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棲毒泉

尋到那條小溪，陌天歌終於可以在地圖上分辨出自己的位置了，隨後，爲了刻意避過別人，仔細地研究了一條路線。也幸虧資料中有寫明哪些地方大概有什麼，而這地圖弟子們基本上是人手一冊，找個大家都不喜歡的地方，自然可以避過大部分人。要是有人倒黴地正好傳到那地方，想來也會離開纔對。

找的那個地方，是普通人看來的險山惡水，既有懸崖，又有深淵，偏又有個毒泉，一年到頭散發著毒霧，地圖上標明這地方位置不好，既不好走，又沒什麼容易殺的妖，倒是有些羣居的妖猴，相當棘手。

陌天歌想過了，不好走，小心著走就是，又不是凡人，倒不至於出什麼意外。至於那些羣居的妖猴，正適合自己。擅長陣法，一階妖是認不出陣法的，尋個合適的地方佈下迷蹤陣，把猴羣引進去，便是再多也不怕。

打定主意，這一路走得倒順當，的斂息之雖不算高明，可煉氣修士神識也不強，很有人能察覺到。

很快到了地圖所指的地方，陌天歌瞧了一下，不自覺地皺皺眉頭。這地方果然如資料所言是個討厭的地方，大約是因爲那個毒泉的原因，一靠近就有毒霧，灌木得連條路都沒有，而且多半帶毒。明明是大白天，這裡竟是灰濛濛的，本看不到天。

沒有更好的選擇，陌天歌只有著頭皮過去。神識掃過這一片區域，對地形有了大致的瞭解，也找到了那羣妖猴的位置。

就在那毒泉邊上。有許多微弱的靈氣波。煉氣修士神識不強，單個低階妖的靈氣波很難應出來，但聚在一起，就很容易分辨。

吞下一顆冰清丸，預防毒霧對自己產生影響，然後就在半近不遠的位置佈下簡易的迷蹤陣和困靈陣。

迷蹤陣就如其名，陣的主要作用就是令人迷路，一進陣，就會一直在裡面繞圈子走不出來，很像凡人所謂的鬼打牆。困靈陣則是專門對付有靈氣在的人或。進了陣靈氣運行會變得緩慢，一般這個陣會布在修士府之中，防止他人闖府。

這兩種陣還不夠，想了想，又佈下一個五行生殺陣。這個陣比前兩個費事一些，不過前段時間研究那本陣書，將這陣改了改。攻防皆可，用了保險一點。

做完這一切，陌天歌在陣中將自己的靈氣調整到最佳狀態，就有意地將自己的氣息向那羣妖族散去。

一階妖比普通的野聰明不了多。還不會思考，全憑野行事。很快的，毒霧中就出現了它們的影。

“吱吱”聲傳來，陌天歌看清這些妖，果然是一羣猴子。

突然出現挑釁的氣息，這些妖猴毫不遲疑地往陌天歌所在的地方撲去，但是還沒靠近，就兜起了圈，一羣猴子圍了一個圈子，你追我我追你地首尾相接繞著圈跑。看起來倒是有趣，陌天歌卻不敢大意。當下手中陣旗一揮，陣中頓時漫起流沙，燃起大火。猴羣“吱吱”。左奔右突卻怎麼跑也跑不出去，被火燒得痛了。一陣竄，互相踩踏。陌天歌見此，又是一揮陣旗，陣中頓時砸下許多石頭，猴羣無躲閃，紛紛死在石之下。

等到所有的妖猴都被殺盡，陌天歌鬆了口氣。這麼多一階妖，如果不是事先設下陷阱，本不是煉氣修士所能對付，儘管順利滅殺，還是費了好些靈氣。煉氣修士的能力實在太低了，既不能同時使用多個靈，又不法維持長時間鬥法，就連沒有修爲限制的法寶，也發揮不出多大的威力。越是修煉，越迫切地希築基。

恢復了靈氣，陌天歌起收拾這一片狼藉。剛纔的猴羣足有二三十隻，想來這山林中會有一場鬥，大家獵殺的妖必定不會很多，這些妖足夠換一枚築基丹了。所以，將這些妖猴塞進乾坤袋，就坐在陣中打坐，不準備再殺什麼妖。的目的只是築基丹，不想搭上命，也不想出什麼風頭。

就在悠閒打坐的時候，這座山林已經掀起了滔天巨浪。

最開始那個紫霞宗弟子被殺，倒沒被發現，可了這心思的，不止一人兩人，很快也有別人了手。紫霞宗弟子人多勢衆，又覺得這兩派都是被滅派的，哪裡肯罷休，到下午，已經將鬥爭擺到明面上。

雲霧派與金刀門弟子雖然加起來的人數也沒有紫霞宗多，卻是心懷仇恨，而且一般都是襲，得手了不。不過，到後面紫霞宗弟子反應過來，雙方開始互有勝負。等到人越殺越多，就本不管三七二一，一見到就開打。

這些陌天歌都不知道，虧到了這個地方，否則只怕也捲鬥爭中了。

天漸漸暗了下來，陌天歌什麼也沒做，仍然只管在陣中端坐。燈是不能點的，不然招來別人，就算沒招來人，來個什麼妖，晚上也不好打鬥。反正也能稍微看見，只熬過這一晚，明天出口的陣法就開了。

