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八卦

餵了小烈火一顆養氣丹。陌天歌擡頭，看到數道遁在空中掠過。

思度了片刻，將小烈火放養在小山谷裡，自己出了府。

封山令後，太康山的整個護山大陣都被開啓，只留一兩可以出，那些奉命滅妖的弟子便從那幾進出。但是除了一開始那百餘衆弟子奉命離山，便有出，這遁，想來是傳消息的。

這麼多天，沒有消息傳來，想到葉景文，陌天歌思索一陣，便往執事堂去了。

還未進執事堂，守在門口的兩個煉氣弟子招呼道：“陌師叔。”

陌天歌笑笑，一築基，如今也是別人口中的師叔了。往執事堂看了一眼，問：“妖之可有消息傳來？”

其中一個煉氣弟子回道：“師叔可是打聽消息？”

陌天歌點頭：“不錯，我有故友在離山弟子中，不知目前況如何？”

這兩個煉氣弟子對一眼，其中一人說道：“師叔。我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況不大好。此話師叔莫要說出去，煉氣弟子還不知曉呢。”

“嗯，我知道。況不好，可是有傷亡？”

“似乎是的。師叔不必心急，晚一些您就能從師叔那得到消息了。”

想來這兩個弟子不敢太多，陌天歌就不再多問：“好，多謝你們了。”

從執事堂回去，不多久，玄因真人傳訊來，讓弟子們都去他的府。

陌天歌匆匆趕去，只見玄因師伯門下弟子幾乎都來了，人人肅立，臉焦急。

悄悄走到封雪邊，封雪對搖了搖頭，輕嘆了一聲。

陌天歌見神疲憊，目含憂，心中一沉。

等到弟子來齊，玄因真人睜開眼，神凝重道：“你們大概知道，此次妖之況不好，我讓你們來，便是告訴你們此事。封雪。”

封雪擡頭出列：“是，師父。”

“你與他們說說。”

封雪應了一聲，神肅然地轉過，說道：“各位師兄師姐，今日執事堂收到離山弟子傳訊。流雲峰的寒玉師叔隕落了。”

話音剛落，人人臉上都帶了異。一個結丹修士的隕落代表什麼，他們心裡都清楚，這一次的戰事必是十分激烈，接下來定是要救援的，莫非此次是師父……

封雪接著說道：“首座長老已經決定，再派出一批弟子支援，人數與上次相仿，各峰都出一名結丹修士，數名英弟子，十來名普通弟子。我們清泉峰已決定由守靜師叔前往，守靜師叔並無弟子，所以出戰的英弟子，要從我們之中挑選。”

陌天歌一怔。上次出戰的修士，在玄清門中都是屬於不太出挑但也修爲不弱的，可見戰事並不急，但守靜師叔卻是靖和師祖的得意弟子，修爲神通在玄清門結丹修士中都排得上號，如今開戰纔不久，便要派他出去，看來況非常不妙。

能想到的。其他弟子當然早就想到了，彼此相之人，此時都低聲商議，或是焦急，或是憂慮。

“好了，”玄因真人出聲，制止了弟子們的頭接耳，“你們有誰想去的？”

在場十數個弟子，無一應聲。過了好一會兒，纔有人出列問道：“師父，眼下況是不是很 危急？”

玄因真人微微點頭：“此事不必瞞你們，外面傳來消息，我們第一批派出的弟子死傷已達三，你們此時前去，自然十分危險。”說完這話，目在衆弟子之間轉了一遍，又道，“你們之中，築基初期的都不必去了。”

陌天歌迅速地掃了周圍一眼，發現大家都是一怔。師父竟然直言築基初期不必前往，可見危險極大，他們這些英弟子，雖然鬥法神通在普通弟子之上，卻也更加惜命，讓他們自告勇，太爲難了。

過了許久，都沒人站出來，玄因真人微微皺起眉來，不悅道：“沒人願意嗎？”

“師父。”一個清脆的聲響起，“我去。”

陌天歌擡頭一看，卻是一愣，竟是二師姐魏佳思！坦白說，對這個魏師姐覺並不太好，大約資質極好的緣故，行爲事高傲，平日很正眼看人，尤其敏銳地覺到，這魏師姐看不起自己。

可也真沒想到，這魏師姐倒有幾分氣，明顯很危險的事也願意去。

看著魏佳思，玄因真人終於有了笑意：“佳思，你很好。還有誰願意去？”

陌天歌掃過一眼，魏佳思神仍然平靜，只是眼中似乎有決然的意味——難道有什麼非去不可的理由？

“師父，我……我也願意。”

“還有我。”

過了片刻，又站出兩個弟子，玄因真人欣地出笑容：“好，很好，你們願意爲門派出戰，爲師很高興。其他人都散了吧，你們三人留下。”

“是。師父。”

“天歌，走吧。”行過禮，封雪悄悄抓了陌天歌的手，拉著一齊出了府。

離了玄因真人的府，兩人走了一陣，陌天歌問道：“師姐，況真的很危急嗎？”

