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鏢?”
晉安愣了下。
他不由對這事上了心。
於是問怎麼回事?
什麼又是押鏢?
馮捕頭目一轉,看向一旁吃得滿味油污的老道士:“相信陳道長應該比馮某更清楚什麼是押鏢吧?”
被八寶吃撐了圓鼓鼓肚子,吃得滿流油,原本正在拿魚刺心滿意足剔牙的老道士,聽了馮捕頭的話後,他眉頭一皺。
“押鏢,這可不是個簡單小事啊!”
“押鏢,又稱走鏢師,就如字面意思,就是專門跟死人打道的鏢局。”
“天下奇千千萬萬,既有間的奇珍異寶,也有跟死人有關的稀奇古怪東西。”
“比如棺材、甕、古墓祭品、死人陪葬品、冥等,除了這些外,還負責給客死他鄉的人,負責運死人,類似於趕。”
“總之這些走鏢師各個都是藝高人膽大的人,有武藝高強的武林人士、有鄉野道士、有還俗和尚等,魚龍混雜。”
“爲了賺錢,什麼稀奇古怪,五花八門的死人東西都運。”
“但他們要價很高,不是普通百姓能承得起的。”
老道士繼續說著:“按照地域不同,走鏢師也分門派,不過天下走鏢師,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隻走旱道,從不走水道。”
“每次押鏢的時候,從走出鏢局,到抵達目的地,在這期間除了解喝水外,經常十天半月,不沾水,不洗澡。”
“因爲水是黑水玄煞,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從古至今,但凡是河水流域,都淹死過人。而淹死過人的河道,就會容易發生怪事,如民間傳聞,水鬼拉人當替死鬼,才能上岸投胎轉世。”
“這黑水玄煞既能擋煞,也能養煞。”
“但凡落水淹死的人,都是非正常死亡,是判手裡生死簿上,壽還未盡的枉死之人。”
“這些人,不是心有怨氣跳河自殺,就是被人投河殺害,所以怨氣之深可想而知。但因爲被黑水困縛,所以就上不了岸,一輩子沉河底泥沙,終年不見天日翻。”
“但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怨氣越重的河底沉,越是煞氣重,越是不容易腐爛。再加之水屬,一到晚上河面烏黑,吞噬月,聚厲害…於是那些死後一直未被親人打撈上岸,一直未土爲安下葬的,到氣滋養,逐漸誕出水下行一說。”
“如果是大河大江,淹死過很多人的地方,甚至會出現百在河底直力行走,經常興風作浪,挖爛河堤,引發洪澇,或是抱船,覆船害人。”
“而走鏢師押的什麼?那可是鏢,不是棺材,就是死人,要麼就是古墓陪葬品等等,都是‘活人哭,死人笑’的冥。”
“江河裡死的人多,又容易鬧出怪事來,這就好比把火藥丟進一堆火裡,一點就炸!只需一點就炸!”
“不管是真是假,總之幹走鏢師的人,都非常信這些,也非常忌諱水道。他們寧肯翻山越嶺多走一倍遠的路,也不會過河。”
“萬一真到了非得從水道過不可,都會強行架鐵索橋過,在兩岸各打一龍骨樁,釘在地脈之上,連接兩岸厚土,藉此不沾水過河。”
“甚至忌諱到了在押鏢期間,除了簡單喝水解,絕不沾水洗澡的嚴謹態度。就連隨喝的水,都與我們常人所喝的水不同。”
“據說是押鏢期間,人上氣重,所以就特別容易招惹到不乾淨東西。喝水能喝出稀奇古怪東西,打水洗臉會在水中看到恐怖畫面……”
老道士講得唾沫橫飛。
彷彿親經歷過。
晉安和馮捕頭也都聽得津津有味,聽出了濃厚興趣來。
“陳道長了解如此清楚,可是親到過走鏢師?”馮捕頭興趣盎然的問道。
老道士腰板子一,彷彿唯恐別人不知道他這個遊方道士,見多識廣,一生富彩事蹟。
“那次陳道長到的走鏢師,押鏢押的什麼?”馮捕頭好奇追問。
老道士沉默了下:“那天,漠北颳起看不見太的大風沙,老道我恰好跟那幾位走鏢師一起躲風沙。”
“那是場百年難得一見的大風沙,足足颳了一天一夜,差點把我們都活埋在了漠北沙漠裡。”
“結果半個月後,當老道我再聽到他們的消息時,是這些走鏢師全都死了,被掉人皮,淋淋掛在胡楊林裡。被途徑的駱駝商隊發現時,已經風乾乾。”
“而且鏢丟失,被高人彈過‘七星託天閌妙扣’硃砂墨斗線的封箱,也被砸爛了,裡面的鏢不見。”
嘶呼!
兩人都是倒吸口涼氣。
後腦勺有點發寒。
同時慶幸,還好老神(陳道長)在那次沒跟走鏢師牽連太深,不然掛在胡楊林的,就又多一孤魂野鬼了。
晉安心底腹誹,看來這押鏢的人風險很高啊!
不就團滅。
關鍵是押的還都是邪門玩意。
同時也在心底暗訝,看來這老神以往常掛在邊的走南闖北,的確不是吹噓的…居然連那麼偏遠的西域大漠都去過。
就是辦事有點不靠譜
雖然老道士並未說明那次鏢是什麼,但晉安很識趣的沒再繼續往下問。
如果老道士真知道了那次鏢是什麼,現在就不會還安然活著了。
……
經過老道士的口,瞭解完走鏢師與押鏢,究竟是什麼後,晉安目沉思的看向馮捕頭。
“不知馮捕頭怎麼突然提起這事?”
哪知,馮捕頭苦笑了下。
“聽完陳道長的解釋,原本一知半解的馮某,終於對這事有了詳盡瞭解,尤其是聽到那支走鏢師的詭邪死狀,晉安公子、陳道長你們別笑話馮某人膽小,現在我手還在抖,拿不穩茶杯……”
“馮某之所以突然談起這事,是因爲昌縣地界,前不久也有一支走鏢師路過。”
“結果,那支走鏢師全失蹤不見了,生不見人,死不見…直到昨日有人來報,希衙門能幫忙尋人,馮某才知道此事。”
“馮某也是第一次聽聞,世上還有走鏢師這麼一個專門跟死人、冥打道的特殊職業……”
“如果不是陳道長今日解,馮某原本並未太放在心上,可能將會鑄大錯了。”
老道士:“唉?”
晉安:“!”
他們就知道!
馮捕頭不會無緣無故設宴請客!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老道士覺得自己的右眼一直在跳,他砸吧砸吧幾下,突然覺得裡的八寶不香了。
老道士朝拿茶杯手還在抖的馮捕頭,小心翼翼問一句:“不知這次押鏢…丟的是什麼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