突然，眉頭一皺，擡起頭來。

外邊傳來靈氣波，似乎有人往這來了。

想了想，將佈下的陣法略微收拾一下，留下五行生殺陣，便了形跡，小心留意那人。

那人跌跌撞撞地跑著，腳步虛浮，時不時地摔上一跤，卻也一路跑到這頭來了。只是忽然間他似乎撞到了什麼，“嘭”的一聲，就沒了聲音。

過了許久，仍然聽不到聲音，陌天歌思度片刻，便從藏出來，小心地過去。一直小心翼翼，現在上有防法，青木劍又提在手中，便是此人突然發難。也能應付，因此就打算去看看。

不遠，有個人倒在地上，也不。天太黑，看不真切，只約瞧見他上的服是青。

陌天歌就稍稍放了心，過去一看，果然是個年輕的雲霧派弟子。

“師兄、師兄！”輕輕地推了推這人。

好一會兒，這人才有了反應，勉強擡頭。低低道：“師妹……救、救命。”

陌天歌一呆。師妹？來不及想什麼，這人又是頭一歪，暈了過去。

想了想，還是把這人扶到佈下的陣法中去。

這個人並不認識，雲霧派煉氣弟子那麼多。識的只有那麼幾個，便連院子裡其他屋的人都只是認個眼，此人更是本不記得。

不過。既然同是雲霧派弟子，又沒什麼麻煩，倒是可以一把手。便將靈氣輸此人，檢查他的傷勢。

靈氣在這人經脈運行一圈。陌天歌稍微放了心。他上的傷很重，不過沒有傷及經脈。倒是容易。

想了想，從懷中取出丹藥，先餵了他一枚冰清丸，防止此毒霧，又餵了一顆養氣丹。

冰清丸只是普通的解毒丹，不是什麼貴重藥品。至於療傷的丹藥，上倒是有小還丹，可小還丹價值不菲，築基修士都可以用，給一個不認識的煉氣修士用實在有些浪費。何況本不認識此人，就拿出貴重東西，未免太好心了。善心要做到恰如其分。才能令人激而不起貪念，這是二叔諄諄教導的道理。

過不多久。這人一聲，似乎是醒了。

陌天歌便道：“這位師兄，可好些了？”

這人睜開眼，掙扎著坐起來，勉強出笑容：“這位……師弟，多謝了，要不是遇著你，今天我可就把命代了。”

陌天歌淡淡道：“師兄不必客氣，舉手之勞。”

這人點點頭，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瓶，吞下幾枚丹藥，便將玉瓶遞過來：“不敢令師弟蒙損失。”

陌天歌沒客氣，接了過來。這也是修仙界的規矩，一則沒人願意幫助別人卻損失財，二則人恩惠的也不想欠下人。

見接過，這人便問道：“這位師弟，這裡是什麼地方，可安全麼？”

陌天歌道：“這裡是西北方的毒泉。”

此人想必也是瞭解的，頓時鬆了口氣：“如此便好，想必沒什麼人來。”頓了頓，又與招呼，“我是慕容梓，敢問師弟如何稱呼？”

他說的是“我是”，而不是“我”，顯然是煉氣弟子中排得上名號的人，而這個名字陌天歌確實聽說過。慕容梓，就是兩年前迷霧谷試練中與周師兄等人一起堅持到最後的一位弟子，同時也是慕容嫣的族兄，與一起拜在築基修士林清婉門下，就是慕容嫣口中看守藥園提供種子的那位師兄。這位師兄，確實也是煉氣弟子中頗有聲名的。

因與慕容嫣也算朋友，陌天歌存了一份客氣：“原來是慕容師兄，我葉小天，與慕容師姐乃是舊識。”

慕容梓輕輕“啊”了一聲，說道：“原來是你啊，聽小嫣說過。”他上下看了一番，出笑意，“難怪我剛纔迷迷糊糊的還以爲是位師妹。”

陌天歌原就存疑，此時自然問道：“這是爲何？”

慕容梓抿脣笑道：“因爲小嫣說，可惜了你是個男子，形容貌，更適應做子。”

陌天歌頓時無言。除了徐靖之，慕容嫣也喜歡笑話，說這般瘦小，容貌又是男生相，若是子就好了之類……想到慕容嫣，又有些嘆息，那個笑玩的慕容嫣，已經不見了。

慕容梓看神不對，還以爲是不喜歡別人說男生相，便轉了話題：“葉師弟，你在此，可曾到紫霞宗的人？”

陌天歌搖搖頭：“不曾。”看慕容梓的神，似乎有什麼事，就反問道，“慕容師兄遇到什麼了嗎？”

這個問題，卻讓慕容梓嘆了口氣，纔開口道：“葉師弟一直在這，想必不知道三派弟子已經打起來了。”

此事陌天歌其實早有預見，但沒說出來，只當自己不知道：“是麼？怎麼回事？”

“也不知怎麼開始的，我前頭還只是私鬥，後面就變了混戰。我們和金刀門聯合起來，與紫霞宗已經對上了。我本來不想摻和，可是隻要到紫霞宗的人，他們就會主出手，不得已，我只好自保。剛纔是正在殺個妖狼，結果被人襲，好不容易跑出來。”說到此，他面有愁容，“現在這麼，也不知道小嫣怎麼樣，以前總是懶，鬥法實在是……”

聽他這麼一說，陌天歌也有些擔心。還有同屋的幾個人，柳一刀和秦羲雖然都是鬥法經驗富，可雙拳難敵四手，徐靖之修爲也是一般，雖然爲修仙家族子弟，總有幾件寶，可若遇到強敵也不好說。慕容嫣是最讓人擔心的，從前就不喜歡修煉，修爲能提到那麼高，全是丹藥吃的，自本事實在不怎麼樣。

兩人默默相對一會兒，慕容梓勉強出笑容：“葉師弟，我佔你個便宜，此也讓我留著吧，實在是傷一時沒法好……”

陌天歌點點頭：“這裡又不是我的，誰都可以來，慕容師兄不必客氣。”

慕容梓一笑，就開始打坐療傷。此這般危險，還是儘早恢復靈氣爲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