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嘆從車上下來的時候,天已經有些矇矇亮。
由於想事想得太投,鄭嘆並沒有去注意這輛小麪包到底跑了多久,他甚至沒料到會倒黴這樣。
只是巧坐了輛車,這車就出城了。連這地方到底還在不在南城都不清楚,不過,依照時間來看,恐怕是早就出南城老遠了。
眼的都是一片片樹林,和一直蔓延到天邊的田地。
鄉野之地,卻並不算貧窮,居民的房舍都偏現代化方向,只有數幾還保留著那種老式的瓦房。
鄭嘆不知道這個地方究竟是地圖上的哪,不過,看那些居民的房子很多都是兩三層的平房,知道這些人的生活條件不錯就好,這樣找電話也簡單一些,如果是太過貧困的地方,估計難得找到一個電話機。
鄭嘆先記下了小麪包司機他家的地址,如果司機再出車的話,他還可以繼續蹭車。之後,鄭嘆準備先在周圍溜一圈悉一下地形和這個陌生的環境,要等待機會,就必須安然地度過等待的這段日子。
看看哪些住戶比較好下手,容易找到食,還要看看哪些村民家裡有電話機,以及容不容易找到機會去打電話。還有一點比較重要的就是,給自己找個比較安全的地方。
要安全的話,鄭嘆還是更偏向於比較高的樹枝。或許由於這個時節這邊的氣溫比中部地區稍微高一些,暖和點。很多落葉大喬木都枝繁葉茂的,這利於鄭嘆藏。
在村落周圍轉了下,鄭嘆到過幾只土狗,還有在外抓蟲子玩的貓,都是放養著的。看到它們悠哉地到閒逛,鄭嘆也安心了些,能看到這些貓狗在外閒逛,就說明這裡沒有什麼人打狗套貓。
找了棵枝葉繁茂綠蔭如蓋的大槐樹作爲天晴時的臨時落腳點,鄭嘆跳上去試了試,總來說還算滿意。選了樹枝趴下來。看看周圍。
在這裡能夠看到村落那邊的景況,同時離得又不算很近,不會被那些村民擾。
這棵槐樹附近有一片柑橘園,裡面拴著兩隻土狗。鄭嘆剛纔就看到有一隻貓進了柑橘園從那兩隻狗面前走過。那兩隻狗卻只是看了它一眼。然後什麼反應都沒有了。估計是彼此之間已經悉,懶得喚。
一隻黑的蝴蝶從大槐樹旁邊飛過去,飛進柑橘園。在柑橘樹之間飛舞。
鄭嘆記得這好像是一種蝶,以前在蘭老頭的小花圃的時候也見到過類似的,最後那隻飛進小花圃的蝶被蘭老頭做了標本。當時還有幾個學生在場,鄭嘆聽到他們談論,說在有些地方,這種蝶就是傳說中的梁祝蝶。
這梁祝蝶也有講究,能作爲梁祝蝶,這種蝴蝶就必須是二型。所謂二型就是說,雌個和雄個有著固有的明顯的差別,能夠讓人們通過這些差別來判斷它的別。
梁山伯和祝英臺一個男一個,再聯繫到傳說故事,人們就覺得他們化蝴蝶的時候也應該有區分。反之,比如蝴蝶種類中的達蝶等,由於雌雄蝶的都差不多,不容易分清楚,也就不被提倡作爲梁祝蝶。
鄭嘆看這隻蝶翅膀上的花紋,像是雌蝶,也就是“祝英臺”?
鄭嘆正欣賞著“祝英臺”,突然,之前走進柑橘園的那隻貓從一株柑橘樹後跳起來,一爪子將那隻蝴蝶拍下來,連著拍了幾下,爪子撥著玩玩,然後,就吃了。
鄭嘆:“……”
不知道那些聲並茂地講述傳說故事的人見到這一幕會是個什麼想。
梁山伯與祝英臺化蝴蝶雙雙飛之後,被貓吃了?估計聽到這個殘酷版故事的人表一定如便一般。
打了個哈欠,鄭嘆瞇著眼睛開始睡覺。沒辦法,要有所行的話就必須得等晚上。
鄭嘆睡覺的時候做了個夢,夢到過年那段時間在焦家的日子,記得那天鄭嘆和倆孩子坐沙發上看電視,裡面放著《看狗在說話》,那時候焦遠還說,“黑炭哪,一定要記得回家的路,要是你走丟了我們又找不到你,你能自己回來嗎?”
