,可跟眼前這男子說話,語氣自然而然帶有一種年的依賴。彷彿自己還在時,全心全意地相信著眼前之人。
被他稱石頭哥的,外表年紀卻要年輕得多。二十出頭的模樣,寬袍大袖,帶有古之風,氣度非凡。
“如果還想活下去的話,必須這麼做。”他說了這麼一句話。
如果靈玉在這裡。定能認出。此人模樣與範閒書和簡不凡都有相似之,不是他們的化,就是他們的轉世。
這個世界。正如悟嗔所言,是個規則都不完善的小千世界。自從廣樂天那一戰後,此地失去了主世界的依託,變得脆弱而不穩定。而且。隨著時間推移,空間一天比一天不穩定。到了今時,終於行將崩潰。
這沒什麼稀奇的,像這樣崩潰的世界,此地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小千世界的誕生與毀滅,時時都在發生。與普通況不同的是,他們的主世界千瘡百孔。早就沒辦法給他們支撐了。而這個世界的人們,由於修爲較低。並不能清楚地意識到這一點,到現在還於迷迷糊糊的狀態,並不知道自己即將迎來末日。
除了部分人。
比如這位中年道人,簡不凡這個份的年好友。
這個世界,修爲最高的,也不過元嬰期。悟嗔在這個世界修煉到化神,就離開了。他模糊記得,自己好像遇到過簡不凡,卻找不到他的行蹤。而事實上,簡不凡就藏在這裡,只不過居於幕後,扶植了一些傀儡。比如眼前這道人。
中年道人嘆了口氣:“真不知道要死多人……”
簡不凡此時的神,帶著淡淡的冷酷:“遇到這種大劫,能活下來,從來都是數。”
中年道人無話可說,揮了揮手,與幾名同門上前,在前方早就準備好的星圖位置上站定,一聲令下,運轉起陣法來。
芒沖天而起。
簡不凡轉過頭,看著這個世界的西方。
那裡,太已經停留了很多天了。世界即將毀滅,規則即將崩潰,日出早已不正常。太落山落了好些天都沒有落下去,靜靜地掛在西天,給周圍的雲彩染上了一抹。
法陣的芒迅速擴散開來,好像無止境地漫延。
站在星圖上的,是這個世界最強大的幾名元嬰。隨著陣的加強,他們的臉越來越白,好像隨時都會倒下去。
終於,整個世界都被包裹了。
毀滅在一瞬間來臨,幸好陣法的提前發,這個世界纔沒有立刻消失於寂無。
簡不凡冷酷地看著,看著陣法之力,與空間之力互相撕扯,天災紛紛降臨。
對於外界的人來說,這只是一個小千世界不斷小最後覆滅的故事,可對於這個世界的人們而言,卻是天地傾覆,世界末日。
不管最後的結果是生存還是毀滅,總會有許多人,死在這樣的末日中。
“諸位師兄弟,只差一點,努力啊!”中年道人嘶啞著聲音喊道。
救人,亦是自救,適當的冷酷,是必須的取捨。他們的實力不夠強,而這個世界的覆滅,卻是天地法則,實力低微的他們,與天地法則對抗,做不到那麼完。至,他們功的話,這個世界的人們可以活下來一些人。
簡不凡靜靜地看著,眼睛裡好像無無緒。這些人的努力,那些人的呼喊,都與他無關。
痛苦與掙扎那麼真實,只有他,與周圍格格不。
當法陣裹著這個世界,努力掙扎出來時,簡不凡輕輕一笑。
他影一閃,消失在這個空間裂中,出現在另一個地方。
此地寸草不生,到都是撕裂的空間與扭曲的時間,活一個不見。
那些古老的痕跡,都是在久遠的年代裡,被風化的戰鬥蹟。
廣樂天,這纔是真實的廣樂天。
在簡不凡的眼中,那個只留下一道空間裂的世界,慢慢變了一顆球,彷彿在生命的最後關頭,發出了強大的力量。
他靜默地看著這幕壯景。僅僅元嬰修士,用單薄的實力想要救世……這一切顯得那麼好笑,又那麼真實。
球終於掙扎子力量,搖搖墜地劃過芒,往主世界墜下。
簡不凡眼神淡漠。這些人,並不知道那個陣法就算功,他們也活不下來。世界毀滅,怎麼可能是區區元嬰修士能撼的?
不過,如果他出手,一切就不一樣了。
簡不凡招招手,那個球變了變方向,往他這邊慢慢飛來,終於落在了他的手中。
他仔細地看了一會兒,出笑容:“又一個。”
他手一揮,周圍變了星辰世界,再一張手,那顆球,慢慢被那些循環的星俘獲,變了星星之一。
簡不凡邊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真以爲他閒著沒事幹嗎?如今的他,實力恢復得差不多了,只是法寶在幾次戰鬥中損失不小,必須修復。
正好,廣樂天行將崩潰的世界那麼多,不用白不用。讓這些人親自出手,則是因爲,他們救世的過程中,會形極大的念力,如此俘獲而來的星辰,會比他自己創造,或者直接從某個大千世界摘下來強得多。
“差不多了。”看著那顆星辰亮起,簡不凡輕聲道,“是時候送你們一份大禮了。”
……
靈玉靜坐在修煉室外,著徐逆的緒。
與徐逆相伴多年,早已心緒相連。
徐逆覺到的存在,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戒備,而是放開了守衛。
靈玉長趨直。
兩人的神念會合,徐逆已經被一團影纏住了。
“進度不錯嘛!”靈玉含笑道。
自從明心被暗算,紫郢就留了個心眼。明心的警告他記下了,那個影子,既然能對明心,當然也能對他下手。
當然,對他下手的難度高了些,畢竟明心在奪天之戰中沉睡多年,,雖然本實力強,可是論元神強度,遠遠不及他。
可是,誰讓世事那麼巧呢?他的兩個自我進行爭奪,雖然不如明心瘋狂,卻也給了對方可趁之機。
當年在滄溟界抓到簡不凡的尾,兩人就商議過了。
想抓住簡不凡,就要連他背後的人一起抓,只抓他一個,並沒有意義。如果不把背後的人一起抓到,簡不凡仍然弄不死。
既然如此,他們眼前就擺著一條明路。
那人定然也在紫郢上留下了什麼,這是控制紫郢的好方法,但是他們極好的切點。
所以靈玉纔會說,後面要怎麼辦,還要看徐逆的。如果徐逆把上的影子糾出來,那事就好辦多了。不然的話,人界那麼大,他們別說找幕後黑影,連簡不凡都對付不了。
徐逆閉關多年,小心應對,終於抓到了這人的尾。
只是,他還是小看了此事的難度。以紫郢元神的強度,應對這個影子,竟然也有束手無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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