封雪抹著通紅的眼睛，點點頭：“如果不危險，師祖也不會讓守靜師叔去了。唉，希守靜師叔和青元師叔都能平安回來——你在想什麼？”

陌天歌想了一陣，答：“我在想魏師姐。”

封雪“哈”了一聲。拍拍的肩：“你覺得二師姐願意以犯險，很了不起？”

“也不是……不過確實很難得。”修仙之人多半自私，即便是修心養的名門大派，明知危險還願意前往的人，也並不多。

封雪笑了一聲，搭著的肩，語重心長地道：“別太容易，二師姐主出戰，還不是因爲——”說到一半，收了聲，看了看四周沒人，才低聲續道，“還不是因爲守靜師叔。”

“嗯？”陌天歌不解。

封雪忍不住拍的頭：“笨！你等著吧，咱們清泉峰肯定還有別的弟子願意出戰。”

“啊？”陌天歌想了想，似乎有點明白了，“你是說……”

“哼哼，”封雪翻個白眼，低聲咕噥，“按我說，是們腦子不清醒！守靜師叔是什麼人？若是修爲追不上，想了又有什麼用？咱們修士生命遠超凡人，若是沒有一樣的壽命，又能相守幾年？唉……”話到最後，已是嘆。誰說修士和凡人距離遠？修士和修士之間一樣如此，築基期和結丹期，壽命說 相差三百年，便是恩如，終是不能一至休。

陌天歌奇怪道：“結丹修士那麼多，爲什麼們只喜歡守靜師叔？咱們又不是凡人子，難道還看皮相不？”

封雪又拍的頭，不過這次是讚賞：“沒錯，所以我說們不清醒，走上修仙之路，居然還跟凡人子一樣！不過，你別說，守靜師叔招人喜歡也不奇怪，資質好。修爲高，生得俊俏，又很年輕，咱們門派築基師兄，可沒一個比得上的。”

“是嗎？”陌天歌好奇，“我還沒見過守靜師叔呢，什麼樣？”

“……”封雪想說什麼，沒敢說出來，無奈道，“長得跟秦師兄像的。”

“哦……”

“你想想啊，守靜師叔今年……嗯，也就一百四十歲吧，這個年紀，就已經是結丹中期了，如果運氣好，在兩百歲之前結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而且，守靜師叔脾氣又好，雖然不說話，又是個修煉狂，可正因爲如此，才招人喜歡呢。人有的時候跟男人一樣，越冷越傲的男子，就越想征服，不是嗎？”

陌天歌天想了想，搖頭：“……不覺得。”換句話說，這位守靜師叔跟秦師兄像的，但說實話，如果不是有數月相之，讓產生依賴心理，並不覺得秦師兄有多麼招人喜歡。修士多半醜不到哪去，面貌英俊的也極多，而且多半是個修煉狂，聽起來沒什麼特別的。

封雪一臉被打敗的神：“我服你了！”

“我沒那筋，算了吧。”陌天歌笑笑，又問，“師姐，你是說魏師姐喜歡守靜師叔？”

“嘿嘿，別人不知道，我可知道。”封雪頗爲不屑地道，“守靜師叔偶爾出來講道，二師姐每次都會去。而且，你也知道，守靜師叔並沒有弟子，所以我們這些門弟子經常可以得到差事，去守靜師叔的府理一些雜事，魏師姐可是每次都會去的，有一次……”

封雪左右瞄了瞄，沒看到人，才低聲音，繼續道：“……這件事嘛，我得先跟你說個人。我們曾經有位清遠師叔，是師祖的二弟子，不過意外故了，他的後人，也就是我們一位師姐，就被師祖接到了清泉峰。算起來，這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當時守靜師叔也剛被師祖接到太康山，他們二人年紀相近，便由師祖一起教導。”

“要說我們這位師姐呢，天資差了一些，不過也還好，有師祖親自教導，還能差到哪去？所以跟守靜師叔一樣，也是上了二十歲就築了基。可是這位師姐呢，大概是因爲從小跟守靜師叔一，起了心思，又因爲師祖親自教導，得意忘形，一直將守靜師叔視爲那什麼什麼。”語焉不詳地帶過，不過陌天歌猜得出其中的意思，封雪接著道，“後來，守靜師叔修爲超過了這位師姐，就被師祖賜了單獨的府，而後就跟這位師姐來往的。你也知道，守靜師叔就是個修煉狂，除了修煉本不別的，這位師姐當然心願落空了，但脾氣又差，總是爲難在師叔府裡做事的弟子……”

“所以魏師姐被爲難了？”

“可不是，”封雪撇，“那時候二師姐還只是築基初期，這位師姐是築基中期，不知發了什麼瘋，竟把二師姐打得傷吐 ，爲了這事，師祖便把那位師姐放到外面去了，眼下不知在哪個分院呢！”

這爭風吃醋的戲碼，聽得陌天歌無語。仙家山門，名門正派，竟也有如此八卦。

“這事你可別跟別人說啊，詳細的我有空再跟你慢慢講。累死我了，先去休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