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
晉安又是搖頭。
老道士不服氣了。
自己接連猜錯,覺裡的涮羊突然就不香了。
“怎麼老道又猜錯了?”
“那小兄弟你說不是日久生,難道還是‘人不敢下手,生人不敢開口,做好事不留名’?”
奇伯這時候也被晉安的故事吸引,他停下了吃東西:“晉安公子這個故事很有趣。”
“那接下來呢?”
奇伯說完,還打量自己旁的公子一眼。
結果這一看。
他嚇一大跳。
因爲老道士的數次激出聲,周圍幾桌的食客,都被晉安的故事吸引到。
此時十幾雙目,正齊刷刷看向他們這一桌。
包括鄰桌的那對江湖俠,那名被同伴稱作“子軒兄”的俠,貝齒咬著下脣,兩隻明眸睜大,一臉不敢置信又……
奇伯居然看到了幾分崇拜!
對方一臉不敢置信又帶著幾分崇拜的看著晉安公子。
這是被晉安公子的故事給完全給迷住了。
奇伯輕鬆口氣,還好自家這位自小聰穎,才雙絕,不好哄騙…這麼想著,奇伯看一眼邊。
結果,此時的倚雲公子,正比他還專注聽著晉安的故事。
孽緣!
這是孽緣啊!
沒想到打臉來得這麼快。
奇伯嘆了口氣。
晉安沒有故意吊人胃口,他繼續往下講著:“按理來說,即便裹了,但只要不是榆木腦袋,都能察覺到背上背了一夜的人,是個兒才對。”
“但他偏偏察覺不到。”
“在隨後的時日裡,男主一直在客棧裡悉心照顧自己的義結金蘭好兄弟,每日噓寒問暖,又是半夜熬藥又是白天端熱水。”
晉安講到這,老道士橫一:“爲啥是熱水?”
“白天就不能喝藥了嗎?”
“這藝加工。”
晉安不等老道士再提問十萬個爲什麼,繼續往下講:“就連每日一次的換傷藥包紮傷口,也全都是由他親力親爲負責。”
“主想到男授不親,本來想自己包紮傷口,但每次都被自己的異姓兄弟霸道拒絕。”
“先前趴在背上被背了一夜,這次又是產生了之親,雖然是出於包紮傷口的緣故,但主的心警惕,不知不覺間悄然放鬆,開始生出好。覺得自己的這位義結金蘭異姓兄弟更加品行端正,是老實敦厚的正人君子,而且異常、溫、懂得照顧人,逐漸有好到暗生愫。”
“一直等到主傷口好得差不多,終於能水了,有一日,主鎖門洗澡,恰好男主端藥來到門前,結果爲練武高手的他,卻被門前一塊不平的地磚絆了一跤,人一個沒站穩,不小心撞門而,剛好看了正在洗澡的子子。”
“子貞潔事大,先是惱,想要拔劍刺死男主。”
“但男主是第一個看貞潔子的男人,自然會在心中留下無法抹滅的刻骨印象。”
“再想到一路經歷的種種,雨夜破廟躲雨、傷被背一夜著急求醫、在客棧無微不至的照顧,每天不辭辛苦的熬夜、包紮傷口照料……”
“人心都是長的。”
“想起過往的種種,又哪裡忍心朝眼前這個自己早已暗生愫的男子,下得了手去殺他。”
啪!
老道士高興一拍大。
“這就緣分,最後肯定是有人終眷屬了,是段完結局的佳話。”
晉安呵呵一笑。
他搖頭看著老道士:“爲什麼會是有人終眷屬?”
“這世上哪來的那麼多緣分?”
“爲什麼就不是刻意的呢?”
“爲什麼要連夜趕路?跑江湖的人都知道,夜路最兇險,能避免走夜路就儘量避免走夜路,爲什麼連夜趕路又恰好算準了那夜會到下雨?”
“爲什麼淋雨後,一塊烤篝火時,在兩人全被雨淋溼下,他就真沒看出來自己這位結拜兄弟是兒?”
“爲什麼除惡霸會傷?會不會是他刻意招惹來的高手?”
“爲什麼揹人回城鎮求救時,會迷路一夜?來的時候怎麼沒迷路,偏偏回去的時候就迷路了?”
“爲什麼練過武的人,偏偏被門外一塊地磚絆了一腳,那天又恰好是子洗澡時間?打滿一隻浴桶的熱水與井水,並不容易,只要有心人稍微留意下屋子靜或是找客棧小二打聽,就能輕易得到結果。”
“除了老道你剛纔說的有人終眷屬大結局外,有沒有可能還有另一個結局?”
“當子扮男裝闖江湖時,一早就被人識破了份,纔有了後來的種種刻意巧合跟算計,畢竟男有別,一眼就能看出來對方是男是,除非是瞎子或是圖財圖故意裝瞎接近。”
“江湖兇險,人心更險惡。”
“扮男裝的時候,多留一份心眼,因爲,本沒用。”
嘶呼——
周圍幾桌客人都是一愣,然後倒吸口涼氣。
這剖析的思路,很清奇啊。
如一下驚醒夢中人。
……
……
這一頓涮羊火鍋,吃得賓盡歡、主黑臉。
倚雲公子是主。
晉安是賓客。
當晉安主結賬離開,倚雲公子一直臉黑,晉安跟老道士走在回去的路上,挲下思索。
倚雲公子看來肚量也不咋麼大啊。
他明明是好心提醒,好心一波,結果反倒到刀刃上了。
“老道,你剛纔給倚雲公子看面相的時候,是不是一眼就看出來了倚雲公子是的,所以才說了那些話?”
“啥話?”老道士裝傻充愣。
“老道你跟我打馬虎眼,給男看面相,我就不信你沒一眼看出來是男是,以後別嚼舌,你沒看倚雲公子被老道你說的一直臉黑,小心以後被人拆你招牌。”
“?”
“倚雲公子生氣關老道我啥事?”
老道士懵了,舉手喊冤。
“老道,你剛纔給倚雲公子看面相時,是不是還有後半句話沒講?”
晉安心虛岔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