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分贓逃命

“啊……”

一聲慘。隨後上的手消失了，陌天歌睜開眼，一呆。

只見剛纔還爲所爲的江承賢，此時歪在了地上，口一個大，正冒著，已經沒了氣息。

擡頭，看到江上航沉的臉。

“江……江師兄……”幾乎說不出話來，只覺得一陣虛。那雙手在上索的時候，不害怕是因爲被噁心的覺沖淡了，如今才覺到一陣後怕。

緒稍微平緩，又想起，就算江承賢死了，可江上航若是也起了什麼心思，的境也沒什麼區別。有些張地低頭看了看，萬幸，裡還沒被掉，沒有出半寸，只是，不知道江上航是否聽到了江承賢說的那些話。

擡頭一看，江上航此時也是神怔忡。魂不守舍，臉上還有虛汗。陌天歌這才意識到，他剛纔殺的是自己的親堂弟，雖說兩人往日不似兄弟倒似仇人，可到底與旁人不一樣，此刻他必定心中一片混吧？

想到此，試探地喚道：“江師兄？”

江上航驀然驚醒，了頭上的汗，往看來。隨後，走過來一把扯掉上的困龍索——江承賢已死，這困龍索被輕易扯下，說道：“起來吧。”

聽到他這句話，陌天歌鬆了口氣。江上航表現得還正常，看來是後來才趕到的，並沒有聽到江承賢那番話。

站起來，轉過去，將上的裳束好，才又回頭一拱手：“多謝江師兄救命之。”同一個稱呼，此時喚來帶了幾分激。不管江上航以往如何，今日救了是事實。

江上航已恢復了往日的神，態度冷淡地答道：“不必謝我，你救過我一次，只是還你的。”

陌天歌一怔，他說的是——三年前的事？應該是了，他們兩人只有那次有過集。三年前這位江師兄被江承賢毆打那次，正好瞧見，就將他帶了回去。事後還惱恨他不知好歹，卻原來，這位江師兄並非那麼寡淡無，雖然表現出來完全不在乎，三年後他卻還記得。

無意中順手而爲的一件小事，今日卻救了一命，陌天歌不心中想道，這修仙界，也並非一定要自私到底，爲自己考慮之時，多一把手，也許就給自己種下了善因。因果循環，不是隻有惡果，還有善果。

如此一想，看著眼前仍然渾冷的江上航，也沒覺得不舒服了。要真說起來，這江上航只是不跟他們在一起，說話不大好聽，態度冷漠而已，卻也沒什麼壞的地方。只是……他怎麼會知道自己遇險，還來得這麼及時呢？

陌天歌看了看地上的。江上航已低下去搜索江承賢的。忍不住問道：“江師兄，你是如何知道我險境的？”

江上航沒有擡頭，只道：“那個人我認識。”

“啊？”

“你來的那個人。”

那個吳師兄？陌天歌明白了，江上航可是一直在屋裡修煉的，那位吳師兄來找，他就知道這人是江承賢的跟班，什麼“周師叔想見”這種話都是假的。

想清這一點，陌天歌才發覺自己幸運，若非江上航正好在屋裡，還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今日可真是要……

“那現在那個人呢？”江承賢可是讓他去守著的。

“殺了。”江上航淡淡道。

陌天歌又是一怔。這位江師兄——也很心狠手辣啊，該殺人的時候也毫不手。可此時對江上航有了不同的印象，倒覺得這是個優點，這個修仙界，該心狠時就不能留，否則本活不下來。

此時，江上航已經搜出了兩個乾坤袋，將的那個扔還給了：“這是你的？”

陌天歌接過：“正是，多謝。”

搜完東西，江上航站起，皺著眉道：“葉……師弟，你扮男裝進雲霧派，究竟有何目的？”

他的語氣仍是那冷冷的調子，此刻陌天歌聽來卻沒覺得不舒服，或者是因爲已經對他改觀，也是因爲他並非質問。

陌天歌苦笑答道：“我說沒目的，江師兄信嗎？”

江上航道：“我信不信無所謂，反正對你的事我並無興趣，只是。今日之事，你我兩人都逃不了干係。”

說到這一點，陌天歌自然知道，在與江承賢對陣的時候，已經想過這個問題，殺了江承賢，那麼雲霧山就不能再留了，還要趕逃走，免得被江家的人抓到，而江家又有兩名結丹修士，實在是……嘆了口氣，說道：“此事……是我連累師兄了，真是抱歉。”

聽這話，江上航的臉上終於出了一悵然，卻又堅決道：“既然我願意出手，當然也不在乎，這江家，我早就不想待了。”

