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獻固本丹

陌天歌站在大殿上。小心地打量著這個更像宮殿的府。

靈玉爲階，奇石作柱，雕龍刻，仙氣繚繞。在心中暗暗驚歎，與這個府比起來，那天道宗第一家族胡家的大廳，不過一俗世土財主，實在上不得檯面。

但最讓吃驚的，並不是這個宮殿，而是龍榻上坐著的——應該說是躺著的那個人。

這是一箇中年男子，看來比玄因師伯還要年輕一些，黑髮短鬚，眉目溫文，黃冠錦袍，貴氣人，面容與秦羲有五六分相似，那渾慵懶放縱的氣息，又完全不同。

此時，他倚在龍榻上，邊圍著兩個築基修爲的侍，一人捧茶。一人捶肩，安安靜靜，順無比。

陌天歌心中納悶，這位靖和師祖，怎麼一點也不像個元嬰修士？而且，玄清門是道門，他哪有一點道家修士的清淨自律？

想到一半，覺到從龍榻上掃過來的目，陌天歌連忙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規規矩矩地拂跪了下去：“弟子陌天歌，叩見師祖。”

秦靖和沒應聲，接過侍手中的茶，將們揮退。

陌天歌覺到他在不不慢地打量著自己，便提了口氣，有些擔心這位師祖不滿意自己此次築基失敗——若是靖和師祖不再承認自己是記名弟子，的地位可就尷尬了。

心中七上八下，過了許久，才聽靖和師祖語氣淡淡地開口：“你築基失敗，有何想？”

陌天歌頓了一下，雖然剛剛就想到這個問題，可也沒料到這位靖和師祖會問得這般直接。這要怎麼回答？

沉思了片刻，答道：“弟子無甚想。”

“哦？”秦靖和有些訝然，忍不住皺眉，“無甚想，豈不是沒有打算？”

他一皺眉，元嬰修士的威勢便散發出來。即便只是無意，又豈是一個小小的煉氣弟子所能抵擋。陌天歌用盡全力才穩定住心神，說道：“弟子的築基過程，並無任何差錯，所缺只是天分。天分二字，實非弟子所能控制，故而沒有想，只能繼續堅持。”

話說完，便覺得上一輕。

秦靖和思索片刻，心中頗爲玩味。這娃，還真有點意思，不過小小煉氣修士，能如此不焦不躁，而且還能在他的威下鎮定答話，看來心志也很堅定——那小子看人還是準的，若無資質拖累，這孩子必能有所就。

想到此，他微微一笑，溫和道：“起來吧。”

陌天歌提著的那口氣終於放下了，恭恭敬敬地叩了頭：“謝師祖。”

秦靖和仍是漫不經心地看著，陌天歌則規規矩矩地低著頭。這是第一次見到元嬰修士。才知道元嬰修士的威如此可怕，在這威之下，連說話都如此艱難。

胡思想間，突然聽秦靖和問道：“你築基之時，服用的是何丹藥？”

這句話問得簡單，陌天歌卻頓時心驚。築基時除了這位師祖賜下的定心丹，還服了固本丹與煉基丹，這位師祖竟然問出此話，可見必然察覺到了什麼。

心思電轉，立刻答道：“稟師祖，弟子服用的是煉基丹與固本丹。”

正在飲茶的秦靖和頓住了手，目轉過來：“煉基丹與……固本丹？”

“正是。”陌天歌鎮定地回答。剛纔的一瞬間，已決定和盤托出，在元嬰修士面前，是瞞不了的，若是妄想將此事瞞下，惹怒了這位師祖，說不定直接取了的命，倒不如坦白的好。至，如今是這靖和師祖的記名弟子，若是主奉上固本丹丹方，便沒有理由惱。

“固本丹……”秦靖和重複了一遍，沉聲問，“你所說的這煉基丹和固本丹，效用爲何？從何得到？”

陌天歌垂下視線，老老實實答話：“弟子先前在東昆吾雲霧派，那雲霧派中有個姓江的家族，這煉基丹是這江家的祖傳丹藥，據說能增加築基機率。至於這固本丹。弟子偶爾遇到一個持有此丹方的煉氣修士，與另兩個修士起了爭執，機緣巧合，他們兩敗俱傷，便讓弟子得到了丹方。此丹藥用以增強其他丹藥效果，因此弟子將之與築基丹一同服用，希能增加築基丹的功效。”

耐心地聽完的解釋，秦靖和眼中閃過。沒錯，就是固本丹！兩百年前，固本丹丹方出世，他也是聽說過的，只是那時他還只有元嬰初期，無力參與最後的爭奪，後來這丹方就失去了消息，再也沒出現過——這孩子居然這麼幸運，如此輕鬆便得到了這丹方？

他的目又落在陌天歌上，似乎在思考話中真假。

陌天歌神平靜。所說本來就是事實，便是用上法鑑別真假，也不怕。

秦靖和終於收回審視，淡淡問道：“你手中的丹方呢？”

陌天歌當即掏出玉簡奉上：“稟師祖，這就是固本丹丹方。”