留南城還是想辦法回楚華市,對於這個問題,鄭嘆心裡一直矛盾著,不過最後還是決定回楚華市,貓與人的生活畢竟是不一樣的,能夠找到一個不錯的家庭,真的很不容易,更何況,鄭嘆已經開始想念東區大院了。
一直等到夜幕降臨,鄭嘆從槐樹上跳下來,朝村民的房子那邊走。
這地方的人吃晚飯吃得早,睡覺也睡得早,也省得鄭嘆等太久。
先找了幾戶人家,翻出來點食吃,不太味,也只能將就一下。吃完就去找電話,找電話這個事有些難度。
這地方的人也喜歡將電話機放在臥房裡,還放在牀頭,也就是說,這電話晚上一直有人守著。鄭嘆換了好幾家都是這種況。就算這些村民晚上睡著,鄭嘆也不敢立馬過去打電話,電話機就在他們牀頭,很容易驚醒他們。
鄭嘆可不想被人當做怪,所以,也只能繼續尋找,看有沒有好下手的住戶。
那些家裡養狗的,鄭嘆不會選擇,這些狗並不認識鄭嘆,見到就喚。對於這個,鄭嘆也沒辦法,但偏偏大多數村民家裡都養狗,讓鄭嘆的選擇面又窄了很多。
好的是,鄭嘆最後還真找了個不錯的住戶,而更巧的是,這戶就是開小麪包車的司機他家。
躲在暗聽著那些村民們談論了一些事,鄭嘆才知道,原來那個小麪包車司機的弟弟準備結婚,前幾天他去南城那邊有事。順便就買一些相關的用品,也幫忙給帶一些家電。
婚期就是後天,這戶人家有個大院子,由於他們擺天酒席,但伙房不夠大,就在院子裡開伙。現在他家的人基本都在院子忙活著,晚上天黑了就點燈繼續忙活。
這樣一來,房間裡就沒人了,更好的是,這家還沒養狗。這讓鄭嘆很滿意。
一樓是老人們住的。電話不在這裡,大廳也沒什麼東西,鄭嘆不多瞧。
這戶人家二層小樓旁邊還搭著一個簡易的棚子,放車用。鄭嘆就是從這個簡易的車棚上翻進二樓的。
二樓的臥房裡面有電話。和其他住戶一樣。座機電話也放在牀頭櫃上。鄭嘆觀察了下,二樓這時候確實沒大人在,都去院子裡幫忙了。隔壁小房間裡有個不大點的小孩。看著像是上兒園的年紀,自己趴在鋪泡沫板的地上看書。
只要沒大人就行,就算被這種數數都不會的小孩子看到,鄭嘆也覺得無所謂,小孩子的話大人們都不當真的。
鄭嘆從窗子跳進去,激地朝電話機跑,跳上牀頭櫃,撈起聽筒就撥了記在心的號碼,當然,這次肯定沒忘記在手機號碼前面加0,至於座機號,鄭嘆不太記得楚華市的區號是多了,所以撥打的是焦爸的手機。
這時候,焦家的人應該都在家吧?焦副教授應該也在家。
鄭嘆撥完電話後興沖沖等著,可是,聽著話機裡的提示聲,鄭嘆的心一下子又沉了。
麻痹!這座機居然沒開長途鎖!
開鎖還得找鑰匙!
去哪兒找鑰匙啊?!
鄭嘆翻了翻屜,沒看到那種開話機長途鎖的小鑰匙。他就納悶了,至於將這座機的長途鎖給鎖起來麼?像這種地方不是應該經常使用長途電話的嗎?
喪氣地將話筒重新放回去,鄭嘆蹲在那兒想了想,這些村民家裡的話機不會每個都鎖長途,一個個試?不過最好能夠到那個司機的手機,其他人的手機也行,至手機不會像座機這麼麻煩。
看了看這間臥室,因爲家裡要辦喜事,桌子上很多糖果之類的,還有其他零食,估計是專門用來招待客人的。
鄭嘆從一個大包裡面翻了一袋牛乾出來,還有魷魚,拿出來後又將大包的拉鍊重新拉攏,然後跳上窗戶,抱著兩袋零食準備離開。
站在窗戶那兒的時候,鄭嘆是用手抱著零食的姿勢,兩條站在窗臺那裡,準備跳下去。跳之前,鄭嘆察覺到有人看著這邊,側頭過去。
剛纔還在隔壁看圖畫書的小孩正躲在這間臥房的門外看著這邊,沒大聲,眼裡帶著好奇。
鄭嘆頓了頓,然後沒理會了,直接跳下窗臺。兩條跳躍不那麼方便,但找電話的時候跳了幾次也還行。能空出手來抱東西,鄭嘆也願意這樣,反正這時候除了那個小孩之外沒誰看到,怕個甚,再說自己也不會一直留在這個地方,被發現大不了直接跑路。
鄭嘆是走得瀟灑,但給對孩子卻造了不小的影響。
晚上,孩子媽過來拿著圖畫書教小孩數數,從一數到十。爲了配合記憶,媽還特意結合現實中的一些事來教導。
“小鳥用幾條走路?”媽問。
“兩條。”小孩出兩手指頭。
“大黃狗用幾條走路?”
“四條!”小孩數了數圖畫書中畫的那條大黃狗的,說道。
“對,真聰明,小貓咪用幾條走路?”媽面帶笑意地問。
小孩想了想今天見到的那隻貓,掰著手指頭數了數,然後出兩手指,“兩條!”
媽:“……”
鄭嘆對於自己造的影響一點也不知道,此刻他正抱著兩袋零食往大槐樹那邊走。這時候田地裡也沒人,果園那邊只有幾隻狗守著,沒誰會看到這裡有一隻用兩條走路還走得特自然的貓。
鄭嘆一邊走,一邊琢磨著“借”手機的法子,突然聽到一陣微弱的哼唧聲。又支著耳朵聽了聽分辨了下,鄭嘆覺這有些像狗發出的聲音。
將手上的零食放下,鄭嘆往聲音傳來的那邊走過去,如果有什麼危險的話,這副樣子,四條還是跑得快些。
那邊有個凹坑,估計是以前誰蓄水養過什麼東西,現在凹坑裡全是雜草。而此刻在這個凹坑裡面有一個鐵籠子,籠子裡有三隻小狗,兩隻趴在那兒沒靜,只有一隻個頭稍微大點兒的在裡面爬,不斷地發出哼唧哼唧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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