“你要離開江家？”陌天歌吃驚，就算江上航在江家再不重視，到底也是大樹底下好乘涼，他現在還沒築基，離開了江家，以後可不方便。

江上航冷笑一聲：“我上次回家。才知道我僅剩在世的祖母已經去世了。我祖母不過一個凡人，生了點小病，他們只要隨便手就解決了，可他們卻不管不顧……我還有什麼理由留下來？！”

也許眼下兩人都是一繩上的螞蚱，這些話他口而出，說完，他似乎又有些後悔，立刻說道：“廢話說，如今事已經這樣了，我們還是快點離開吧，再拖下去。被人知道，可就沒命了。”

陌天歌點點頭：“江師兄，我也不與你多客氣了。此事我肯定是撇不清的，那姓吳的來找我，必定有人知道，到時候他們的死肯定會查到我上。不過，你倒是容易。”

江上航卻道：“我不敢心存僥倖，趁此機會，我也離開好了。他們都去追你，我倒容易。”

這道理，陌天歌也知道。兩人犯了事，江上航在暗，比較容易瞞過去。倒沒覺得不快，本起因就是因爲自己，當下點點頭：“我知道。”

兩人議定，江上航低頭打量了一下江承賢的，隨後放了個流沙，將江承賢的理了。

等到江承賢的陷地底消失，江上航又在江承賢的乾坤袋裡找尋什麼，最後出來一瓶丹藥，倒出來一看，竟有四五顆，臉頓時沉了下來。

陌天歌不解：“江師兄，怎麼了？”

江上航將丹藥倒回去，卻又猶豫了一下，倒了兩顆遞給：“這是江家的煉基丹，築基之時服下一顆，可以增加築基機率。”

陌天歌看著手中的丹藥，驚訝地揚眉。早聽說過江家有輔助築基的丹藥，可是江上航卻沒有分到。難怪他剛纔是那種臉，他已經得到了築基丹，就要築基了，卻一顆也沒見到，如今竟在江承賢上搜出了五顆——這江家究竟偏心到了什麼地步？！

此時，已經覺得，江上航離開江家是件好事了。平時欺負他，無視他和他的親人。就連築基這種大事，都偏袒這樣，便是他留在江家，也沒什麼好！

看著手中的煉基丹，陌天歌猶疑：“江師兄，這麼貴重的東西，你還要給我？”

江上航道：“這煉基丹，每吃一次效果就會降低一些，三顆以後效果就不大了，這兩顆就當你幫我引開危險的報酬好了。”

這話卻也說得過去，陌天歌點頭，將這兩顆丹藥收了起來。隨後想到一件事，道：“江師兄，你找一找，可有一種不認得的丹藥？”

江上航狐疑地看著。

陌天歌只是道：“他上有固本丹。”

江上航吃驚地睜大了眼，顯然也知道固本丹是什麼東西，問：“你怎麼知道？”

陌天歌苦笑：“我正是因此得罪他的。”沒再細說，就算江上航救了的命，可固本丹丹方在自己上這種事，還是不要說出口的好。

江上航也沒再多問，一陣搜索，果然在江承賢的乾坤袋裡找到了一個玉瓶，打開來是兩丸白的丹藥，藥香濃郁。

“看來就是這個了。”陌天歌喜道，這兩枚丹藥與記錄丹方的玉簡上所載一模一樣。看到江上航遞過來的一丸，擺手：“江師兄不必給我了，就當是我報答江師兄的恩德吧。”既然有了固本丹丹方，何必與江上航爭這兩枚？好歹也救了的命，又給了兩枚煉基丹，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江上航沒懷疑什麼，直接將丹藥收了起來。固本丹固然難得，可那是長期大量服用別的丹藥，才能顯示出價值的，就這兩枚，實在算不得什麼，還比不上煉基丹貴重。

分贓完畢，江上航道：“好了，不能再拖了。葉師弟，我們這就各自逃命吧。”

陌天歌自然知道，眼下時間寶貴，當下不再廢話，只拱了拱手：“江師兄珍重，我們有緣再見。”說罷，轉頭就走。

背後傳來聲音：“葉師弟。”

陌天歌轉回頭。

江上航卻是揚了揚角，指了指自己的頭。

陌天歌這才意識，自己頭髮還散著，連忙撿起地上的簪子，挽上道髻。

再一次道別，陌天歌往山下走去，心中不生出荒謬的覺。

三年相，只當江上航是陌生人，卻沒料到，自己遭逢大難，卻是他來相救。偏偏兩人此番剛剛親近了些，又要各自逃生，也不知以後究竟有沒有再見的機會。這世間的事，真人慨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