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欄二樓的神樓位。
不是想去就能去的。
神樓位是茶水錢,就是三錢銀子打底。
這已經是李言初這種普通衙役,一個月的月錢了。
有這三錢銀子,去青樓點上一名香玉的小娘子,在帳閨房裡給你錘一宿的肩膀和,不比這更舒服嗎?
而且這三錢銀子還只是茶水打底錢,還不算其它額外消費,比如再點上幾名清麗可人的小丫鬟肩什麼的。
這就好比是去夜店嗨皮的時候,肯定要上幾名公主助雅興,不可能幹吃花生米、幹喝雪花吧,一點都不雅,忒俗。
話說之前來到勾欄,是李言初在前頭帶路。
這回,晉安二進勾欄,卻是改李言初和老道士簇擁他走在最前了。
不爲其它。
就只因爲有錢真的能爲所爲。
蹬,蹬,蹬。
晉安踩著木質樓梯,走上二樓。
卻發現,他們在外頭耽誤了約半個時辰左右,樸智和尚已經不在勾欄了,也不知這是不是巧合?
晉安目若有所思。
等安排三人坐下後,這時,有勾欄的人笑著臉問晉安:“晉安公子,是否乏了,需不需要我安排幾名丫頭端茶倒水,捶肩?”
他已經看出來,眼前三人是以晉安爲首,所以等三人坐好後,笑臉詢問晉安。
晉安想了想,問:“我能點彩荷姑娘嗎?”
李言初:“?”
李言初:“晉安公子!”
李言初欣喜。
他覺得,晉安公子點彩荷,肯定是爲了湊合自己和彩荷的好事,李言初一直這麼深以爲然著。
李言初並不覺得自己是被晉安公子戴了帽子。
那人並沒有馬上回絕晉安,也沒有馬上答應晉安,常年跟各路客人打道的他,進退有度道:“晉安公子,馬上就到晚上張招子的時間,晉安公子到時候若有看中的清倌人,可以打賞銀錢打清倌人。”
說是打清倌人,其實就是拿錢開路,打勾欄,安排誰上臺表演。
這是段小曲。
晉安三人等得並不久,在一盞盞花燈逐漸亮起,把勾欄照得燈火通明後,勾欄開始公示今天的招子。
招子上介紹了幾位有名的清倌人。
彩荷的名字,赫然在其上。
李言初險些激站起,彩荷雖在勾欄裡小有名氣,但還沒有資格登上招子名錄。李言初明白,若沒有晉安公子剛纔與勾欄的人那一番對話,彩荷今日絕無可能有獨自出現在招子名錄上的機會。
這一刻,李言初更加激了晉安了。
晉安深知李言初對彩荷用至深,所以他決定今晚人之。
於是,就見晉安朝李言初招招手,然後一番耳語。
李言初聽完後目震驚,驚駭,差點被晉安的話,嚇得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他想拒絕。
可晉安卻朝他含笑搖搖頭。
人之。
善。
李言初激看著晉安,就差點肝腦塗地表忠心了。
神樓位下的一樓席間,還不等那些文人、公子哥們爲自己支持的名,競相出銀子競爭,二樓的神樓位卻有人擲地有聲:“十兩紋銀!”
“今晚,我要點彩荷姑娘彈一段琵琶曲!”
此話一出,底下一樓的文人、公子哥們,頓時炸了。
有一個樸智和尚就夠了。
怎麼又有人跑到勾欄裡砸十兩銀子點清倌人。
鄙!
胚!
有辱斯文!
結果當他們仰頭看見是一名小衙役出十兩銀子,都兩眼意外跟不敢置信的瞪大,什麼時候小衙役也出得起十兩銀子玩勾欄聽曲了?
可很快他們發現,那名衙役在喊出十兩紋銀後,居然朝邊另一人低一禮,莫非還有另有高人?
“晉,晉安公子!”
一樓有人認出了晉安,現在的晉安在昌縣怎麼說也是小有名氣的人了。
在勾欄之上,還有青樓。
青樓那纔是真正功名祿利書生、富豪貴人公子們玩的高檔名場所。
真正厲害的貴人,都是跑去青樓砸錢,只爲博花魁一笑。
勾欄終歸是低了一個檔次,屬於平民層次的大型歌舞表演娛樂場所,一年到頭都鮮到個大貴人,所以跑到勾欄聽曲一出手就是闊綽十兩銀子,這事直接驚到勾欄老闆。
勾欄老闆親自過來敬一杯茶。
那是名臉頰削瘦,略帶點蠟黃臉,一副元虧空的中年男子。
勾欄老闆敬完一杯茶後,說了幾句吉利話,拉了一頓關係後,便告辭離去了。
然而。
就在勾欄老闆轉離去,老道士突然面嚴肅的朝晉安道:“小兄弟,那勾欄老闆有問題。”
晉安驚訝:“我還以爲是我看錯了,那勾欄老闆的眼白也跟李兄一樣,我在勾欄老闆眼白看到了一道黑印。”
“這麼說來,勾欄老闆也撞煞了?”
“看來這家勾欄裡,的確有問題。”
聽完晉安的分析,老道士很意外的了一眼晉安,他沒想到,居然不止他從未放鬆警惕,小兄弟也這麼謹小慎微,一直觀察著周圍環境。
尤其是,更是細心觀察到了勾欄老闆眼白有一道黑印,這麼個輕微細節。
“可不對啊老道。”
晉安疑慮道:“我仔細觀勾欄老闆眼白裡的那道黑印,明顯比李兄長出長長一截,我猜,這位勾欄老闆應該是比李兄更早撞煞,甚至是經常接那個煞,所以纔會比李兄還嚴重得多?”
“但我又覺不對,勾欄老闆不像是倒黴連連,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反倒是覺得勾欄老闆並無異常,就是腎元虧空了些而已。”
老道士思考了下,猜測道:“應該是這勾欄老闆,從哪裡求到了一件貨真價實的開法,所以那點撞煞影響不了他。”
“剛纔老道我留意到,勾欄老闆脖子上掛著條細繩,應該是從哪座寺廟或道觀裡,求到枚開道符或菩薩像,日日夜夜掛在前。”
晉安點頭。
覺得老道士的分析很有道理。
李言初一直在旁聽著晉安跟老道士的對話,他面有赫,臉頰發燙,想不到晉安公子和陳道長爲了他的事這麼上心,自從來到勾欄瓦肆後,一直細心留意周圍,而沒有被勾欄裡的這麼多清倌人迷昏了心智。
三人裡,卻只有他一個人,一門心思惦記著勾欄裡的小娘子。
李言初越想越覺得自己這個當事人,辜負了晉安公子和陳道長對自己的一番善心。
好慚愧啊。
所以李言初在旁暗暗下了一個決定!
既然驅魔辟邪他不行,那他今晚一定要好好珍惜與彩荷姑娘的相時間,絕不能在晉安公子和陳道長驅魔辟邪時拖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