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安跟老道士都覺得。
李言初跟勾欄老闆,肯定有一個共通之。
所以纔會撞到煞。
於是讓李言初好好想想,有沒有掉的細節?
可這事畢竟已經有些久。
而且範圍也太籠統了。
這撞煞,到底是指人?
還是指?
還是指什麼特定東西?
他即便想努力思考,也找不到頭緒啊。
晉安一直都覺得老道士點子多,走南闖北這麼些年的老道士,若沒一兩個箱底絕招,這麼些年,也不可能一直囫圇安然著。
晉安便問老道士有沒有別的法子?
晉安也只是隨口一問,哪知道,老道士努力一,居然還真的有辦法,給了他意外驚喜。
老道士思索了片刻,然後反問晉安:“小兄弟可有聽過民間一個傳聞,柳樹能打掉人上沾到的不乾淨東西,因此,如果折青綠細長柳葉兩片,泡在一碗清水裡,然後用葉洗眼皮,可以暫時開眼?”
見晉安點頭,老道士又反問:“那小兄弟應該還聽過另一則民間傳聞,說的是牛眼淚也能暫時開眼,越是老牛的牛淚,越是靈驗?”
晉安雖然心中疑問重重,老道士爲什麼接連問他這些奇怪問題,但他還是點點頭,表示這些他都聽說過。
這時候,老道士神肅然:“那小兄弟可有聽過,沾三滴油,在人眉心和雙肩,會發生什麼嗎?”
“等等!”
晉安覺老道士的知識點,越來越超綱了啊,他趕打斷一下。
“老道,你所說的油,是指炒菜的豬油?”
“還是割開孕婦下,拿一支蠟燭炙烤孕婦下後滴下的那種油?”
“歪門邪道,不恥爲伍,老道我最是痛恨這些旁門邪道。”老道士吹鬍子瞪眼睛,氣罵道。
“老道我說的油,是從死而不腐的死人上刮下來的油。”
“死而不腐,說明已經被氣養出煞,只缺月或是盜墓賊留下一口氣,起煞詐了。所以可想而知,長年累月從這種死而不腐滲出的油,其上氣、煞氣何其之重了。”
“人有三把火,分別是頭頂與兩肩,倘若以油點三滴在眉心、左右兩肩,可暫時掩蓋人上三把火,這日換月,就能讓那些邪祟看不見活人了。”
“因爲那時候人在祟眼裡,其實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只要這些邪祟不超過油原來的修爲,就能躲過祟的眼。”
當說到這,老道士頗有些自鳴得意的說道:“而老道我的太極八卦褡褳裡,就恰好好不容易纔收集了,來自一五十年不腐死的油。”
“如果這家勾欄裡真有問題,小兄弟和老道我,可以在眉心和兩肩各沾一滴,用死人氣暫時下活人氣,然後守株待兔的蹲守一夜,看看勾欄裡到底是活人在作怪,還是祟在作怪。”
似是想到什麼,老道士忽然臨加一句:“當然了,若是邪祟厲害點,老道我這五十年份的油,也就沒用了,瞞不了厲害的邪祟。”
晉安額頭掛下幾道黑線。
果然不愧是老道士。
這是什麼鬼畜作?
還能不能靠譜點!
往自己上滴死人油,這事不管換了誰,都會心有膈應啊。
“那小兄弟可有更好的辦法?”見晉安有膈應,老道士看著晉安說道。
晉安直接問啞口無言。
他確實是沒有更好辦法了。
雖然滴死人油,在眉心與上,這事足以令普通人噁心好幾個月。
……
……
斗轉星移。
逐漸進夜半時分。
“篤!——”
“篤!篤!篤!”
“丑時四更三點,天寒地凍。”
有打更更夫的聲音響起,已經來到四更天。
四更三點,相當於是凌晨兩點左右。
這個點,正是黎明前氣最寒重的時刻。
此時的勾欄瓦肆裡,已經萬籟俱靜,忙了一晚的人,在這個點都已經歇息下。
柳是勾欄一名清倌人。
今日乏得早,所以也休息得早。
只是到了夜半時分,老覺香房裡有靜,數次想睜開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今晚真的太乏了,怎麼都睜不開沉重眼皮。
好睏。
好累。
好想就這麼一直睡下去。
一直睡到明早…嘶呼,好冷啊。
一陣冷風吹拂過子,原本睏意很濃的柳,一皮疙瘩浮起的被凍清醒了。
勉強從牀上坐起來。
呼呼呼——
紙糊的窗戶,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推開,正有春寒夜風從窗外吹拂進屋子裡。
窗外夜風吹得桌上燈油,劇烈搖擺,像是隨時就要被吹滅似的。
柳疑,明明記得很清楚,臨睡前,有鎖好門窗纔對的?
“難道是其姐妹覺得太悶,中途推開窗戶通風嗎?”
柳輕聲輕語一句。
轉看看牀上和睡的兩位好姐妹,結果兩人都是在沉沉睡,柳輕輕呼喚了幾聲,都沒能喚醒兩位好姐妹。
最近瓦舍裡好些家勾欄的姐妹,都發生怪事,總有人第二天醒來,發現自己臉憔悴,難看,而且昨日清晨,聽說還死了人,但這事很快又不了了之,也不知是真是假?
但不管真假,孩子總是膽小,恐懼已經悄然埋下。
所以,膽小的們,幾位姐妹一商量,最後決定晚上一起和睡,好互相壯膽。
柳又喚了幾聲姐妹,見兩人依舊睡得沉,只得大著膽子,獨自起去關窗戶。
凌晨的深夜。
萬籟俱靜。
不知被誰打開的窗外黑空,格外幽暗,格外安靜。
即便一圓月高懸夜空。
可依舊擋不住窗外世界的格外幽暗。
也不知是不是柳的錯覺,總覺得今晚的漆黑夜空,特別的黑暗,讓總有種心驚跳的膽覺。
不知是被寒風吹的,還是因爲看著黑黢黢的窗外夜空,心有些恐懼,柳發抖的走至窗前,然後鼓起所有勇氣,猛的站到窗後朝二樓下的衚衕巷子看去。
黑乎乎的。
什麼都沒有。
柳輕鬆一口氣,是太張了,老覺小巷子裡會不會藏著闖空門的小蟊賊。
咯吱!
砰!
柳關上紙糊的窗戶,並用力推了推,確認這次窗戶真的鎖好後,好冷啊,繼續回牀上睡覺。
爬進姐妹中間躺下繼續睡覺,可就當眼睛剛閉上,猛然!
腦中“看到”窗戶被推開,窗外高懸的圓月瞬間變了一雙森可怖的青鬼眼,正直勾勾窺視牀上睡覺的!