秦靖和只是手一揚，手中的玉簡便平空向他飛去，落到他手上。

片刻之後。他出喜：“固本丹，果然是固本丹！天助我也！”站起來，來回走了兩步，又轉頭看向陌天歌，語氣和緩，“陌天歌，你獻上固本丹有功，要什麼獎勵？”

聽得此話，陌天歌心中鬆了口氣。賭對了，這位師祖雖然霸道地直接將丹方據爲己有，卻也打算給好。如此的話……

陌天歌擡頭，眼中出恰到好的驚奇，似乎不明白這丹方居然如此重要，但立刻恭敬地道：“此丹方乃弟子無意中得來，師祖若需要，弟子自當雙手奉上。師祖仁慈，要賞賜弟子，弟子便斗膽明說了，不知弟子能不能要築基丹？”

秦靖和一愣，隨後放聲大笑：“好好好，還是你坦率！”這句回答，既表明了自己的恭敬之心，又毫不客氣地要了賞賜，著實對他的胃口。本來嘛，明明很想要東西，爲什麼要裝模作樣？

他沉一番，道：“你要築基丹，這也可以，門中本來就有規矩，有重大貢獻者，可以賜與築基丹。這固本丹是難得的奇丹靈藥，我便作主賜你三顆築基丹。”

陌天歌聞言大喜，雖知道多半是的，卻沒料到這位師祖如此慷慨，直接賜了三枚築基丹！當下叩謝：“多謝師祖。”

“嗯嗯，”秦靖和握著那丹方，明顯已經心不在焉，沒心思應付了，“你且去吧，晚些時候，自會命人將獎勵送到你手上。”

“是，弟子告退。”

“等等！”

陌天歌停住，心驚膽戰：“師祖還有何吩咐？”

秦靖和揮揮手：“此事重大，莫要與別人提起。”

“是。”

退出府，陌天歌了額頭，發覺已是一頭細汗。

這位靖和師祖，傳聞十分好殺。若是遲疑著瞞下，只怕現在本走不出這府。不過，他爲人又十分慷慨，只要得了他的青眼，大有好。幸好，賭對了。

再有三顆築基丹，已經衝擊過一次築基的，築基的可能就很高了，而這固本丹丹方，雖出去了，可自己早就會煉了。可以說，今天不但毫無損失，還得了靖和師祖的好，大大佔了便宜。

陌天歌一離開，大殿中的秦靖和已是毫不顧忌形象地哈哈大笑，得意至極地著手中的玉簡：“固本丹，固本丹！有了這東西，元嬰後期也不是妄想了！”

丹藥對修士的重要，修仙界任何一個修士都清楚。天資再差的人，若能拿丹藥當飯吃，他的修爲進境也不會比天資極高卻不服丹藥的人差多，但可惜的是，丹藥的本，卻不是人人都吃得起的。煉氣修士還好，丹藥並不是太貴，一枚煉氣期服用的最普通的養氣丹只要兩塊靈石，所以，煉氣期的修士，若能靜心修煉，又有一定的財力，大都可以修煉到煉氣十層。但，修爲若晉階一個大層次，丹藥的本幾乎是百倍地上升，一枚築基期服用的基礎丹藥培元丹，卻要三百靈石！所以，築基期的修士，大部分被困在築基初期。

而到結丹期和元嬰期，就更尷尬了，靈藥難尋，丹藥難煉，他們往往一年到頭也沒有幾顆丹藥可以服用，僅靠吸收靈氣，修煉何其艱難。

這固本丹，對煉氣修士來說，用並不是很大，因爲他們吃的是養氣丹、聚氣丹這種基礎丹藥，每顆同時服用固本丹，本吃不起，但若是給結丹期元嬰期修士，那就大大有用了。他們一年也服用不了幾顆丹藥，固本丹對他們來說材料又不難，若是每顆丹藥有固本丹提效，其效果就相當於多了許多丹藥——元嬰修士服用的丹藥，可都是奇丹靈藥。

秦靖和很快鎮定下來，發了一道傳訊符出去。

片刻後，秦羲匆匆趕來，一進門，就接到他扔來的玉簡，一時不著頭腦：“師父，你喚我來究竟何事？”

秦靖和揚了揚下，得意至極：“你看看這張丹方。”

秦羲疑，探神識，下一刻卻是大吃一驚：“這……哪來的？”

秦靖和終於笑出聲來：“是我那個新收的記名弟子獻上來的，如何？”

“怎麼會？……我怎麼不知道？”

坐回龍榻，秦靖和漫不經心道：“也許本不知道這東西有多重要——行了，你快點把這固本丹煉出來，過一陣子我就閉關。”

秦羲想了想，什麼也沒說。他纔不相信陌天歌不知道固本丹的重要，恐怕就是知道有多重要，才一直不說。

“師父，”他想了想，問道，“你給了什麼好？”

秦靖和豎起三手指：“三顆築基丹，如何，劃算吧？”築基丹對別人來說價值不可估量，對元嬰修士而言，卻本不值什麼。

“我知道了。”秦羲收了丹方，若有所思。

昨天忘了說，謝謝上下5000年、離硯、cellarer三位同學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